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请昭王世子妃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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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庆元帝激动。
他登基已经四十年了,膝下有九个儿子,除了英年早逝的德王以及尚未成年的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之外,从先太子到晋王都早早成了亲,孙子也给他生了八个。
现在孙子一辈中已经成亲的有平阳郡王楚景瑞,成王世子楚景昊,昭王世子楚景夜,晋王世子楚景逸。
四人中,平阳郡王妃石氏生了位女儿,黄氏迟迟没有身孕,到现在为止他也只看到了一位玄孙,就是晋王世子妃宁雪欢在万寿节那日生下的楚正阳,因为是庆元帝的第一位玄孙,又是和他同一天生辰,庆元帝十分看重。
可再看重也不能只有一位玄孙啊,哪个老人不盼着家里子嗣兴旺呢,如今庆元帝听说程岚有了身孕,且怀的还是双胞胎。
在大梁双生子一直被认为是上天赐福,祥瑞的征兆,如今程岚怀了双胞胎,庆元帝自然更加激动。
程卫的注意力并不在庆元帝身上,他本来镇守在殿外,听着里面骂程岚的人说话太过分,他忍无可忍才冲了进来,说出程岚怀孕的事只是脱口而出。
眼下他还在努力瞪着刚才骂程岚的那些大臣,就听庆元帝忽然站了出来,厉声道:“这不是胡闹吗?她怀着孩子呢,去救什么人?万一朕的玄孙有什么损失,怎么办?”
这话说到了程卫心里,他转头看向庆元帝,“不瞒陛下,臣昨天夜里偷偷跑去看了我闺女,当时就想将她带回来,因为不值得,她明明一片救人之心,还要遭一些小人污蔑,可您知道那孩子跟我说什么吗?”
庆元帝皱眉,“说什么?什么能有朕的玄孙重要?”
程卫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用煽情的口吻说话,将程岚说的那段话转述给了庆元帝。
“那孩子问我在战场上会不会丢下士兵独自逃生?她说五里坡这里就是她的战场,这些病人就是她的士兵,他们身上的病就是她的敌人。”
“她说她有信心带着那些病人把病魔打败,她还说不管别人理解不理解她做的事,她都要去做,她说这世上有些事总需要有人敢去做,带头去做才行。”
程卫说到这里,摸了一把眼泪,“她说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她纵然赴汤蹈火也不后悔。”
程卫说完垂下了眼眸,他其实有些心虚,最后这句话并不是程岚说的,是他自己加上的。
他就是单纯的为自己闺女不平,凭什么她在五里坡累死累活的救人,这些大臣们在朝堂上趾高气昂的职责他闺女。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昭王一派的大臣站出来叫好。
“不愧为昭王世子妃,这话说的既有气度又有高度,着实令人钦佩。”
“世子妃一介女流尚能尽心为黎民百姓考虑,何况我等?”
“陛下,请为百姓考量,全力支持昭王世子妃治病。”
昭王一派的臣子们个个气势十足的站出来说话,之前因为死人的事情,昭王一派一度被晋王一派的大臣逼迫的几乎毫无还嘴之力,眼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据理力争了。
站在大殿前面的晋王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没想到程岚竟然怀了双胞胎,这要是顺利生下来,晋王府的小世孙就不再是陛下最看重的了。
庆元帝神色幽幽的撇了一眼程卫,心情有些复杂。
程爱卿啊,其实有时候做人不用那么诚实的,程岚说的那些话固然让人感动,可你这么当众说出来了,直接将高度架上去了,他若是现在下旨让程岚回来养胎,岂不是他就成了不为天下苍生考虑的人了?
程卫不明白庆元帝为何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不明所以的挠头。
庆元帝翻了个白眼,正要下旨,邵东进来了,递上了一封信,“这是昭王世子派人送进宫的。”
庆元帝看了信,眉头倏然皱在了一起。
封城?这可不是小事。
他将信递给邵东,让邵东对群臣读了一遍。
程岚的意思主要有三点,一是封锁京城,二是晓谕天下,让所有城池百姓注重防护,第三定点医馆治疗。
大殿内顿时又炸了,之前本来大家都不同意让百姓们减少外出,如今听说还要封城,晋王一派的臣子们顿时找到了攻击昭王一派的突破口,纷纷振奋精神开战。
“陛下,封城可不是小事,不说年关将至,百姓们都要进城采买年货,就说突然封锁城门,必然会引起百姓们极大的恐慌。”
“大梁封城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周边诸国的警惕,西羌和北齐很有可能借此机会抢掠我大梁边境。”
“陛下请三思。”
庆元帝一言不发,他本已经下定决心要下旨让百姓们减少出门,可若是封城,晓谕天下,只怕会起混乱。
晋王一派的反对,昭王一派的大臣在震惊过后自然也开始据理力争,一时间朝堂上再次沦为了菜市场,吵的人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太医院的吴太医脚步踉跄了冲了进来,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柔嘉长公主和英国公病危了。”
大殿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静的下人。
庆元帝倏然站了起来,却感觉眼前一黑,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昨日你们不是说有所好转吗?”他厉声问。
吴太医摇头,“长公主和英国公一直都是孙院判负责治疗的,昨日之前确实有在好转,谁知今天早上起来却忽然恶化,现在孙院判正在抢救,但....但情况不乐观....”
庆元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先皇后只为他生了一子一女,先太子已经去了,只剩下了柔嘉长公主,难道如今他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们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连风寒都治不好了吗?废物,一群废物!”他急怒之下,怒骂吴太医,“除了孙院判,没有其他太医了吗?”
吴太医跪在地上,嗫嚅道:“太医院有两位太医以及多位学徒出现了风寒的症状,并不敢往长公主跟前伺候。”
“什么?太医院也有人传染了?”庆元帝大怒。
吴太医不敢说话,默默的点头,其实他向孙院判建议过带口罩,可孙院判我行我素,根本不采纳他的建议,如今多位太医出现了风寒症状,实在令人担忧。
晋王出列,急切的道:“父皇,当务之急救治皇姐和英国公最为重要,赶紧派人请昭王世子妃回来吧。”
庆元帝如梦初醒,连忙吼道:“快,快去叫程岚回来。”
吴太医连忙道:“已经让人去请了,长宁郡主每日都派人在宫外等候公主和国公的消息,一听到不好,立刻就让人去请昭王世子妃了。”
庆元帝稍稍松了口气,此时根本没有心情讨论封城的事情了,大臣们觑着他的神情,也没人敢再吵,朝堂上的气氛暂时僵住了。
......
程岚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来了,醒来后看到楚景夜就在床边坐着,神情温柔的看着他。
她神情有些恍惚,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在五里坡。
“醒了?”楚景夜蹙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才睡了一个多时辰,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程岚摇头,“饿了,睡不着了。”
她早上几乎没怎么吃,这会儿已经半下午了,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响了。
楚景夜扶她坐起来,“陈氏刚送了饭菜过来,我看你睡的沉,就没叫你。”
程岚吃了一碗米饭,吃了不少菜才放下了筷子。
刚要问许管事的事调查的如何,外面就响起急促的声音,“快,快请昭王世子妃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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