第十四章 老太婆

我大概盯了差不多十七八分钟的样子，外边一直没啥动静，倒是灵堂内动静挺大的。

        严格来说，是方知微他们弄出来的动静。

        他们在灵堂内打开棺材后，发现棺材里面只有一具尸体。

        没错，只有一具尸体。

        这让李援朝当场就懵，他说，是他亲自给两具尸体入殓的，还说封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蹲着，当时里面也是两具尸体。

        随后，他俩在灵堂内开始寻找尸体，结果把灵堂翻了一个遍，也没能找到那具男尸。

        我原本想进去帮忙找尸体，但被方知微给制止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援朝跟老高找尸体的时候，方知微一直盯着棺材缄默不语。

        “好了，别找了，我们应该是遇到高手了。”陡然间，方知微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高手？”李援朝忙问。

        方知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有人在土地庙动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李援朝又问。

        方知微沉默了一会儿，就朝我走了过来，问我：“经过黄泉路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异样？”

        我立马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她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着，她抓着我手臂，就朝村口走了过去，说是让我送她去第一座土地庙，李援朝跟老高也要跟上来，但方知微制止了，她说这是引路人的事，李援朝跟老高是外人不适合掺和进来，又说这些尸体还需要他俩来善后。

        跟李援朝他们分开后，我领着方知微上了车，由于先前把车子开进了旁边的渠道，捣鼓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把车子开出来。

        令我诧异的是，刚把车子弄出来，方知微先是让我把车子前后的玻璃全部打开，后是像个话痨一样，开始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引路人的事，甚至还给我讲了两具尸体的事。

        她说，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直认为是李援朝拔了两具尸体身上的钢筋，才导致发生了怪事。

        可看到小光头跟凤姑惨死后，她开始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但并不确定。

        直至看到棺材内只有一具尸体时，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应该是遇到同行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方知微满脸尽是担忧之色，我问她是不是很棘手，她说，她不担心对方的本事，就担心对方故意破坏黄泉路，说是一旦故意破坏黄泉路，以后这条路就不安全了。

        除此之外，她还告诉我，应该怎样做好一名引路人，也给我讲了不少引路人的本事。

        当然，她现在讲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就跟一本书的目录一样，用她的话来说，想当好一名引路人，懂得东西必须要多，而想要懂得东西多，古籍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多看。

        也正是因为她这句话，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多了一个习惯，看书。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不想看书，主要是太枯燥了，也真心不想当什么引路人，主要是这活真特么累。

        而那时候我开车载着方知微，也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当时就抱着的心态是弄清楚黄泉路，然后随便待一年就回去干老本行。

        不过，我没敢把这个心态表露出来，主要是担心方知微怼我。

        这不，刚到第一座土地庙旁边，也不知道方知微发什么神经，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骂完后，她下了车，然后让我把车子开到百米开外的地方，说是停远点，别挡着土地老爷的视线了。

        对于这个借口，我真心无力吐槽了，直至我回来看到地面有滩呕吐物，才明白过来，她这是怕我看到她的窘样。

        瞬间，我觉得这顿臭骂太不值了。

        可能怎么办？

        谁让人家是我姐呢！

        调整了一下心态，我连忙朝土地庙那边走了过去。

        等我接近土地庙时，就看到方知微站在那一动不动，我还以为她出事了，连忙跑了过去。

        走到她旁边，我正准备询问，就发现她对面蹲着一个老太太，估摸着有九十几岁了。

        不对，是站着一个老太太。

        也不对，怎么说呢，这老太太特别矮，估摸着一米都没有，她整个腰就像被人折断了一样，与双腿呈九十度角，一张老脸之上尽是褶子，双眼却是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我过来，那老太太微微一笑，就问方知微，“这是你师父的孙子？”

        “对！”方知微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还不错，看着挺精神，也挺有灵气，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那老太太赞了我一句，继续道：“可惜老妪那孙女呐，年纪轻轻就被害了，就连老妪的儿媳妇也让人给打了。”

        听着她的话，我立马想到了那具女尸。

        莫不成这老太太是那女尸的祖母？

        我正准备开口，方知微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别说话，然后对那老太太说：“老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您老报仇的时候，我从未阻止过您，还望您老明事理，别为难我们这些晚辈。”

        “为难你们么？”那老太太笑了笑，虽说她是在笑，但却让人极度不舒服，就听到她继续道：“如今也算报了仇，作为前辈，自然不好为难你们这些晚辈。”

        说到这里，她话锋陡然一转，“但老妪的孙女，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您想怎样？”方知微不卑不亢地说。

        “两个选择。”

        “您说！”

        “一，让老妪杀了全村人，二，让老妪砸了这座土地庙。”那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打量了我一眼，也没再说话。

        “如果我拒绝呢！”方知微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那老妪便在这长住下去。”老太太阴恻恻地说。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再给您答案，您意下如何？”方知微紧盯着老太太，沉声道。

        那老太太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缓缓转身朝土地庙走了过去，最终在土地庙旁边坐了下去，也没再说话。

        “姐！”我轻轻地拉了一下方知微，就问她：“怎么办？”

        “先回家！”方知微拽着我手臂朝黄泉路走了过去。

        很快，我们俩回到旅馆。

        刚回到房间，方知微顺手捞起一条凳子，猛地朝地面砸了过去，破口大骂道：“这个老不死的，果然不怀好意，孙女，狗屁的孙女，她一个老光棍，有个屁的孙女啊！”

        “要是师父还活着，她敢来嘛，也就只敢欺负我们晚辈。”

        “王汉青，你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那个老东西都欺负到你们王家头上了，你…你…你，算了，我都懒得说你了。”

        听着方知微的抱怨，我有种躺枪的感觉。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你说你骂那老太婆就行了，扯上我干嘛呀！

        虽说我觉得委屈，但也不敢反驳，只好任由方知微在那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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