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魁地奇友谊赛

维多利亚再一次低估了邓布利多的脸皮。

        星期四就发布了新的校规，魁地奇比赛的得分不再直接加入学院杯，改为胜方奖励200学院分，败方奖励50学院分。

        也就是说，2月18日，赫奇帕奇已经赢得了学院杯。维多利亚再次吐糟霍格沃茨糟糕的管理制度，要是在麻瓜英国，就算规则不合理，也应该在本赛季结束之后再启用新的奖励规则。

        斯普劳特教授让家养小精灵给维多利亚送来一个大大的蛋糕和两打黄油啤酒，维多利亚和魁地奇队分了（她没有喝酒）。听说斯莱特林那边也收到了蛋糕和黄油啤酒——英国人根本不把未成年饮酒当回事，麻瓜巫师一个样。

        曼德拉草成熟了，斯普劳特教授又点名让维多利亚来熬制石化的解药，再次给拉文克劳加了50分，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几乎是抓住一切机会给拉文克劳加分。

        新的魁地奇奖励制度对士气的影响立竿见影，大部分人（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两个院队）都觉得，一场比赛只要多进16个球就足够了，哪怕为了保险起见，多进20个球也绰绰有余了。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赫奇帕奇队更是毫无斗志——他们的学院分完全负担得起输两场球赛。

        比赛结果也是如此：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320：80；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280：60；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200：190。

        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这场比赛尤其气人，追球手们打到170：10之后就开始晃悠，保持着格兰芬多进一个球之后拉文克劳就进一球的节奏，只有秋还能配合维多利亚努力打，其他人则慢慢悠悠直到哈利·波特抓住了金飞贼。

        只有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还算正常，德拉科没有上场，特伦斯·希格斯莫名其妙地一直让着克拉格，最后以780：620结束了比赛，拉文克劳780。

        维多利亚恨铁不成钢，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发起三个院队的联席会议。

        因为owls考试和newts考试，联席会议定在了6月的第三周。

        一间空教室，所有的桌子都挪到了墙边，三十个人各自拉了一把椅子，三三两两地坐着。

        维多利亚走上讲台，“我只有一个问题，魁地奇的本质目的是什么？”

        “赢球。”“加学院分。”“将来签约职业球队。”

        “我问的不是我们打魁地奇的目的，我问的是，魁地奇的本质目的。”维多利亚环视一圈。

        “赢球。”“赢得公正。”

        “魁地奇，最根本的目的是，让观众把他们兜里的闲钱拿出来，看14个人打球。职业球队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全体观众的每一个西可、每一个加隆凑出来的！签约职业球队是吧？好好问问你们自己，如果你是观众，你愿意出多少钱看你自己打球？尤其是你们，希格斯和迪格里，还学会让球了是吧？你们是在侮辱谁呐？我要你让球吗？我求你了吗？”

        “你叫我们来就是骂人的吗？”

        “不，我要给霍格沃茨一场真正的球赛，一场有职业精神、有体育精神的球赛。我要办一场魁地奇友谊赛，不会免费，我要收费，而且要按照座位的档次收费。两个球门之间的第一排座位是一等座，两个球门之间的第二排座位和两个球门外侧的第一排座位是二等座，其他座位是普通座。我的初步计划是一等座5西可，二等座3西可，普通座2西可。”

        三十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秋说“维琪，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缺钱，但是他们真的也不缺魁地奇比赛看啊，还是免费的。”

        维多利亚继续说，“我还没说完。票价不一定是这个价，只要有根据有道理，我愿意接受更好的意见。初步估计的固定支出是，霍奇夫人的裁判费用10加隆，门票成本大概1加隆，售票员和检票员的报酬3-5加隆，取决于我们雇佣3个还是5个人。扣除固定支出的后的门票收入，由两个参赛队按照比赛得分按比例分配。不要找球手，总共12个人上场，比赛分上下半场，各45分钟，中间有10分钟的中场休息。”

        “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有愿意赚点零花钱的吗？不一定按照学院组队哦。”

        马库斯举起了手，“什么叫按比例分配？”

        “假设门票收入30加隆，扣除固定支出13加隆后，还剩17加隆。假设a队300分，b队40分，17除以340，每20分对应1加隆，那么a队就可以拿走15加隆，b队2加隆。”

        “2西可一张票，门票收入怎么可能才30加隆？”

        “因为我懒。”

        斯莱特林全队加入，对战拉文克劳，赫奇帕奇队贡献了两把横扫七星，这样拉文克劳全队也用上了同样的扫帚。

        比赛开始之前，门票只售出了400来张，绝大部分还是普通票，更多的人只是偷偷用望远镜在远处看。比赛开始10分钟后，就涌来一大群人开始买票，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的票都卖光了。

        门票收入高达3400多西可，战果是拉文克劳比斯莱特林，1240：920，但是暂时开不成庆祝派对，因为维多利亚进了校医院。

        比赛结束的时候，维多利亚用力夹着扫帚，不肯落地，她说“我两条腿都断了。”

        斯莱特林队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的级长杰瑞米·斯米克。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杰瑞米·斯米克召开了内部会议，会议主题：如何弥补院长和维多利亚的关系。

        杰玛·法利首先摇了摇头，“我们还连到底是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呢。”

        杰瑞米·斯米克说，“还能有什么问题？情人节那天我们全看见了，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发了脾气，殿下失恋了。我们只是不知道神秘骑士是谁罢了。至少我们知道不是斯莱特林，再调查也只是浪费时间。”

        马库斯·弗林特很没好气地说，“级长大人，你不浪费时间调查神秘骑士，你怎么解决问题？”

        斯米克站了起来，环视一圈，“这个简单，只是需要魁地奇队配合。”

        “怎么说？”

        “问题和神秘骑士没有关系，问题只是院长和维多利亚。周六就是拉文克劳的比赛了，到时候你们齐心协力，全力以赴只管防守维多利亚，一定要把她送进校医院，至少要住一晚的那种。只要维多利亚住院，院长就一定会去看她。到时候，一个脆弱孤独，身心俱疲，一个满心父爱，恨不能代之，什么问题都自动解决了。”斯米克摊手，等着其他人鼓掌。

        有人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马库斯·弗林特赶紧站起来，“不，不行！这主意馊透了！院长一定会狠狠收拾我的。”

        德拉科·马尔福想了想，“我们可以先攻击拉文克劳的队长罗杰斯，罗杰斯下场后再针对维多利亚，这样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战术了。当然，追球手也得努力进球，只要进球数够多，我们又先攻击罗杰斯，这就差不多说得过去了。”

        计划没赶上变化，那场比赛维多利亚还没有受伤比赛就结束了。幸亏她又搞出来一个友谊赛，这次斯莱特林队全力以赴，终于成功地把维多利亚送进了校医院。

        西弗勒斯也在悄悄用望远镜观赛——他才不会去买票呢，没有教授会买票去看这种比赛的。

        比赛结束的时候维多利亚没有下扫帚，有人变出来一个担架，他们抬着她朝校医院走去了。西弗勒斯赶到医疗翼的时候刚好来得及拦下洛哈特，他低吼道：“不准你碰她，洛哈特。”

        庞弗雷夫人的检查结果是，左腿骨折，右脚脱臼。

        马库斯笑着捶打自己的前额：“哦，你简直不是泥巴种，你简直就是铁种！”

        “闭嘴！弗林特！不准再说那个词！对维多利亚道歉！”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斯内普教授站在病房门口，脸色铁青，声色俱厉。

        马库斯·弗林特被吓呆了，慢慢地回过神，“院长，我很抱歉！”

        “不是对我，是对梅森道歉！”

        “维多利亚·梅森，我非常抱歉。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个词了。”

        “我接受。我原谅你，马库斯。”维多利亚不明白斯内普教授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也许是因为她受了伤，马库斯撞到了他气头上吧，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又苦又甜，虽然腿上还在疼，她还是挤一丝笑容，“输家有权发点小牢骚。”

        “我办公室，现在！”斯内普教授完全不满意，表情没有一丝松动，马库斯神情中带着一点惊慌，求助地扫视了一圈斯莱特林魁地奇队，但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先生，我能先和你谈谈吗？”维多利亚见状，决定出手挽救一下马库斯。两个球队的队员火速退出了她的病房。

        当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维多利亚忽然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斯内普教授独处了。上一次，他拒绝了她的感情。她还没来得及表白，他就拒绝了她。后来因为剑桥的课业繁重她取消了魔药补习，斯内普教授当时就很不高兴，之后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

        才三个月，他都有点陌生了。

        她有点想哭，于是就干脆地哭了。

        西弗勒斯站在门边，既不好上前，也不好离开，更不能关门。

        女孩抽抽嗒嗒地问，“你干嘛这么在乎呢，先生？”

        “弗林特不应该说那个词。”

        当然，“是的，马库斯犯了一个错误，他开了一个不合适的玩笑。但是并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也不应该得到比口头批评和道歉更多的惩罚。”如果斯内普教授这么关心她，之前为什么拒绝她呢？

        “你在教我管教我的学院吗？”

        “……我们是朋友，先生。如果马库斯换个更合适的词，我会更高兴，更喜欢他。他犯了个错误，然后道了歉，不完美，但是我也可以接受这个。”

        “泥巴种，”西弗勒斯缓缓地，低声说出这个词，几乎痛彻心扉，这是他犯过最严重的错误，“这是不可接受的。”

        维多利亚自觉算是理解到了斯内普教授的痛点：今天在场的不仅有斯莱特林，还有拉文克劳，虽然没有人会特意告状，但是也绝对没人会特意保密，事情一旦传开，邓布利多对斯莱特林学院恐怕会成见更深，所以斯内普教授必须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必须由她来站在马库斯这一边，公开表态。“我完全同意这一点，先生。但是，一个词语不可接受，意思应该是使用这个词语，是一个错误。马库斯犯了一个错误，他开了一个不合适的玩笑，并为此道歉，我接受了他的道歉。我认为，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先生。”

        “任何人都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我无意冒犯，先生，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不能同意。恰恰相反，每个人都有权利犯下这样那样的错误，并得到与之相匹配的惩罚。我认为，马库斯已经得到他的惩罚了，先生。”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声音冷硬，“不，这是不可接受的。”

        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维多利亚忽然想通了，“这是不可接受的？你说的‘这’指的是什么？马库斯用这个词来骂人，还是我是一个泥巴种这个事实？还是我的存在？！”

        原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斯内普教授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个泥巴种。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睛，“所以，这就是你在乎的吗？泥巴种？就是这个原因？”当然是这么个原因了，他不仅是个斯莱特林，他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可以说他是最斯莱特林的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一时摸不着头脑，待明白过来就觉得这莫名其妙。德拉科·马尔福不喜欢她，关别人什么事？他可是个教授，她竟敢迁怒于他！

        维多利亚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又笑了——自失的，讽刺的笑。多可笑啊，她还以为斯内普教授是因为她年纪小才拒绝她，多自以为是！真正的原因原来这么庸俗，因为她是泥巴种，因为她相当于魔法世界的黑人，说不定她的喜欢在斯内普教授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西弗勒斯不知如何是好，上一次她自己哭着跑了，现在指望维多利亚跑是不可能的了，要不他这就离开？那帮魁地奇队员还在门外。他是怎么让自己落入这种处境的？

        维多利亚又哭又笑，强撑着抹掉眼泪，“先生，不，斯内普教授，”她眼中还有泪水闪烁，映着灯光，倒好像是两团火焰，“我并不，我绝不，以我的血统为耻。我以我的父母为荣，我希望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血里有泥巴，总比脑子里有芨芨草好得多。你以为泥巴种是骂人话，总有一天，我们麻瓜会让泥巴种变成荣誉而纯血变成骂人话。事实上，在麻瓜英国，表亲父母就是骂人话，意思是白痴！顺便，入学分院的时候，我选择了拉文克劳，因为斯莱特林太麻烦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西弗勒斯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维多利亚哭得更大声了。

        门外一群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面面相觑。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秋陪着维多利亚。秋也没敢说什么——所有人都听见了斯内普教授和她的对话。

        秋离开后不久，斯内普教授又来到了医疗室。

        “教授？！”

        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我在楼梯上碰见了张。你都写了些什么？”

        维多利亚低头，眼眶又热了一热，他甚至不想拆信，那为什么要来呢？不过，这不重要了。她本来就打算放弃了，不是吗？现在只有魔法和物理学是重要的。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把眼泪忍了回去，“亲爱的教授，我在此致以最谦恭的道歉，为我极度不合适的举动。

        如果我可以做什么事让你消气，我会尽力的。假如时间足够长，假如有一天你不那么生气，我能否恳请你批准我借阅一些图书。

        再次为我不成熟的举动道歉。

        祝好！

        你真诚的

        维多利亚·梅森。”

        她背完了自己的信，又低头不语。

        “借书许可就和以前一样，我会批准的。”

        “先生，你来是做什么的呢？”

        “你的学业。很高兴我们达成一致了。”

        “谢谢你，教授。晚安！”

        斯内普教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猛地转身，“不，事实上，你今天的举动极度地不合适。我是一个教授！管你叫‘泥巴种’的是弗林特！你凭什么冲我发火？！”

        “确实极度不合适，我非常抱歉，教授。我愿意在出院后或者下个学年以劳动服务来弥补，或者你就扣学院分好了。”维多利亚说着就再次泪流满面，哪有人这样的？拒绝示爱就算了，她已经接受现实了，他还想怎么样？！而且仔细想一下，她根本就没有表白，他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这样羞辱她？

        纸巾盒出现在她面前，“你是很疼还是伤心？”

        “这对你有区别吗？”

        “喝药。”

        “不。”

        “为什么？”

        “我不想过于依赖魔法。”

        “你随时可以自己熬魔药，你不会失去这个的。”

        “你干嘛关心呢？”

        斯内普教授又沉默了一会，“你拥有其他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天赋。浪费这种天赋是一种犯罪。你在对你自己犯罪，维多利亚。”

        抽泣渐渐停止了。西弗勒斯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也劝不动，他以后都不想理维多利亚了。“你暑假的安排……”

        “我父母已经和秋的父母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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