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战事焦灼

程玉和太子的次子楚景宇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六，江氏和程玉虽然最开始的目标是楚景夜这个太孙，但阴差阳错的和楚景宇被人捉奸在床，只得订了婚期。

        但楚景宇是太子次子，他的母亲还是如今的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楚景宇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皇子，再差也是个亲王，程玉最少也是个亲王妃。

        江氏和程玉在接受这桩婚事后渐渐品出其中的好处来，程玉开始安心的备嫁，江氏更是费尽心思的为女儿准备嫁妆，若不是她还有程青松这个儿子，她都恨不得将程府的家底给女儿搬走。

        距离婚期只有半个月了，偏偏这个时候北齐来犯，程卫要出征，他是程玉的父亲，成亲当日父亲不在，江氏觉得不吉利，所以便过来和程卫商量，想让程卫延期出征。

        程卫自然不同意，还严词训斥了江氏，气得江氏掩面而去。

        程岚听了原因挑眉，“只是因为婚期？”

        江氏一直就是个拎不清的人，她会做出这样的要求，程岚并不奇怪。

        程卫叹了口气，“她还怨我此次出征带着青松一起去。”

        程青松今年刚满十五岁，程卫刚从边关回来的那一年，嫌弃程青松被江氏灌得不成样子，直接将程青松丢进了军营里去训练。

        程青松在军营里训练了两年，看起来比两年前争气了不少，程卫为了锻炼儿子，此次出征就带上了他。

        江氏自然不同意，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让他这么小就去战场，这才和程卫闹了起来。

        程岚没想到程卫竟然愿意将独子带到战场去历练，对于古人来说，有没有后嗣继承香火十分重要，程青松是程卫唯一的儿子，能做出这个决定，确实让人惊讶。

        她没做任何的评价，只笑了笑，将药箱往前推了推，“回去我会让人再给他也备一个药箱，这个是给你的，你自己留着。”

        程卫作为主帅，面临的危险要比普通士兵更多更危险，程岚怕他担心儿子，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药箱先给了程青松。

        程卫确实有这个心思，听程岚如此说，嘿嘿一笑，“姣姣，你是个好姐姐。”

        程岚不置可否，她穿越过来两年多，和程青松几乎没打过交道，仅有的两次会面还是她嫁给楚景夜之前，程青松看到她就吹鼻子瞪眼睛的。

        程岚没将他当弟弟，她觉得程青松也未必将她当姐姐，为他准备药箱不过是担心程卫将自己的药箱给了程青松。

        从程家离开，回到医院，她交代蒙米丽又重新准备了一个药箱送到了程家。

        这次出征北境需要两队军医，全都从医院和医学院进行选拔。

        跟着程卫出征的大夫是钱胜和三味堂的陈大夫，护士长是蒙米丽，跟着楚景瑞出征的大夫是高大夫和三味堂的周大夫，护士长选的是高秀萍。

        桑青和孙成都会跟着去，剩余的护士都是医学院挑出来的专业能力过硬的学生。

        出征前的准备虽然很忙碌，但很多工作都需要快速完成，两天之内就完成了。

        八月初二，程卫和楚景瑞各带一支军队奔赴边关，庆元帝命太子和太孙亲自为出征将士饯行壮威。

        两支军队各三万人，浩浩荡荡的奔赴边关。

        京城重新恢复了平静，唯独不同的是街头时常出现斥候疾奔而过的身影，那是边境送来的急报。

        大军还没到边境，河西陆续又有两州失守，北齐已经攻陷了大梁八座城池，河西全线只剩了三州，可以说几乎全线失守。

        边境军连失八州，如今士气颓然，整个大梁都在关注着程卫和楚景瑞到边关后的局势变化。

        程卫带着军队去的是最远的瓜州，楚景瑞带兵赶赴凉州，在大军刚到达凉州附近的河州时，遭遇到了北齐军队的埋伏。

        两军相遇，打了惨烈的一仗，楚景瑞的军队长途跋涉而来，疲惫不堪，又没有防备会在河州城外被偷袭，形势处于下风，死伤惨重，只能退守后面的商州。

        退到商州之后才知道昨日河州已经失守，至此河西十一州中已经失去了九州。

        楚景瑞首战失利的消息传回京城，庆元帝发了好一顿火，整个朝堂都在议论着退敌之策。

        楚景夜再次提出亲自去边境，庆元帝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同意。

        好在程卫率领的军队到达凉州后面的岷州，整顿休息之后打退了北齐的第一次进攻。

        大梁与北齐的这场战争中，这还是大梁的第一次胜利，总算将之前的颓势挽回一些。

        消息传回京城，庆元帝的脸上才有了笑意。

        就在这时，庆元帝收到了苗疆王的书信，说十分想念楚景夜这个外孙，更想看看三个刚出生的玄外孙，计划将于近期前来京城一趟，同时，苗疆王表示愿意送十名巫师去背景，为打退北贡献一己之力。

        庆元帝大喜，当即回信给苗疆王，热烈的欢迎他的到来。

        北境的战事渐渐进入了焦灼状态，程卫和楚景瑞虽然偶尔会收复一两座城池，但很快北齐又会卷土重来，战况十分激烈，胜负各半。

        听闻苗疆王送的巫师赶到后帮了不少忙，对北齐军队采用巫师的一些法术，帮助打退了几次敌人的进攻，形势渐渐有些逆转。

        苗疆王是在七日后到达了京城，算算从苗疆到京城的剧烈，苗疆王应该是在送出给庆元帝的书信后随即就启程出发了。

        楚景夜和程岚亲自去城门口迎了苗疆王。

        一年多未见，苗疆王比起分离时的瘦骨嶙峋变了不少，人长胖了些，精神矍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腿已经完全养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年近七旬的老人。

        “外公。”看到苗疆王掀开了马车帘子，准备下车，程岚和楚景夜连忙上前施礼搀扶。

        苗疆王笑呵呵的冲两人摆摆手，“景夜，姣姣，一年多不见，外公十分想你们。”

        他眼眸依依不舍的扫过程岚和楚景夜，眼眶微热。

        程岚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我们也很向您，看您老人家着精气神，看来身体养得不错。”

        苗疆王笑眯眯的乐了。

        楚景夜指了指城门，“距离太孙府还有些距离，外公，不如我们坐马车进城？”

        苗疆王摇头，“我连着坐了大半个月的马车了，实在坐不住了，下来走动走动。”

        他说着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三个孩子呢？怎么没带来给我看看？”

        楚景夜道：“我们出门的时候，孩子们都在睡觉，所以就没带过来。”

        苗疆王一听孩子没带来，顿时脚下一顿，转身又上了马车，“那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车回去看孩子们啊，你说你们俩真是耽误事，没把孩子带来你不早说。”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上车啊。”

        程岚和楚景夜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看他老人家刚才那利落劲，哪里有浑身发麻的剧情？

        夫妻俩陪着苗疆王先去了太孙府。

        苗疆王在路上嘴就没闲着，一直在围绕着孩子们追问话题。

        等进了府，立刻催促楚景夜和程岚带他去看孩子。

        豆包，元宵和可乐已经醒了，抬眼就看到了白发白胡子的苗疆王。

        三个小家伙笑的一嘎嘎的。

        苗疆王稀罕的不得了，抱抱这个，看看那个，恨不得再多生出一只手来，能够同时抱着三个孩子。

        元宝和可乐两个人最爱笑，元宵比较酷一些，在最开始笑过之后，无论苗疆王再怎么逗弄他，他都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苗疆王。

        苗疆王惊奇不已，连连道：“这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力，将来定然可以做好苗疆王的位置。”

        程岚和楚景夜对视一眼。

        楚景夜问苗疆王：“外公这是已经选定了元宵？”

        当初救出苗疆王并将他夺回苗疆王位的时候，苗疆王就说过将来从楚景夜和程岚的孩子里选一个来继承苗疆王的位置。

        没想到苗疆王来了才这么一盏茶的功夫，这事儿就决定了。

        选苗疆王怎么给挑大白菜似的。

        苗疆王点头，“当然，我看元宵就很好，适合去当苗疆王。”

        程岚想了想，道：“外公，多谢您对元宵的看重，只是孩子还小，我想让他在我和景夜跟前长大，您......”

        苗疆王大手一挥，笑呵呵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这次来短时间内就不打算回去了。”

        程岚和楚景夜十分惊讶。

        “您这是不打算要苗疆了吗？”程岚问。

        苗疆王眼一瞪，“当然不是，我将苗疆托付给了蒙托，他是值得信任的人，由他监国，我只需要每年回去住两三个月就行，这些时间里，我得用来和孩子们培养感情。”

        他说着忍不住露出了满脸的憧憬，“将来儿孙绕膝，对我来说多幸福啊。”

        对于程岚和楚景夜来说，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们最不舍得就是孩子小小年纪就要被带走，如今苗疆王愿意为了孩子们常驻京城，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苗疆王逗了会孩子，然后洗漱一番才跟着楚景夜进宫去拜见庆元帝。

        庆元帝得知苗疆王从此以后要常驻京城，也十分高兴，吩咐楚景夜务必要招待好苗疆王。

        程岚将程老爷子介绍给苗疆王认识，没想到两个人一见如故，十分投契。

        程老爷子没有教学任务时就跑来太孙府，和苗疆王一起看孩子们，一起下棋，一起出去游玩，竟惹得庆元帝嫉妒不已，十分想加入他们。

        当然眼下庆元帝是没有希望加入程老爷子和苗疆王的团了，因为北境又来了急报。

        原本焦灼的战事突然间一夜之间改变了形势，北齐军队犹如神助，竟然一夜之间将河西十一州全部攻了下来。

        楚景瑞在混战中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程卫失去联系，不知去向。

        河西十一州全部落入北齐手中，且北齐十万大军已经全部度过了河西走廊，兵临咸阳城下。

        过了咸阳就是长安，若是北齐攻下了长安，就等于拿下了进入中原的入关令牌一般。

        战报传到京城，满朝震惊。

        庆元帝气得几乎要摔了战报，紧急命令朝中大臣商讨对敌之策。

        此时已经到了八月十五，太子上书国家有难在即，应集合全国之力抗敌，申请延迟楚景宇和程玉的婚事。

        庆元帝准了，这个时候他确实没有心思参与孙子的婚礼。

        他批了折子还夸了太子和太子妃两句。

        太子被夸的有些飘飘然，和太子妃低声说：“看来延迟成亲这一步棋走对了。”

        太子妃撇撇嘴，不屑的低语：“程卫如今失踪下落不明，他若是还活着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就怕他死了甚至被敌人俘虏....嗯，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会后悔终生。”

        “当然，他要是死了，这门亲事就更加不能成了。”

        太子点头，程卫是禁军大统领，同他结亲自然是好的，可若是程卫死了，程家就彻底败落了，再结亲一点好处也没有了。

        婚期被推迟是最好的借口，也让他到时候有借口好圆。

        江氏和程玉却不这么想。

        得知婚期被推迟，江氏在家里气得破口大骂，骂太子一家说话出尔反尔，程玉气得直哭。

        江氏骂够了才想起程卫失踪的事，不由十分惶恐，担忧程卫的安危，又怕他一旦有事，他的一双女儿要因此出事了。

        北齐大军压境，朝中有些人心惶惶，就在这时，有人暗暗传出了谣言，说是北齐大军压境，是因为程卫通敌叛变了。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程岚听了却十分上火，它笃定自己的父亲不会干出这种事，便和楚景夜商议：“我想亲自去边境找找看我父亲。”

        楚景夜没有反对，温柔的环抱着她，“咱们一起去找，你放心，岳父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翌日一早，楚景夜再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达了自己渴望出征的现象，提出要亲自去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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