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选择了家人吗？

        真是令人羡慕啊。

        玉之丞笑了笑，“如你所愿。”

        “谢谢您。”灶门炭十郎抱紧长子，朝着玉之丞弯下了腰。

        不管炭治郎受伤是不是因为自己，灶门炭十郎都没有勇气去赌。处理好炭治郎的烫伤后，他就匆匆和玉之丞离开了家。

        此时天还未亮，北风呼啸着从林间穿过，拂下了树上的积雪。

        他们并没有走的太远，玉之丞在林子里找了一块空地，让灶门炭十郎站在那，然后捡了根树枝开始围着他写写画画。

        “玉子桑，这是什么？”灶门炭十郎问道。

        “一个法阵而已，你不要紧张。”

        似乎是看出来他内心的忐忑不安，玉之丞接着道，

        “如果是保存或者转移天赋的话确实很难，但我们只需要剥离掉你的天赋而已。纯粹的剥离是将天赋还给上天，顶多就是显得你有些不识好歹，上天并不会怪罪。但若是剥离后想将天赋转移给其他人，就必须进行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了，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遭受天谴。”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将我的天赋转移给您。”

        “不需要，我对你这种天煞孤星的命格可没兴趣，也不想遭雷劈。”玉之丞摇了摇头，将法阵画好，就把树枝扔到了一边。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灶门炭十郎点了点头，“请开始吧。”

        玉之丞扔出三个纸人，化成了他自己的模样，与他分别占据了法阵的四个不同方位。

        “四方布阵，谨请，天御社，火之迦具土，显现真姿。”

        四个玉之丞同时念咒结印，灵力催动之下，衣袍无风自扬，雪地上被树枝画出来的法阵像是被注入了灵魂，散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

        尽管这场景很是好看，但站在法阵中心的灶门炭十郎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法阵亮起的瞬间，他便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推挤，撕扯拆分着他的灵魂。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意，让他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很快，他的眼球充满了血丝，变成了赤色。皮肉胀起，就像是鼓起的气球，让他看起来整个人仿佛肿了一圈。无数的经络在他的皮肤上浮现，复杂交错着，样子十分的可怖。

        灶门炭十郎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有些撑不住了，原本挺拔的身躯佝偻了下去，直至跪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然而痛苦还并未结束，他惊恐的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了。

        “啊——”

        寂静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火焰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从灶门炭十郎的身体中宣泄而出，迅速扩散到四面八方，将地上的雪化为了烟尘，将林间的树木变成了燃烧的火炬。

        他的脸上，红色的斑纹随着火焰的宣泄，快速的缩小着阵地。从占据半张脸，退回到了额头，最后完全消失，再寻不到任何痕迹。

        待到身体里最后一丝火焰宣泄出时，灶门炭十郎趴在了地上，已经没了动静。

        玉之丞呼了一口气，收起了动作。

        法阵的光芒暗淡了下去，站在四个方位的玉之丞有三个都变成了纸人，自动燃烧起来，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了风中。

        他赶忙跑去查看了一下灶门炭十郎的生死，见他呼吸还算顺畅，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便看到林子里燃烧着的树木，脸色瞬间变黑了起来，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大兄弟，有本事放火那有本事别晕啊。你倒是躺着舒服了，留给我一个大麻烦。

        抱怨归抱怨，但该灭火救灾还是要救的。要是不小心真变成森林火灾，那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让纸人将灶门炭十郎送回去，玉之丞就化身消防大队长，带着一群小纸人急匆匆的奔赴到了灭火的战场上。

        “爸爸，你醒了！”

        灶门炭十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三个孩子围在他的床头。

        他坐起身，问道，“我睡了多久？”

        “爸爸，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炭治郎担忧道。

        “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吗？”灶门炭十郎诧异道。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

        灶门炭十郎的视线在炭治郎额头上的疤痕处停留了片刻，微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炭治郎摇了摇头，“玉子桑说您是体力透支，消耗太大，所以才会睡那么久。爸爸，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

        灶门炭十郎想了想，“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嗯，特别是肚子。”

        “肚子？”

        “是的，我现在很饿。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去请我的夫人帮我准备一些食物呢？”

        “我们这就去。”

        三个孩子说着，一窝蜂跑了出去。

        灶门炭十郎笑了笑，披上衣服，也起身离开了屋子。

        很快，他在屋子的檐廊下找到了玉之丞。

        这个奇怪的小孩儿此刻正独自的坐在檐廊下，懒洋洋的靠在背后趴着的大棕熊身上，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静静地看雪。

        “您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灶门炭十郎坐到了他的身边，说道。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你们家那三个小孩都要把我吃了。”玉之丞调侃道。

        “哈哈，您真会说笑。托您的福，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身体变得健康之后，灶门炭十郎整个人变化很大。不再像是一株等死的枯树般安静，身上也多了属于几分年轻人的活力。

        玉之丞抬手，手中又出现了一杯热茶，然后递给了他。

        “心理作用罢了，遭了那么大罪，还是需要好好调养些时日才能恢复正常。”

        灶门炭十郎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

        “嗯，虽然那个过程痛苦了些，但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也许是心态的改变，所以我才会觉得状态很好吧。”

        “说的也是。”玉之丞喝了口热茶，“不过，既然你醒了，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灶门炭治十郎有些诧异，又赶忙道，“我并不是想阻止您，只是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还没有好好报答您呢，请您再多留一段时间吧。”

        玉之丞摇了摇头，“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也该去为我的理想而奋斗了。留在太安逸的地方，只会消磨我的斗志，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他并不是个勤奋的人，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实在没办法给予他安全感。不继续前进的话，他迟早会变成妖怪们的盘中餐。

        “只是多留一段时间，不碍事的。”

        玉之丞坚持道，“不行，我去意已决，不必再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区别呢？”

        “那真是可惜了。”灶门炭十郎不再挽留，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道，“对了，玉子桑。之前我的天赋完全觉醒时，你给了我两个选择。如果当时我选择了保留天赋，您会怎么做？”

        “我大概会杀了你吧。”玉之丞不假思索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妻儿的混蛋，是不配得到我的帮助的。”

        灶门炭十郎并没有因为玉之丞的冷漠而露出意外的情绪，他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答案。

        见他没有接着询问的意思，玉之丞突然又觉得，相比和脑子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儿，他又喜欢和聪明的大人打交道了。

        聪明的大人们总会知道，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知道什么时候该克制自己的求知欲，和这么识趣的大人聊天，怎么会让人不感到心情愉悦呢？

        玉之丞是个行动派，说要走，与灶门一家告过别后，当天就带着灶门夫人给他准备的大包小包离开了灶门家。

        送走了玉之丞，回到屋子里，灶门炭十郎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孩子，关上房门，拿出了自己跳火之神神乐舞时用到的七支刀。

        回想着记忆中继国缘一无数次的挥刀，再想到自己跳了那么多年的火之神神乐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挥动手中的七支刀。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赤色的火焰从刀身燃起，向前劈出了一个弧型斩击。

        灶门炭十郎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手里的七支刀。

        居然，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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