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试探（4）

身体已经没有了难受的感觉，薛然晕晕乎乎睁开眼，余光瞥见男人结实的胳膊环绕身前，侧目又见身后姜恂分明的侧脸，倏然意识到二人现正坐靠在沙发上，

前身贴着后背，姜恂两手交叠紧紧抱着她。

　　薛然郁闷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事态总要朝她计划之外发展呢？

　　忽然听身后人呢喃了声，见姜恂密长的睫毛缓慢地扇动，

　薛然利索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隔开了些安全的距离，才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姜恂：“你没事了？”

　　“嗯，”

　　她揉了下太阳穴，有点儿难以启齿地问：

“那个……我，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咳……有啊！”

　　姜恂清了下嗓子，毫不避讳地道，语调甚至有些轻快，

　　“你亲我，”

说着手指拽住衣服领口，将衣领拉下来一点儿，

　　“还咬我了。”

薛然一怔，看着他白皙的脖子，还有肩膀上几枚醒目的咬痕，雷劈似的脸瞬间僵了，

姜恂一面憋笑，一面不露声色欣赏着对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还需要证明一下是不是你干的么？”　

她飞快地说：“不用！”

“昨天晚上，”

　　见姜恂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嘴上一条一条数着她的“罪行”，薛然恨不能把他嘴堵上，

“你睡着的时候，我听见你叫我名字了。”

“哦。”

“你梦到我了？”

“不知道。”

　　“你做的什么梦？”

“你闭嘴行吗？”

“为什么？”

他看见薛然马上就要变黑的脸色，忽然轻轻地说：“你生气了？”

接着就见她眉心慢慢舒开了，虽然表情还是依旧严肃。　

　　薛然脸上面不改色，满心想着，

救命啊，谁来把这家伙带走吧！

　　她索性站起身，见姜恂也跟着站了起来，

薛然三两步绕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翻出来一盒分装好的塑料小瓶，又转头递给对方，

　　“这个，是缓解剂。”她开始交代说：

　　“你最好每天用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接触到那些成瘾剂，或者被下药。”

“另外，尽量不要食用其他人提供的食物和水，我会给你准备安全的。”

　　“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

　　“不在？”姜恂突然打断她，“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

薛然于是平静地回答：

        “有事要处理，会暂时离开几天。”

　　“又想甩开我？”他眼神一下锐利起来。

“没想甩开你，只是没必要，”薛然说：

        “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或者想办法回去，总之别做冲动的事。”

　　“你呢？你还想什么都不告诉我，偷偷走了？”

　　“偷什么偷，我光明正大的，你就别掺和了。”

“你不带上我，那我就跟着你！”姜恂看着她，提醒什么似的一字一顿地说：“总之你去哪儿我都会找到的！”

　　“你怎么这么能折腾！”他霸道偏执的脾气这会儿又上来了，薛然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你有理吗？”

　　“我没有，”他干脆地道：“我不讲理。”

　　薛然一时无话可说，觉得姜恂恐怕是真的脑子坏掉了，现在有点儿间歇性不要脸。

　“姜恂，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来克我的，专门给我找不痛快！”

“我没想惹你不高兴，”他说：“但我不能听你的，因为你没有在乎的东西，只会玩儿命，你也不会等着我，我要是自己不来，你就会走。”

薛然说不动了，也无意再劝他些什么，她背过身去，声音冷冷地道：

　　“那你就跟着吧，我也不介意多一个自愿当垫背的！”

话虽然这么说，她心里却很乱，现在只想找个看不到姜恂的地方冷静冷静，扔下一句，

“别跟过来！”便径自走开了。

————

.

推开门，踏上眼前的木地板，薛然细细打量着房间里的景状，　

这是薛诗延的房间，她记得小时候经常待在这地方，

非常私密的空间，男人却会应允她进来，让她坐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摆在对面的台式电视机，

　记得坐在一起的时候，男人总喜欢说些什么，薛然虽然听不懂他的话，还是安静地听着，不会问，不会插嘴，也不会打断他，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有种蛊惑人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闭上嘴，安静地倾听，像听什么动人的乐曲一样。

　　“你知道掠夺者们，会怎么饲养他的‘宠物’吗？”他说：

　　“他们用诱饵引你上钩，等你尝到一点甜头，就会心甘情愿走到笼子里。”

　　“你开始呕心沥血地表演他们想看的才艺，被明码标价，被以各种形式换取金钱和利益，他们用嚼剩下来的一点残渣养着你，直到你不再具有吸引力，也不再有饲养的价值。”

　“然后他们就会放了你吗？”

　　“不，他们会剖开你的身体，掏出内脏，会一刀一刀地宰杀你，用精心设计的方式烹调，最后配上精致的刀叉，优雅地将你吃进肚子里。”

　　“这样，你的血肉连带灵魂一起被咽下去，变成肮脏的秽-物，最后被下水道的蛆虫分食残体。”

　　像在娓娓道来什么动听的故事，男人目色温柔看着身旁的女孩，看得专注而仔细，

　他最喜欢看她脸上露出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薛然抬手碰了下那台陈旧的机器，电视显然已经不能用了，零件也都生了锈，没被搬走，现在成了房间里的摆设，　　

　　她转头又看见一张木椅，想起那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戴着眼镜，专注地在台灯下写字，柔光晕在发丝上，好像一件充满年代感的艺术品，

薛然目色微动，想起她曾看到过男人安静躺在沙发椅上，睡着的时候，流泪的样子，

一种压抑的绝望。

不知道他过去是什么样，都经历过什么，只觉得这个人，好像从灵魂到骨骸都是黑色，眼泪却是亮晶晶的……

“窣窣”一阵轻响，有风从半敞的窗户吹了进来，吹开桌上一个笔记本，

        薛然垂下的视线一扫，见泛黄的纸页上全是笔迹，潦草而不失笔锋，

　　只可惜上面都是密文，薛然看不懂，而薛诗延显然还没有教给她这些的打算，

　　倒也不难理解，就是她自己也不可能相信，薛诗延会这么快就完全信任她，毫无保留地将这种内部机密交代给她，

正想着，突然听见皮鞋底踩上木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声，两声，

薛然顿了下，从眼前栏杆反光的金属表面看见男人的身影，不紧不慢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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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小说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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