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友聚会

　　姜璃想着父亲以前是一中的老师，可能思念老朋友了，便拉着父亲，和庄文华一起来到桐城酒店校友聚会的包厢。

　　包厢很大，摆了十来张席子，氛围布置得很是温馨热闹。

　　姜璃有父亲在身边，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陆续有宾客到来，不过看不到熟人，父女俩坐着聊天，姜璃拉着父亲的胳膊，“爸爸，后天开始要填报志愿了。我想报考古专业，京大的考古专业。除此以外，再选修一门珠宝鉴定、经营类的专业，将来可以帮忙您和妈妈的生意，您看，可以吗？”

　　“行！很好！”姜玉明开心地揉揉姜璃的脑袋，“我女儿这么聪明，读什么专业都好。还考虑着帮忙爸爸妈妈，非常棒！”

　　“谢谢爸，妈妈也支持我。”姜璃亲昵地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我听说，考古专业的毕业生，今后工作的薪酬前景一般。可是我已经有了您给的房子，妈妈给我的卡里面也有钱，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我想放手追求自己的梦想。感谢您和妈妈。”

　　姜玉明听着女儿附在耳边的甜甜话语，感觉一颗心要融化了。他给女儿夹了一块小菜，“我家璃儿不用考虑就业形势和薪酬待遇，喜欢就好，以后自己创业。”

　　父女俩开心地窃窃私语。

　　包厢里人来人往，渐渐客满。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走到姜玉明旁边，仔细打量了一番，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玉明兄吗？我别是看错人了吧？”

　　姜玉明起身，四目相对，登时喜笑颜开，“是云山兄吗？好久不见！”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地寒暄了一番后，姜玉明随着老朋友一席一席地与相识的人打招呼。

　　担心女儿落单无聊，姜玉明时不时转头看看姜璃。还好，她所在的席子很快座满，有人给她递饮料，有人帮她夹小菜，庄文华坐她身边，在和她说话。

　　须臾，宴席开始了，姜玉明想看看女儿有没有动筷子，转头看向她在的席子，忽然发现，与女儿同席的都是男孩，大男孩，而且好几个在帮女儿夹菜。

　　都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

　　女儿从小就很漂亮。皮肤和身材遗传自自己，白皙、修长，样貌糅合了她妈妈和自己的因素，英姿俊美，活脱脱画里的人儿，叫人一目难忘。

　　此刻从人群里望过去，辨识度相当高。也难怪都是大男孩同席，女孩子们估计不爱与她同坐。

　　心念至此，姜玉明瞄了一眼其他的酒席，果然，旁边一张席子就全坐着女孩。

　　女儿还小，担心她腼腆尴尬，姜玉明抽空走向女儿，想把她带自己身边。

　　姜璃看见父亲走了回来，很是开心地站起来，对着一席子人介绍，“大家好，这是我爸爸！”

　　没人能够体会，她说着这句话时的激动和欢喜。之前她的记忆里，爸爸即便回来，也是没时间在同学们跟前露脸的。

　　庄文华率先站起来，“我敬叔叔一杯！”

　　一席人共同举杯，姜玉明逐个碰杯，“谢谢！谢谢你们关心我家璃璃！嗯，杨熠，你也来了？回外公家对吧？”

　　酒杯见底，姜玉明拉了个椅子坐女儿身旁。庄文华逐个为他介绍，这位是渔业大商张川平的独子张帆，这位是桐运公司李总的长子李程，这位是陈氏鞋服陈总的小儿子陈洋，这位是黄氏建材黄总的独子黄紫阳，而姜玉明认识的杨熠，则是老校长的外甥，来自京城，高考后来外公舅舅家度假的。

　　人以群分，姜玉明听完介绍就明白，这是庄文华的圈子，想来女儿喊了他几年哥，多少会认识，不至于拘束。

　　正待他放下心来，想离席去招呼老朋友时，一个长发少女拦住了他，“姜叔叔，我是庄文容，是庄文华的亲妹妹。难得见你回来，这次你回来，是要接婉月阿姨和姜璃走的是吗？”少女的目光执着，话语里隐隐带着尖锐。

　　不等姜玉明反应过来，庄文华已是站了起来，看向这长发少女，“文容，你在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少女语气中带着讥讽，瞥了一眼庄文华后，转向庄文华身边一少年，“张帆，你咋还有心思吃饭？你知道吗，刚刚因为王婉月，我爸被你爸打了，我妈也被你爸打了！王婉月她们母女再不走，我爸和你爸还有得打架，你爸早晚要抓去坐牢！还有，你就不怕她们分走你家财产吗？我妈说了，她们母女要分走我家一个大门店！”

　　话音未落，现场已是寂静得可怕，针落可闻。

　　庄文华脸色涨得通红，他推开椅子，一把扣住庄文容胳膊，拖着她往门外走。

　　姜璃见状，迅速起身，拦住两人去路。“庄文容，话既然说了，就要说清楚。我妈和你爸离婚了，虽然你爸自己认为是假离婚，是为了不让你寻死觅活，不得已的让步，但是我妈没有这个想法，离了就是离了，今后我妈跟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母女去哪里也不劳你们操心。

　　至于分你家的门店，这个我妈根本没有提，是你爸坚持这么做的，文华可以作证。本来我对我妈和你爸离婚的财产分割一点都不关心，不过既然你关心了，我自然也得留意。我妈和你爸结婚9年，这期间我妈的心血花了多少，没人比你更清楚。真要算清楚的话，你觉得一个门店能了事吗？笑话。”

　　姜璃停顿了一下，来到酒席前，倒了一小杯白酒，“庄文容，今天你不只挑拨离间，还侮辱了我妈。这一小杯酒，你喝了，并为刚才的话道歉，我就当你酒后胡言，原谅你。否则的话，你给我等着法院清算离婚财产的传票吧。”

　　姜璃说完，也不管庄文容喝不喝酒，拉着姜玉明，招呼同席还有临近几席的宾客重新坐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几位老师帮忙招呼着大家，场面很快再度热闹起来。

　　姜玉明重新落座，呆呆看向女儿，表情有如石化。若非今日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女儿已是如此担当干练，甚至是老到泼辣。他的心里，还在想着女儿会不会因为同席的男生而腼腆。

　　有句话说，因为没有伞，所以必须奔跑。是因为自己的缺席，造就了女儿的成长吗？想来女儿必是经常遭受欺负，才能练就这一身反击的本事。姜玉明想着想着，手在席下不自觉地握紧，再握紧。

　　一个男生起身，走到姜璃身边，给她挑了一个紫菜虾饺放进碟子里，“璃璃，别管她。你妈很好，我们大家都知道。”

　　姜玉明抬眼一看，见是张帆，想想是了，张川平的儿子。

　　一众人等都不再理会庄文容，庄文华也默默回到姜璃身侧坐下，给她加了杯椰汁饮料。

　　庄文容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脸色红得欲滴，又羞又恼。见没人再注意自己，她退回原席，盯着眼前的餐盘默默无语。

　　半个多小时后，餐桌上开始摆上甜汤，菜品上齐，宴席上热热闹闹。庄文容绷着脸，周遭有多热闹，她心里就有多孤独。想起往日姜璃说到做到的脾气，她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后，理智和担忧占了上风，她迅速起身，冲到姜璃身边，端起那可恨的小酒杯，一口喝光后，愤愤跑了出去。

　　姜璃见状，淡淡一笑，推了推身旁的庄文华，“去追吧。”

　　每次都是同样的把戏，欺负人不成的话，必要寻死觅活折腾一番。不过看来她把钱看得……很重，宁可屈服，也要绝了姜璃清算瓜分财产的理由。

　　有位老师说，把钱看得重的人，必是还想着活，必不会真去寻死。思及此，姜璃眼珠一转，心无障碍地继续品尝美食，庄文华却没办法坐视，只能追着出去。

　　宴会在校友们的交流中到了尾声，姜璃一席人的互动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张帆要升大三了，与庄文华同在海市的学校。陈洋、李程、黄紫阳及杨熠，则是与姜璃一样，刚刚参加完高考。

　　马上要填报志愿了，几个小伙子和张帆这位学长热烈讨论。姜璃一听，算上自己，竟然都想报考京城的学校。

　　陈洋几人看向姜璃，眼里冒着大大的问号。姜璃大大方方相告，“我选择京大，考古专业。”

　　“哇啊……！”几个小伙子激动哗然，大喊英雄所见略同。

　　相较于几位活跃的同学，杨熠一直安静坐着。此刻他闻声看向姜璃，拿起杯子与姜璃虚空相碰，“我保送了京大的化学专业，开学再见。”

　　“哇啊……！”席上再度哗然，几个桐城小伙子鼓掌，朝杨熠投来羡慕的目光，姜璃也很开心，“真好！我们大家开学以后，应该能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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