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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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黑，tom才被食物的香味唤醒。他躺在躺椅上盯着昏暗的天空发懵，眨着眼睛努力辨认着香味的来源。也许是红酒炖牛肉，他想。

        等tom真正清醒来到餐桌时，jane正在将炖好的牛肉装盘。正如tom所料，今天的晚餐是红酒炖牛肉搭配土豆泥和水煮的四季角。

        “早上好，爸爸。”jane把餐盘在桌子上摆放整齐，又倒了杯柠檬水给tom。

        “晚上好，janie。”tom无奈地应对自己女儿的调侃并回以微笑，他在位置上坐好等待jane。

        一起用餐的习惯来源于jane的母亲，她还在这个家时总是强调着，“afamilyshouldbetogether”

        但很讽刺的是，这位“familylove”女士早在jane4岁时就与tom离婚嫁到那个遥远又寒冷的国度了，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不管怎样，在那次车祸事故后harold家又重拾了这个习惯。

        等jane将厨房大致收拾妥当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今晚harold家的晚餐开始了。父女两人面对面坐着，无言地用完晚餐。

        tom自觉端起餐具到水池清洗，锅具已经被jane清洗干净，多余的食物也被她装在保鲜盒里放入冰箱，tom需要做的只是清洗刚刚使用的餐具。

        tom在厨房的期间，jane擦干净台面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准备写完日记后去洗澡，有可能会跟出门丢垃圾的tom散步聊会儿天。

        写完最后一笔，jane将钢笔盖好插回笔筒。翻看了一下之前的内容，比起称它为日记，也许行程报告要更为合适。她抿嘴考虑了一下，重新拿起笔在结尾补充了与mia的通话，并坚定的表示自己的假期计划不会有变化。

        等jane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是已经把垃圾桶推了出去，现在正昏昏欲睡地瘫在沙发上的tom。她叹了口气，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轻轻晃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沙发上的人，盯着对方直到他揉着眼睛接过杯子后，她才和tom并排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在男人喝完牛奶后催促他去洗漱睡觉。

        晚上10点30分，harolda家的灯光全部熄灭。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样悠闲的一天会是harolda家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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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的确如此，除了隔天jane会去一次拳击场外，harolda们的生活都维持着这种模式，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来访。

        费城时间凌晨一点，浅眠的jane被走廊尽头传来的电话铃声吵醒，她面色阴沉地冲出房门接起电话。她正想发火，却因为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住了。

        […janie？]

        是mia的来电。jane仰头看了眼钟表，不明白为什么mia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mia一向很注意时差问题。很快jane就发现，mia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mia…”她放缓声音，但尽可能不显得疲惫，“发生了什么？”

        [我很抱歉，janie，]mia把话筒拿远了一些，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女孩正站在距离harolda家最近的电话亭里，脚边堆着一个大行李箱和旅行包，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这时候她本应该与男友在意大利小镇街头寻找晚餐，而不是孤零零的缩在故乡街边的电话亭里。

        即使mia把话筒拿远，jane还是捕捉到了她细小的抽泣声，“你在哪？”

        [就在…一号亭…]

        “老天，你就在…等我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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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后，jane在电话亭不远处接住了飞扑而来mia，长期锻炼的好处在此显现了出来。

        jane一边听着好友含糊不清的哭诉一边小心地躲开mia的鼻涕眼泪。老实说，jane一句都没能听懂，她甚至怀疑mia是在说意大利语。

        过了好一会，mia才结束她的哭嚎。用刚刚jane塞给她的手帕使劲地擤了擤鼻涕。女孩低头假装看不见好友嫌弃的眼神，反而得寸进尺地瘪着嘴要求jane背她回harolda家。

        看着mia这副模样，jane只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如果可以她真想把mia和手帕一起丢到垃圾桶里。

        jane知道为了维持友好关系，这时候只能顺从面前这位化身悲伤公主的好友。宽宏大量的她决定满足公主的要求，这位临时骑士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和挂在箱子上的旅行包，一只手拖着牢牢爬在自己背上那人的屁股，晃晃悠悠地返回房子。

        “现在，你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清楚的，详细的。”小心翼翼地将mia丢到沙发，jane从冰箱里翻出了盒仅剩无几的牛奶递给mia。

        “小声点，”jane趁她开口前补充道，“tom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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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让我们倒带一下。

        早些时候，洛杉矶时间下午14点。mia靠在机场中央的电话亭旁，挂断了与jane的例常通话。

        原本应该在加拿大的她现在正拖着一堆行李行走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大厅，很快她就会再次坐上飞机，在一段漫长的飞行后回到家乡费城。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来了，这是个惊喜。是的，那种无聊烂俗，但总是有人会喜欢的惊喜。

        mia不担心jane察觉到什么，她知道jane肯定不会留意电话区号，她从来都不会分出半点注意力给这种杂乱小事。而男友她则完全没有联系，jason是个细心的人，她可不想让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破坏惊喜。

        “……”

        料到jane会摆出这副鄙夷表情的mia立刻抬高声音，打算先发制人，“嘿！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请您继续，morris小姐。”

        总之，等mia再次回到地面时，时间已经将近23点。mia打算先去找jason，然后再把jane叫出来，三人一起去她们曾经偷偷去过几次的酒馆好好聚一聚。她知道jane不会拒绝她，但必定免不了一顿教育。对此，mia打算把责任全部丢给男友负责。

        将行李全部交给司机后，mia坐进出租车，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粉饼和唇蜜补妆。

        “好了，”随着司机的回归，这辆黄色小车下沉回了原本的高度，“我们要去哪，小姐？”

        “老城区。”

        “你就这样回来了。”

        “我就这样回来了。然后你知道我在他家看到了什么吗？”

        “额………女人？”

        “没错！甚至是很多！他背着我办派对！一个金发妞给我开的门，没有冒犯的意思。老天啊！她几乎是…”

        “嗯哼？”

        “啊———whatever！他一直在骗我！他一直唔唔唔呜———！”

        “我说过了，tom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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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jane都一声不吭地听着mia抱怨。天知道她为什么不丢下这个突然重新的麻烦回去睡觉，不过…

        jane看着mia红肿的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起身去厨房拿了袋冰块和一大包纸巾回到客厅，撑着自己越来越沉重的脑袋继续听mia哭诉。

        终于，凌晨四点二十分，mia放下了化成水的冰袋，委屈巴巴地再一次抱住jane。

        “我想睡觉…”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我要跟你一起睡！”

        “噢，坏消息。”

        两个多小时后，费城时间早晨6点整，jane在自己的灰色地毯上睁开眼。

        这就是生物钟的坏处，无论你睡得多晚，几个小时后它都会义不容辞的将你叫醒，并且不给予你再次入睡的机会。

        jane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身，浑身上下的像散架了一样酸麻。“永远不要试图两个人在单人床上睡，”她一脸怨气地瞪着在床上睡得香甜的mia，“单人床就是单人床。”

        她决定今后绝对不会再纵容mia，哪怕是她再怎么伤心都只能去客房睡。现在打定主意的jane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后她就会被mia拖出了家门丢上离开费城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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