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六 朋克洛德精神（四）

星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伦纳德，还有另一边气成河豚的两人一机，开口道
  “发生了什么？”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单方面向黑塔提出了终止学术合作的希望。请别误会，我对她和这个项目并无意见。模拟宇宙是项宏伟的实验，黑塔也是一位十足的天才。
  但我们在研究长远方向上产生了一些分歧，分歧往往带来偏执，而偏执会阻遏知识的形成。
  所以，我是否应该停止这场已经背离初衷的合作？出于感性，我想要相信黑塔。但客观上：我必须立即执行。
  你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吗？”
  “有一点，许弋哥似乎也被气到了。”
  “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许弋先生是模拟宇宙背后最大的资助人。可以说，这个项目能开展，离不开许弋提供的资金”螺丝咕姆停顿一下说道
  “以结论而言，是我没有选对正确的时机。
  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没看好月亮的方向。让黑塔他们独处一段时间吧，释放情绪的波动，也有利于我们后续的商谈。
  至于模拟宇宙…如果你们是为它而来，或许我可以代劳，进行一些解答。”
  开拓者急忙向螺丝咕姆说了一下与伦纳德经历的事
  “哦。检索：密林深处的篝火，孤独的石剑指向繁星——「朋克洛德精神」？那可不是普通的奇物，我的朋友。
  那是一位巡海游侠写给这个宇宙的情书。开拓者女士，你对朋克洛德有多少了解？”
  “没人比我更懂朋克洛德。”星骄傲的说道，毕竟当初智库的内容，星全都看过了。
  “和你沟通真是一种有趣且愉快的体验。
  那是一个由数据与字符构建的星球，在朋克洛德，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同它的昼夜一般模糊。
  而「以太卡带」，它是朋克洛德的骇客用以编辑现实的芯片，记录了他们认知世界、改写世界的方式。
  以太卡带是骇客生命的记录，存在的证明。而被空间站收容的这一张，更属于其中的一位传奇。
  他因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巡海游侠」，在漫长的时光中纵横银海，遨游四方，见证过诸多奇人异事。
  其中不乏公司和博识学会都未曾记录在案的细节，也因此，它得以成为模拟宇宙庞大演算资料的一部分。
  是的。不用担心，我的朋友，这张卡带从未离开空间站。
  如我方才所说，对于模拟宇宙，它是重要的参考——所以它的数据被提取出来，加入了宇宙模型的演算中。
  这想必是黑塔心血来潮的决定，因为没有通知其他人，致使它被列入了下落不明物品清单里面。”
  听到这话，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说道
  “对方可能闯入了办公室…”
  “我理解你的顾虑。倘若对方曾尝试骇入黑塔的办公室，那么模拟宇宙自然会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既然如此，开拓者女士，如果你不介意，请允许我为你们的调查献上绵薄之力。
  如你们所知，模拟宇宙将暂时关闭。在我和黑塔得出确切的结论前，它会一直被封锁，不再开启。
  是的，现在就是调查卡带数据的最后机会。
  我会凭借自己在模拟宇宙中的殊异，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也是为了表达我单方面关停模拟宇宙的歉意，
  这是我的建议，请考虑一下。”
  星离开了螺丝咕姆转头与伦纳德说着话“你，你听到了吗？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啊！
  模拟宇宙要关停？那可是黑塔女士的重点项目啊，要是没了，她会怎么发飙我想都不敢想……
  等一下，这不会是我的错吧？要是我当初能阻止敌人入侵，螺丝咕姆先生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悲观了？”
  “还是专注眼前吧。”星摇了摇头，毕竟这件事与伦纳德无关。
  “你说得对…
  唔，好不甘心，总觉得我什么也做不到。
  但继续自责也没用。我们是为卡带来的，至少…得让这件事有个结果。
  听螺丝咕姆先生的意思，你接下来就要进入模拟宇宙内部调查了吧？
  我大概是没法陪同了。但我会待在办公室里，帮螺丝咕姆先生一起监控系统内部的数据流。好紧张啊，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工程。
  总之，我会为你加油的！”
  看到伦纳德加油的手势后，星跟在了螺丝咕姆后面
  “开拓者女士，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还有些问题，可以解答一下吗？”星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可以介绍的人，于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真的要关停模拟宇宙吗？”
  “是的。除了刚才提到的原因，还有一些额外考量。
  螺丝咕姆：我认为模拟宇宙中的奇迹，应当拥有自行生长、萌发的权利，而不是由他人的意志加以干涉，就像宇宙本身。
  螺丝咕姆：黑塔越是殚精竭虑，就越是在远离她所希望的宇宙。结论：日复一日的更迭，正在不断消磨她的才能。
  ：我希望能将挚友从这种状态中解放出来。
  但我也要指出，开拓者女士，这些都是我的一己之见。对于黑塔，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那，「巡海游侠」是什么？”
  “是一群随身带着天平的人，他们坚信宇宙间所有的公义须以个人的行为伸张。
  “那写给宇宙的情书又是？”
  这是我的演绎中，最适合巡海游侠的表达。
  他们总是乘着歌声与号角，行于「巡猎」的命途之上，为偶遇的个体或群体主持正义，献上美酒与诗章。
  但故事终有句点，他们也已消失在聚光灯下了。很久很久。”
  “那么能再讲一下朋克洛德的黑客吗？”星闪着眼睛看向螺丝咕姆
  “那里有一群不知疲惫的生命，试图触摸真理的脐带。
  他们正在把整个星球的语言、思想、乃至感情，编织成无机生命也能理解的字符。
  就像蝴蝶，鲸鱼，和你——在数据的海洋中，生命只有一种形式，通过字段长短的差异，来界定描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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