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得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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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什么?”苏弥没反应过来。
“假。”
周衍故意不顺着她的意,一脸坦荡。
颇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子就是假,怎么了。
苏弥:没意思。
两个人并排朝着巷子口的锐途走过去,周衍余光瞥见树下一对缠绕在一块儿的人,他眉心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朝苏弥瞥去。
她倒是毫无所谓,还看的一脸热闹。
树下阴影拢了人影,她瞥见薛岑白里透红的耳廓,人还趴在刚刚清瘦少年身上,苏弥打笑着嗤了句。
“这就被骗走了。”
“谁家狗男人。”
周衍听的心一跳,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苏弥显然是没认出那清瘦少年是他弟,他俨然有种养了个狗儿子拱了人家闺女的感觉,不自觉地换了个位置,走到靠路的那一侧。
苏弥没懂他的小心思,一脸你有病的看着他。
好在她这会心情好,也没过多说些什么,甩着手朝前走。
坐好几次他的车,她轻车熟路的伸手打开了音乐,调到了那首swell。
周衍也没管,他对苏弥有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放纵,任由着她调大音量,打开车窗吹风。
搁在在中控台的手机亮了一下,显示有消息进来,壁纸上是个大大黑白涂鸦状的英文:wind。
是苏弥的,她没管,任由其自动息屏。
周衍余光瞥了眼。
像是一部新上的动漫名,有朋友之前分享过给他。
“你喜欢风?”他问她。
苏弥没听见,头发糊了一脸,扭过头问他。
“什么?”
“还行,舒服。”她反应过来。
车里放着浪漫的夏日旋律,晚风吹着,周衍心里那点浪漫分子开始蠢蠢欲动,他不自觉牵起嘴角,搭了句。
“风很有自由的感觉。”
“啊?”
“我晕车而已。”苏弥冷不丁的来了句。
赶得巧一首歌放完,车内瞬间沉默。
手机又亮了,这次显示自动换了一张壁纸。
周衍脸更黑了。
见那边没了声,苏弥才偷挪的瞧过去一眼。
周衍唇抿的笔直,像挨了一闷拳。
“噗呲。”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渐渐地,就放肆了起来。
苏弥笑得整个胸腔抖在颤动,和接起来的说唱混在一起,车内瞬间欢腾起来。关键她还贱的不行,戳破了人的小浪漫,还时不时偷看一眼,然后又靠着车座笑。
可能是她太贱了,一个没坐稳,手臂内侧撞到车窗边沿,疼的她变了脸。
“嘶——”苏弥表情扭曲,头埋在胸口。
周衍凉凉瞥她一眼,伸手锁了车门,扭回了头。
“活该。”
一脸天道好轮回的表情。
“你他妈”苏弥炸毛,她直起身要骂人,又磕到了头。
“我靠!”她憋不住的骂脏话,啪啪拍完车窗沿还不解气,又把气撒在放的歌上面,伸手一把关掉。
“吵死了!”
旁边人则全程无视她。
好在手臂位置特殊,她也没大的动作,撒了会儿气就把端正坐好,怕再碰到。
周衍余光瞥见她顺了毛,才不动声色的把车安全锁打开。
俨然习惯了她的烂毛病。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她开门就走,把鞋根踩的嗒嗒响。周衍也不说话,看着她作,静静地给车子熄了火,跟在她后面。
一直走到宿舍楼下,十字路口,他还跟着。
你有病?”苏弥气没消,扭头骂他。
周衍冷淡的望她一眼,没说话,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等着。”他丢下一句。
她倒也是听话,真就一屁股坐到了宿舍楼的台阶上。
周衍从面包店出来,就看见这幅场景。
苏弥坐在台阶上,路灯把她秀气凸起的骨架打的柔和,雪白的皮肤发着细腻的光,她小小的缩着,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半拢着一只奶狗,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乖巧和纯净。
他心一滞,扣了把手心,走了过去。
半透明的塑料袋递在她眼前,周衍大手拢着一瓶酸奶,袋子里的麻薯似刚出炉,就这么温热的横在她面前。
苏弥抬眼,看见他眼底的柔和。
她伸手接过,眉头一皱。
酸奶,是她喜欢的牌子。
“还挺可爱。”周衍半蹲着,他个子高,阴影遮住苏弥。
“我说狗。”他故意。
苏弥白他一眼,两条手臂伸的老长,拆袋子的声音哗哗作响。
“我知道。”她哼一声。
“我又不是你。”
吃人嘴短,她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注意力全在吃的上面,全然没注意身边人投来的目光。
奶狗似乎很喜欢周衍,在两个人跟前打转,摇着尾巴要舔苏弥的裤脚,被苏弥瞪了一眼躲开,又怏怏的跑到周衍怀里咬他的衣服。
周衍倒是很开心,他坐到苏弥旁边,伸出手逗它。
一个麻薯解决完,苏弥才想起正事,她扭头看一人一狗。
“周衍。”她突然出声。
“?”周衍人逗着狗,脸上笑意未收,清亮的褐色眸子看向她。
少年感满满。
“你觉不觉得——”她拖长声线,眉眼轻佻。
“什么?”
“你俩张的挺像。”
少年感没了。
周衍脸一沉,摸着狗的手收了回来,一脸不爽。
“我说真的。”
“”
“你不觉得吗?”她不怕死的继续。
“我觉得耶。”
周衍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反击。
“你暗恋我?”
“买的狗都和我长的像。”
苏弥笑:“这不是我的狗。”
直到感觉周衍要挪屁股走人了,她才正了正脸色,语气少见的认真。
“要不你养了呗。”
“我看它挺可爱。”
周衍只当她是继续开玩笑,觉得有些奇葩,去别人学校捡条狗养?还是和他长得像的狗?
不对,哪儿像了?
靠。
他竟然适应了。
“那么可爱你不养?”他随口一说,苏弥却安静了下来。
周衍没察觉,继续摸着狗头,等着和她鬼扯。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她的声音。
“我不喜欢狗。”苏弥说。
闷闷地,有点委屈。
周衍手一顿。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我就不喜欢狗了。”
“不过它确实挺可爱的。”苏弥嘬着酸奶管子。
“但是我还是不会养它。”她声音平淡的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没有丝毫情绪。
“我小时候被狗咬了,我就不喜欢狗了;我之前还被鱼刺卡到了,所以我就不吃鱼了;我觉得忍着不开心,所以我就不忍着了;我朋友不小心把ppt让别人抄了,他就不是我朋友了。”
“我不喜欢被伤害。”
后来苏弥自己都觉得惊奇,她明明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但她老是在周衍面前长篇大论。
她说完盯着狗出神,转动的尾巴在她眼里开始变得模糊。
风伏在他们的背影上,小心翼翼。
孤独又温暖。
周衍静静地听她说完,他的视线缓缓从她出神的侧脸移到内臂的纹身,向下,到她胸口锁骨中间的小痣上。未察觉的一角,他迟缓的滑滑喉结,又将视线移回到她黯淡的眼神。
一种天生的同理心在心里作祟。
涨涨的,被填满。
似乎理解她是他的天性。
他舔了下嘴唇,被风轻轻扬起的刘海落下,眉骨清硬。
“算了。”他开口,似妥协。
“谁让我和它长得像。”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明显沉默了一下。
好半天,空气才中呲出一声笑。
她起身,把手伸向地下的人,周衍看了她晾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自己撑着手臂站起来。
顺手抱起奶狗,塞进纸箱子里,往怀里一抱。
苏弥也不尴尬,本来也没想着他回接,自顾的收了摆起手来。
“你今天怎么会去纹身店?”她手里捏着垃圾,看着整理狗窝的周衍。
“找我弟。”他跺跺脚,轻缓地把纸箱子合上一半,盖住小狗的身子。
“你还有弟?”苏弥皱皱眉,没能把搭讪她的健美男人和周衍联想到一块儿。
“那你,年纪还挺大啊。”
“你那弟弟,身材还挺好?”她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夸人的。
“就是黑了点。”她继续补充。
周衍低头,他闭了闭眼,额头青筋跳动,咬咬牙。
“那不是。”
“薛秒是我朋友。”
怎么能把他和薛秒那种傻逼连在一起?他想到就气不顺。
苏弥一怔,反应过来觉得也对,那男人长得也太粗狂了点,和周衍气质一点都不搭。眼睛一转,脑海里又浮现出来那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拐走薛岑的那个小白脸?”她挑眉。
“嗯。”许是也想到了尴尬的一幕,周衍没多说话。
安静了几秒,苏弥啧了一声。
“你不行啊,周衍。”
“能不能和你弟弟学学。”
她说完还瞅人一眼,打量意味满满,异常欠揍,声音却不停。
“弟弟,也不错。”
“有学妹要——”
周衍抬头,他闭了下眼,舌尖顶了下齿根,语气警告。
“苏弥。”
“你是不是欠的。”
明显是记起了之前办公室的事。
苏弥笑得花枝乱颤,胸部隆起的地方像果冻,她点点头,配合的敛了笑声。
“学妹挺好看的。”她眼底笑意明显,咳了一声,故意试探。
“给了——。”
“我又不是你。”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酒吧游戏没兴趣。”他冷哼一声,报复意味明显。
周衍沉着脸,把手里东西一收,伸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却在连上蓝牙的一瞬间,又听见她贱兮兮的声音。
“别吃醋。”
“弟弟又不找我要微信。”
说完扭头向前走,大步潇洒,白臂晃眼。
她逗完人心情格外的好,酸奶瓶子被她提着回了宿舍,路过垃圾桶,她迟疑了一下,转身走进洗手间,将玻璃瓶内的奶渍清洗干净,随手搁置在桌子上,脱了衣服,进浴室擦洗自己的身体。
等到苏弥出来的时候,看见蒋雅从宿舍外走进来,手上抱着一束花。
“弥弥快看!”蒋雅一脸幸福,把花递给她看。
带点蓝色边缘的玫瑰花,是最近很火的款。
苏弥笑笑,她知道蒋雅有男朋友,两个人感情很好。
“哎呀,可是我没有花瓶耶。”蒋雅一脸苦恼,余光瞥见苏弥搁置在桌子上的玻璃奶瓶。
“那个可以给我吗,弥弥?”她眼睛放光的看着那个瓶子。
苏弥扭头,她下意识地说了句不,对上蒋雅有点疑惑的眼神,她才扬扬手,拿出一个崭新的玻璃杯,递给她。
“用这个吧,那个我有用。”
说完把奶瓶拿了起来,放在怀里。
蒋雅接过,面上有点不好意思。苏弥给她的是一个新的琉璃玻璃杯,一看就是大几百的东西。
“不太好吧,这个看起来好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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