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发现问题

惜君决心守望等待之时，萧臣毅在抵达了山北的兰州城后也即将迎来考验。

他的大军并没有急着进城与本地驻军汇合，反而是在城外一个隐蔽之地扎根了下来。

萧臣毅并不信任皇帝，就像皇帝也没那么信任他一样，游牧一族与本朝签订过友好协议，大抵不会无缘无故违约。

因此萧臣毅派了几波人，自己也亲自进城查看。

兰州城内，商铺林立，街道两旁更是有着不少摆摊的商贩，游人如织，吆喝声不绝于耳。

“包子，新鲜出炉的肉包子，皮薄肉多，两个顶饱！”

“羊奶，草原来的羊奶，早上刚挤的，不好喝不要钱！”

琬雁四下打量了一番，紧跟在萧臣毅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

“将军，山北的局势似乎没有朝堂说的那么紧张，百姓们生活还是颇为富足的。”

萧臣毅没有第一时间应声，他上前买了四个包子，又拿了两壶羊奶，这才走到了僻静处。

他将手里的食物分了等份，抛给琬雁，声音沉沉。

“还需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么？”

琬雁眨了眨眼睛，脑海中隐约有些苗头：“将军的意思是当地的物价有些失衡？”

不管琬雁察觉不了，那卖包子的小贩，包子叫卖的价格是五文一个。

这个价格放在京城是正常的，京城繁茂，不管是底价还是物价都比旁的地界高一些。

但这个价格出现在边陲小城就很蹊跷了，对比之下，那游牧一族所售卖的羊奶才两文一壶，长此以往，收支不平衡，势必会引发纠纷。

“奶羊每日的产奶量是有限的，游牧一族本就靠这些畜牧附属物换取过冬的物资。同样的东西，若是往年你能换两斤物资，今年只能换一斤不到，你会如何？”

萧臣毅这边的提点才刚刚话落，刚才卖羊奶的牧民就已经爆发了。

京城都落了雪，兰州城也不例外，居住在草原上的游牧一族大约在日落之前就会收摊回家了。

否则太阳下山后气温低，冬日里路滑难行，马也好，驴、牛也罢，赶路的效率只会垂直下降。

“你，奸商！我不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买东西了，往年的米都是在你们家买的，今年明显少了一半！”

米面店铺的门口，牧民被赶了出来，他忿忿不平的跺着脚，指着店铺用稍微有些卡顿的汉文谴责道。

店铺的伙计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扫帚，凶神恶煞的反驳。

“话都说不利索，少在这里泼脏水，就这个价格，爱买不买！买不起就把你的羊牵来，羊肉值钱，一百五文一斤呢！”

羊肉的价格大约是一百五到两百文一斤，确实是足够买很多斗米了，但羊一杀，羊奶的产量自然而然就下来了。

一顿饱和顿顿饱，牧民还是分的清的，他张了张嘴，想要骂又没有合适的汉语，只能叽里咕噜骂了一堆晦涩难懂的语言。

在京城这样的纷争，很快就会引来衙役的制止，但在兰州城，别说衙役了。

围观的百姓都没有两个，大多数人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随即各自忙碌。

这样漠视的表现只能说明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人们已经见惯不怪，凑热闹的心都没有了。

“你去找那个牧民聊聊，买多一些他的羊奶，要求送出城门外，只当是给赶路的兄弟们缓缓口味，我去米面铺看看。”

发现问题、了解问题，随后才能解决问题，边陲百姓们与游牧一族关系紧张、产生摩擦的所在已经找到。

萧臣毅的思路清晰，自然而然的分工合作。

米面铺，伙计见牧民骂骂咧咧后还是走开，他也收起了扫帚，回到了柜台中。

而他才刚刚站定不久，萧臣毅就迈步进入了店铺之中，那伙计眼珠子转了转，当即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公子，您要点什么，小店米、面、杂粮都有。尤其是精米，更是从京城远道运来的……”

做生意的人看人下菜是正常的，萧臣毅的身上虽说没有太多配饰，唯有一个红色的同心结看起来也平平无奇。

但走近一看，那玄色的袍子衣料有暗纹，不是便宜料子呢。

脚上踩的黑靴确实没有花纹，但伙计一眼就能看出是小羊皮的，在兰州城，这可是当官或者土大户才穿的起的。

除开衣着低调，这通身的气派也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精米、糙米、杂粮，什么价，我要的多。”

萧臣毅在米袋面前停留，铲了馋袋子里的大米，一副真心买米的模样。

“精米一斗三十五文，糙米八文，公子一看就是讲究人，杂粮都是给贫民吃的，口感也不好，压根不用考虑。”

伙计的口条不错，态度也够殷勤，只是这报价报的萧臣毅直皱眉：兰州城所有东西的物价都参考了京城么……

“公子要的多，小的给您打个折，精米一斗三十文，糙米五文，不能再少了！”

伙计察言观色，见萧臣毅的神态不好，一副割肉的模样自己又砍了一刀价格。

“可以，我要十斗糙米，马上带走，谢谢。”

萧臣毅的谢谢两字用的是游牧一族的语言，他之前签订友好协议时与游牧一族的忽而赤可汗打过交道，浅薄的会一些他们的语言。

然而这牧民的语言一出来，刚刚还点头哈腰想要促成买卖的伙计脸色大变，当即就改了口风。

“你，你是草原的人？这价格没得商量，你爱买不买！”

听说有些牧民的身份高，所以对汉语也颇为精通，但伙计之前没有遇见过，因此压根没把萧臣毅往那方面想。

如今察觉不对劲，改口不卖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试图用价格让人知难而退。

震惊、悔不当初、略带惊恐……萧臣毅能够从伙计的脸上读到很多种情绪，几乎都是负面的。

“我才入城，与你无冤无仇，多买优惠是常事，你针对我们？”

萧臣毅一手抓住了伙计的领口，他的力气大，直接就能拎的人两脚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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