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虎啸龙吟

谢玄看着乾乙居士苍白的脸，越发的觉得唐千屹不是个东西，咒骂道：“师傅，唐千屹这个白眼狼，真是忘恩负义！见师傅不是风纪御对手，知道祥云观内有祖师法相坐镇最安全，所以不出门了吧。您白教了他这么多年，在您有难的时候，他竟全然不顾师徒之情，袖手旁观！他真是自私至极！”

        “没事。人各有志，各有原由。你不必”乾乙居士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眼神一凛，警惕的观察四周。

        谢玄也发觉不对，安静细听。

        此时，天色已暗，加上黑气缭绕，二人目及处宛若夜晚。

        阵风吹来，枝叶摇摇欲坠。

        风停，沙沙声仍不绝于耳。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却让人草木皆兵。

        “树怎么会自己动？师傅你奇门遁甲了？”谢玄由愤怒转为惊疑。

        “没有。必有怪力推之。”乾乙居士强自镇定，刚要起身，脸色瞬变，蹭的跳起，揪住谢玄向后飞跃三米之外。

        二人脚跟才落地，只见一黑色长物裹挟着杀气自二人斜前方疾冲而来，刺入乾乙居士刚才打坐的位置，铮铮作响。

        谢玄看清长物，顿时气的瞠目结舌。

        那是乾乙居士当年亲自为风纪御挑选炼制的神鞭，还是以姜子牙的打神鞭为原型。

        “是他来了。”谢玄刚一说完，就被猛的推开。

        他定睛一看，乾乙居士身后忽然掠出一道黑影。

        眨眼间，黑影已到乾乙居士身前。

        乾乙居士目光如箭，不知何时双手已握住雷令，“风纪御，今日我要清理门户。”

        “不自量力。”风纪御冷笑一声，右手曲如鹰爪，直锁乾乙居士咽喉。

        乾乙低呼一声，急忙退避，忽觉右肩骨肉钝痛，竟是被风纪御左手扣住，力道之重足以碎瓷裂木，速度之快足起疾风。

        乾乙居士气血骤腾，肩峰蓄力反顶掌骨，面孔陡变刚毅。

        风纪御顿觉手臂筋脉立时一阵酸麻，利爪自肩头弹开，沉沉一哼，转瞬动如闪电，虚晃一式，直向乾乙居士头顶百会穴劈去，掌风如刀，掠过处叶碎枝断。

        乾乙居士左腿运劲踢挡。真气相撞，二人均后跃数步。

        在谢玄这个近身搏斗的外行人看来，这就是自己插不上手的短短几式，却不知已是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则筋脉尽断的十成功力。

        “你老了！”风纪御鄙夷间，再次先发制人，一个翻身抓过神鞭，向对方刺去。

        谁知，乾乙居士竟泰然一笑，不闪不躲，而是直直的等着。

        “师傅，躲啊”谢玄急的大叫，下一步就要冲上去挡在乾乙居士身前，结果一瞥眼，发现唐千屹的身影自旁侧的林子中出现，激动的手舞足蹈，“你特么总算来了！快点，帮忙啊！”

        风纪御面色陡然凝重。如果唐千屹再出手，势必降低他的胜率。

        可奇怪的是，唐千屹走了两步，就站在一个树下，面色冷漠的静静不动了。

        ？？！！

        谢玄想跑过去将其暴打一顿，却见风纪御神鞭已在师傅胸前一尺外，顿时毛发倒竖，欲开口，却见

        乾乙居士抬手将鞭头一握，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而通体黑煞无比的神鞭，也如在火种被反复淬炼一般，由内而外的冒出滋滋火花。

        谢玄看着都觉得碰一下，肉就要糊。

        风纪御勃然色变，想要松开手柄，却黏在上面，无法动弹。

        最让他痛苦的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迸射出的火花逐渐覆盖，灼烧，直至顺着手腕蜿蜒而上，再覆盖脖颈、脸部。

        风纪御痛苦挣扎，狰狞着用另只完好的手掐诀戳向自己心脉，接连三次，每一次嘴中似乎都有什么要涌出。

        然后，他以手聚气，向自己那条手臂拍去，嘴中对着火花猛的喷出鲜血。

        谢玄仿佛听到了骨断的声音，但其实是气场对冲的声音。

        这是风纪御万般无奈下，选择自残，以心头血破法。

        乾乙居士握着神鞭的手一松，后退数步，重重跌倒，全身虚软，再难起来，口中又有鲜血流出。

        谢玄箭步上前，心疼的为师傅擦拭，却发现擦了又流，急的哽咽。

        “不用了。师傅他筋脉尽断，和废物没两样。师傅可真豁得出去，□□啊。可惜你到不了借天雷的地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风纪御也好不到哪里，捂着胸口，气息短促，带着颤抖。

        乾乙居士听到这话，一双浑浊的眼睛登时瞪大，嘴里发出呼哧扑哧的声音，胸口起伏剧烈，一双手抓挠泥土，似乎要起来。

        谢玄知道，师傅是想说他从没有风纪御这样丧尽天良的徒弟。

        谢玄看了眼正缓缓走来的唐千屹，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无能，怒火从心头炸起，抓起桃木剑，就要去和风纪御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一转身，却发现风纪御已不见踪影。

        谢玄狠狠将桃木剑仍在地上，一腔怒火如倾盆大雨全部淋在唐千屹的头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追那个混蛋！替师傅报仇啊！”

        而唐千屹置若罔闻，只是拧着眉头，神情复杂的走到乾乙居士身边，伸手想给其号脉。

        谢玄死死的盯着唐千屹的动作，一股气从心口窜到脑门，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道：“唐千屹你个负义忘恩的小人，师傅真是瞎了眼收了你！你现在惺惺作态干什么？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滚啊！”

        见唐千屹蹲下身子，抓过师傅的手腕，谢玄用力打掉对方的手，一把将其推开，“别碰师傅！你不配！”

        唐千屹的手背立刻红肿，身子也踉跄着向旁白一歪，一只手恰好按在乾乙居士流出的血水上。

        他紧抿双唇，语气里有着义不容辞的严肃：“现在需立即回到观中。”

        谢玄气到发笑，一边将师傅扶起，一边厌恶的瞅了眼唐千屹，“你现在知道后果严重了？之前干嘛去了？！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师傅我自己会背回去。”

        然而，唐千屹不顾谢玄的反抗，一把将乾乙居士抗在背上，“如果风纪御此时再来偷袭，你无法应付。还是我来。”

        唐千屹说的没错。

        谢玄虽然心中不满，但道理他还是明白，不再反驳，跟着唐千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祥云观，将乾乙居士平放在床上。

        谢玄猛地想到自己之前炼制的丹药，忙跑回屋子将凝血散和复灵丹拿过来给乾乙居士服下。

        但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乾乙居士一丝要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印堂上的死气却越来越重。

        谢玄面色越发难看，早就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自顾自的盘腿上床，将真气源源不断的渡给乾乙居士。

        只是这真气渡了大半，乾乙居士仍无起色，反而谢玄的面色越来越白，冷汗淋漓，是虚弱将倒之态。

        他明白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咬咬牙还想继续，却被唐千屹制止。

        “你不要命了？！”唐千屹一把抓住谢玄的胳膊，硬生生打断，强硬的从床上拽离。

        谢玄用力想甩开唐千屹的桎梏，但因为虚弱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暴躁的吼道：“不用你管！离我远点！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师弟。祥云观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

        唐千屹语气中带着些许压抑，“你在做无用功！”

        谢玄胸口猛烈起伏，对着唐千屹狠狠一脚，“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去死吗？我做不到你那么冷血自私，狼心狗肺！你放开我！”

        就在两人争吵间，乾乙居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自己悠悠转醒。

        谢玄急忙凑到床边，惊喜不已，“师傅，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唐千屹也想上前查看，却被谢玄给予一个警告的眼神，无奈停下脚步。

        乾乙居士摆摆手，“别这样。千屹他有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却向着不远处的唐千屹，招了招手道：“孩子，你也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谢玄咬了咬下唇，不解道：“这能有什么原因。他在你受伤的时候，冷眼旁观，见死不救，这样的人就应该将他逐出师门”

        乾乙居士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是我昨天就提醒他，让他不要出手。他最近体内真气狂躁，戾气暴涨，本就很难自顾。如果贸然出手，很容易被风纪御利用，到时候不但他自己元气大伤，还会威胁我们的安全。”

        谢玄有些错愕，似懂非懂的回头看了看唐千屹，方才的怨恨有些消减，但心里仍存着芥蒂。

        他认为师傅说的有道理，但那是未发生的怀疑，事情只要未发生，那就有可能不是预测的那样。

        终归是够冷血，谁又能证明他真的毫无私心呢？

        乾乙居士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谢玄的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每年都会犯病一次吗？你应该也好奇我为什么阻止你三师弟帮忙，今天我就告诉你们。”

        因为五脏六腑已经破损，血液在乾乙居士的体内肆意冲涌，刚说完两句，又咳出血来。

        他挥手，示意谢玄不必擦拭，长长喘了口气，接着说：“早年间，我因为倒腾了各种各样的冥器而被邪祟缠身，为了保命才拜到了华青宗上一代掌门，行衍真人的门下。”

        谢玄眉头一耸，感觉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却想不起来，但他没有出口询问，而是静静的听乾乙居士继续讲述。

        “但因为上山之前做了太多错事，行衍真人并不让我正式入门，而是给我安排了一份打扫前院的活，别看这样，玄门术法我私底下可没少偷着学。至于我后来为什么会成为华青宗的宗主，那要从你的身世说起。”

        “你自幼起，就因能看见常人不可见之物被父母遗弃在山脚下，为行衍真人收养并悉心教导。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这个臭小子的时候，你才10岁，刚从山下替师傅给人看风水回来。小小年纪，不论是数理奇门，还是法术奇门，都是宗门中最有天赋，实力远超其他同门的大咖，着实威风的紧啊。”说道这里，乾乙居士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嘴角挂了几分慈爱和欣慰。

        谢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傅，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我的师傅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行衍真人啊。”

        乾乙居士摇了摇头，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你本体的师傅其实是行衍真人，而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救了那个孽畜！”

        最后半句让他情绪激动，一口气没有捋顺，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玄忙倒了杯水，喂师傅喝下，缓了片刻，才接着听道：“十年前，你同行衍真人外出时，看见一个孩子被虐待，生了善心，救下他，让他拜入华青宗门下，他叫秦翌羽。秦翌羽这个人平日不爱说话，极为聪明，修炼刻苦，没出几年做事勤快，很粘着你。宗主当时也很看重他，甚至把他作为玉煌三链章右边阴文的继承人。但万万没想到，他这些年对你生出变态的爱慕之心，因为要得到你，修炼邪法，屠戮同门，甚至还丧尽天良害行衍真人死于非命！”

        “你为了救行衍真人散尽修为，也没能扭转乾坤，最后落得个重伤不愈。而那孽畜为了救你，得知通过《经威逯》和玉瑝三链章两者结合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便按照所写方法，用将自己的生气灌于你体内。”

        “怎料，你恨他入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拘魂焚阴阵与他同归于尽。玉瑝三链章本身是左边阳文，中间至阳文，右边阴文的三块玉章，由三条锁链锁合在一起，力量强悍。在关键时刻，你们体内的玉章挡下致命伤害，因此你们并未丧命只是变作魂体游荡，而玉瑝三链章却化成了无数碎片，飘散各地。”

        “我算命大，也是我自私，贪生怕死。我是个没有十成把握就不做这件事的人。这场悲剧发生时，我躲在暗处，逃过大劫，也加上平日伪装的不像会术法，遇到秦翌羽时，主动撇清关系求饶，就没有被追杀。但我始终忘不了，恩师痛苦而死的样子，至今内疚自责。我在想如果我出手，会不会事有转机，那么多同门会不会不至惨死，华青宗会不会仍能繁盛。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说到此时，乾乙居士充血的眼中，氤氲着悲痛。

        “后来，秦翌羽魂体不知所踪，我想要铲草除根也有心无力，因行衍师傅有恩于我。我不忍心看见华青宗断绝于此，于是我将你的魂体救下，带着《经威逯》，改建华青宗观宇，隐居在胖虎山。我这些年，一边帮你重塑肉身，一边根据师傅临终前告诉我的如何感应三链章碎片的法门，做出了法铃，寻找秦翌羽和其他玉瑝三链章碎片的下落。”

        “因为是重生体，你醒来时已忘却前尘，容貌和性情发生改变，身体和能力也大不如从前，每年还会不定时晕倒重病一次。我不想让你回忆起当时的痛苦，也希望你过的无忧无虑，这才谎称自己是你的师傅。一直不想让你下山，也是怕你再次被再次被秦翌羽找到。”

        “这些年来，我一直往来交游于各色有财力的雇主之间，一是供祥云观的日常开销，二是想通过这些人脉寻找三联章碎片的寄主。第一个让法铃有强烈感应的是风纪御。他是个赌场老千，因得罪了人，被下了降头，命悬一线，打听到我名声，走投无路的来求我。我本不喜欢他，但发现他体内有右边的玉章碎块，为了方便观察，不得已收留。”

        “后来，千屹被我一个老友带上山，让我帮忙照看他。我考虑各种因素，想要拒绝，但法铃在千屹身上有了很强的反应。试探后，竟然是左边的阳文大碎块在他体内。我很惊喜，毫不犹豫的将他收入门下，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随着我不断探寻搜集三链章，发现碎片之间存在着或强或弱的彼此感应与影响。谢玄的体内有中间至阳玉章的碎块，起整体调和作用，加之我每年都会进行治疗压制，很少被其他碎片影响；左边玉章虽然也是阳性，但只亲近中间玉章，与右边的至阴玉章互相排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俩一个对风纪御亲近，一个只要风纪御一出现，动用术法，就会真气躁动难制的主要原因。”

        乾乙居士的话在谢玄的脑袋里炸开，震的他说不出话来。

        那些事情真的是他经历过的吗？

        此时的谢玄心乱如麻，思绪万千，这些陌生的人和事在他脑海里找不到半分影子，但又压的他喘不过气。

        一旁的唐千屹同样百感交集，不曾想谢玄还有这样一段令人痛心的过往。

        他的眼中流露出丝丝心疼，后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转为悲愤，身侧拳头攥的关节作响。

        本就体力不支的乾乙居士，说了这许多话后，气息更加薄弱，接连深呼吸了数次才得以继续，“风纪御偷《经威逯》是为了修炼邪法，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一定还需要玉煌三链章。你们二人要尽力阻止他，并想办法将《经威逯》夺回来，将三链章恢复完好，以善传承。”

        说罢，他将身侧的法铃解下，交到谢玄手里，看着唐千屹的双眼，瞳孔涣散，“这是感应法铃，别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

        忽而，他又略带自嘲笑了起来，“万物万事皆有因果。你不要说千屹忘恩负义。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一个。这不我现在的结局，就是我种下的前因。不过也好，省得我日日内疚，不知道死后该以何颜面面对师傅。现在可以了，被自己的徒弟祸害的悲剧，我也尝到了。到了黄泉，我可以和师傅凑一桌，一边喝酒一边聊感悟。”

        这话说的，在谢玄听来格外凄楚，忍不住哽咽，抓住乾乙居士的手紧了又紧，“师傅，你会没事的，我们一起去找碎片，一起将《经威逯》夺回来，你别丢下我。”

        “傻孩子，师傅命数已尽，你要学会长大，自己去走人生接下来的路。”乾乙居士的眼眶也微微泛红，撇过头对旁边的唐千屹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可以抑制你体内阴三链章影响的躁动真气。在我死后，你需做法将我三魂七魄中的七魄取出，与我事先准备好的殄文一同焚烧炼制，将灰烬与化煞符一同服下即可。”

        听到这里，谢玄的眼中已是蓄满泪水。

        他摇着头高声道：“不可！师傅，这样做是让你永不超生啊！”

        谢玄的话被乾乙居士呵止，“不要任性，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你忘了你之前任性妄为的，固执己见的后果了吗？”

        然而，谢玄还是不停的摇头，话再难出口。

        乾乙居士叹了口气，声音虚弱至极，但仍吃力的开口：“这是我做为你们师傅最后的要求。谢玄，你先出去，我有话想跟千屹单独说。”

        谢玄疑惑的看了眼唐千屹，有些不解，有些难受，什么话需要隔开他才能说？

        但他还是听命走出了屋子，一个人蹲坐在台阶上，恍如隔世。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让他措手不及，太让他难以接受。

        这种无助的感觉，他从未经历。

        他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今天之前他还心心念念的想要下山闯荡，干出一番事业，可当下，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过了许久，他见师傅还没动静，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

        正要敲门询问，见唐千屹出来，冷着脸对着他说：“师傅还有些话想交代给我们。”

        谢玄再也顾不得其他，冲进房间。

        只见乾乙居士努力压着喉咙涌起的阵阵腥甜，颤颤巍巍的把谢玄的手和唐千屹的交叠在一起后握紧，“千屹，我就将谢玄交给你了。你们要齐心协力，不能吵架，不能被挑拨。你们修习的本领是互补的。日后一定要互相照应。”

        唐千屹坚定的点了点头，“师傅放心，我会。”

        乾乙居士欣慰的笑笑，眼中的光芒彻底暗淡下来，握住两人的手也蓦地松开。

        “师傅！！”谢玄悲痛的喊着，拼命摇晃着面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人，“师傅，你醒醒，你别吓我。”

        唐千屹此刻眼眶泛红，上前拉住谢玄，“师傅已经去了。”

        谢玄猛地愣在那里，许久后，只剩下满腔酸涩。

        他抖动着肩膀哽咽着。

        从这一刻起，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会叫他“臭小子”的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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