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离京

　　仲春时节，大地换了新装。

　　只见园林织锦，堤草埔茵，莺啼燕语，蝶乱蜂忙。景色十分艳丽，园里千红争艳，浑如万片丹霞，千重红锦好不灿熳。

　　贾琏一早就在二门处等待。这事府里除了贾政，晴雯，贾琏外其他人均不知道贾玉琅也要随去扬州的荒唐事。

　　贾玉琅第一次摸了晴雯的头，看着她不舍的眼神，叹气说：“别整的生离死别一样，不过去几个月半载。”

　　晴雯嘘了一口气，很快撇开贾玉琅的手，脸上还是那么掘强的强笑着。撑着红肿的眼睛，刮了贾玉琅一眼：“我倒乐的清净…”

　　“琏二哥走吧！”贾玉琅笑了笑，转身离去。

　　晴雯送了两步，一直到见不到影，跑回了屋仍复倒头哀哀的哭着。像是一种依靠的安全感突然没了一般心里难受。

　　贾玉琅同琏二，坐在马车里说笑。却不见贾琏有多少伤心，反而显得有些高兴，扬州啊…

　　自古烟花相柳，扬州可是出了名。

　　看着贾玉琅，贾琏似回忆起了什么，俊目粉面凑了来笑道：“琅二弟，大婚那晚你是不是同我说了什么？”

　　贾玉琅一笑，身体往后靠，躺了一个舒服姿势：“琏二哥记性可真差…琏二哥可是拍着胸脯说，要把平儿姐姐给我，弟说不合适不用，琏二哥硬逼着白纸黑字写了画押。说是等弟十三年满，就把平儿姐姐送来，并且期间一丝不动平儿那丫头，可有记忆了？”

　　“嘶…”贾琏倒吸一口凉气，含春目光已经显得有些微眯起来，转眼又笑道：“琅二弟不是跟我开玩笑，哄我吧。”

　　“这可不能怪我，当日我不收，琏二哥就不认我这兄弟…不过一个丫头，怎么能坏了我们兄弟情谊，弟自然收了。”

　　贾琏一路上，一直到达码头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甚至心里乱糟糟，暂时想着扬州野花儿心思都没了。

　　相处两年，她才发现平儿这丫头越长越俏了。

　　一转眼，又想起了王熙凤，不觉咽了一口唾沫。王熙凤仗着王家，和嫁妆…管的可紧，身边的丫鬟也被发配嫁人了。

　　心里暗自笑道：既然不让我在屋里吃，我就去外面吃。

　　贾玉琅此时的心思早飞到了扬州，林黛玉啊……

　　运河里的船舟中，除了专运漕粮的运粮船之外，还有一种官船，是专门坐人的。这种船舱中有食有座有床，起居十分舒适。一般是官宦人家自已定做，也有由船家打造好，再包给官家作水路交通之用。

　　而贾琏和贾玉琅所坐的船，乃是码头的客船，勋贵子弟多数包下一整条船。最强盛时期，贾府还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战船。

　　而黛玉上京，坐的估计是林家定做，或者包的客船。林如海为盐使，四处奔走，造一条船不算什么。要知道这是个肥缺。

　　大通桥码头，是京城重要的客运码头，南来北往的旅人在大通桥码头入城，或是由此乘船南下，可谓热闹非凡。

　　贾琏走在前面，很快联络好了一个船家，也不必多说。两人直接跳上了船舱，船里吃的用的早备齐。

　　要知道坐船去扬州起码需要两个多月，走走停停。中途也能在其他城镇码头停靠，休息一二，增添东西继续赶路。若这般算下来，估计需要七八十天才能到达扬州。

　　船舱里有木床之类休息，贾玉琅没心情一来就倒头大睡，而是搬了张矮凳，放在船头位子，迎风看着河面风景。

　　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乃前世也一样第一次，去趟远门，居然要坐七十天船。

　　口内怨念道：果然还是后世交通便利啊…

　　现在贾玉琅真想系统大发慈悲，给他整一个飞行大法。御剑飞行什么的…

　　他已经琢磨透了系统，只会给传统或者传奇一些的武功兵法书。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夸张的东西出现。

　　当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青色箫来时，贾琏才好奇的走来因问：“琅二弟除了刀剑，什么时候学了这些？”

　　玉琅笑回：“杂书里瞎琢磨玩的。”

　　实道，这算是前世的一个小才艺，还是同极限爱好者同伴学的。曾经和朋友在野外露营，大家都会围在一起弹吉他，吹笛箫之类，烘托气氛。

　　船只开始离开码头，由缓至急顺着大运河开始前往扬州。凉风拂过青涩的脸，带着一些运河腥味。

　　吵闹的码头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只能听见行驶的河流声。贾玉琅才知道，他第一次离开了荣国府，两年了啊……时间真不等人。

　　河流声，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却弥漫在空气里到处都是。这声音不是水流声，更不是飞禽走兽，声音更轻一些，清脆。

　　有时候会比较高亢一些，似乎是直接从心灵深处发出来的婉转哀诉，接着又慢慢低下去，差不多低到没了声音，就像一阵微风吹过一样。

　　直到这声音消失，水流声复来。

　　贾琏才回过神来，拍掌含笑道：“虽，不懂乐器，却晓琅二弟吹的妙。”

　　天夜了下来，生养一切的日头落到山后去了。

　　太阳一没，天气就变得阴凉，贾玉琅起身回了舱里，拿了一件宝蓝猩猩毡斗篷来挂在身上。

　　站在船头望去，运河周围除了秀丽葱绿树，倒影外。还能看见远处的小村庄，升着滚滚炊烟。

　　渐渐，像淡牛奶一样的白色东西，在河面空气中流动。

　　起雾了啊……

　　此时贾琏已经摆好了酒菜，坐在船舱向贾玉琅招手唤道：“琅二弟，进来歇会，吃些酒暖暖胃。这夜深了，也比不得白日的暖阳，出门在外，最是怕这一早一晚的变化，要是染了风寒，这路上可没有寻医问药的地儿。”

　　“来了！”

　　贾玉琅应了一声，抽身回了船舱，船外两名船家靠着蓬边儿，吃着劣质黄酒，拌着几碟小菜，笑说着家长里短。

　　而这边，贾琏两人的晚餐相对于来说，丰富的太多。

　　日复一日，就这样煎熬着，过了一个多月。

　　这是真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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