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德王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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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寒至极的眸子。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才让自己清醒了两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并不是完全昏睡不醒,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喂水。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徒劳无功。
“你...是谁?为何要绑架本官?”周兴沉着脸质问,说出来的话却软绵无力,毫无气力。
旁边的大河冷喝一声,“放肆,这是当今太子殿下,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武力,我看你是活腻了。”
太子殿下?周兴神色微变,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楚景夜。
楚景夜目光冷凝,“周兴,你勾结高家帮,走私海外物品,无视朝廷法度,又利用神仙膏,控制福州官兵,纵容族人大肆售卖神仙膏,祸害福州百姓,你可知罪?”
周兴脸色有些灰拜,却咬牙道:“哪里来的贼寇,竟然敢冒充当朝太子,你可知本官......”
楚景夜扬手就将手上的茶盏丢了过来,直直的砸在了周兴的嘴上。
周兴惨叫一声,吐出了一颗门牙,嘴里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
“本宫既然敢现在提审你,就说明本宫已经控制了福州上下,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福州知府吗?”
“告诉你,你的元亨商行中的神仙膏已经全都被付之一炬,周氏族人此刻正未了利益而打成一团。”
楚景夜冷笑,“至于你所寄予厚望的福州卫,呵呵,刘元奎自己此刻都还没醒过来呢。”
周兴脸色大变,没想到楚景夜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底全都揭了。
他颓然的瘫倒在地上,“不,这不可能。”
楚景夜摆手,吩咐大河:“带他出去看看。”
大河领命,塞了周兴的嘴,押着他出去转了一圈。
周兴在牢里看到了同样被五花大绑,塞着嘴的钱师爷,看到了另外一边牢房里的两位同知。
从牢房出来,又看到整个知府衙门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岗的士兵身上穿的不是福州卫的兵服,而是永泰卫的。
再次被拖回去的周兴眼底一片灰暗,没有了一丝光亮。
楚景夜冷冷的看着他,“周兴,本宫之所以还愿意见你,问你话,便是在给你机会,你知道吗?”
周兴死死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本宫叫你出来,只问你两件事,如果你如实照说,本宫会看在你配合的份上,宽待你的家人。”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所犯的罪责,抄家下狱是不可避免的,但让你的妻儿少受些罪,却也不是不可以。”
周兴的嘴唇有些颤抖,额头隐隐有汗渗出,内心似乎在经历着极为复杂的挣扎。
楚景夜坐在上方,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室内一片安静,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许久,周兴终于颓然的开口:“殿下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楚景夜:“高家帮的真正巢穴是不是在海花岛?”
周兴耷拉着脑袋,点头,“正是在海花岛,大约在十年前,朝廷下达全面封锁海禁的命令之前,高五将整个高家帮挪到了海花岛上。”
十年前?
楚景夜眸光微动,“十年前,朝廷派德王前来查察福州吏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德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兴的目光茫然了一瞬,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十年前啊......”
他嘴唇颤了下,才接着道:“十年前的福州官场十分黑暗,当时的福州知府和福州卫的将军狼狈为奸,横征暴敛,克扣赋税不说,还暗地里和海上的盗匪勾结,盗匪就是高家帮。
那时候,朝廷尚未完全下达封锁海禁的命令,经常会有出外贸易或者番邦的船只往来福州港口。
高家帮时常抢掠船只,抢劫货物,抢掠妇女,他们和知府大人说好了,每次抢劫的财务都会分四成过来,知府大人和守卫将军各两成。
所以知府大人和福州卫对高家帮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装模做样的去海上打打海盗,其实也是为了给高家帮打掩护。”
周兴说到此处,稍稍停顿,理了下思绪才接着说:“德王到达福州后,明面上和福州官场打成一片,暗地里却收集了不少知府大人鱼肉百姓的证据。
不料此事却被知府大人提前察觉,知府大人生怕德王将诸多证据递交皇帝,便谎称发现了海盗的踪影,将德王引到了海上。”
“知府大人暗中通知了高家帮提前埋伏,伺机射杀德王,混战中,德王掉进了大海。”
楚景夜听到此处,忍不住皱眉,“掉入了大海?”
周兴点头,“是的,掉入了海中,事后连尸首都没能打捞上来,知府大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个和德王身形差不多的死尸,弄花了脸,充作了德王的尸体运往京城。
事后,知府大人谎称海盗将德王掠走,百般折磨,脸上和身上多处都是伤痕,他们和福州卫费了很大力气才攻入海盗窝,打进去的时候德王殿下就断气了。”
“砰!”楚景夜怒极,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欺上瞒下,瞒天过海,真是该死。”
周兴缩着脖子接着说:“德王的死令朝廷大怒,陛下反而下了彻查福州上下的圣旨,最后还是查到了知府和福州卫守将沆瀣一气的事。
陛下震怒,下旨将知府大人和福州卫守将全部下狱抄家,株连三族。”
“那个时候我是福州同知,处置知府大人后,我代理了一段时间的知府,后来陛下见我行事勤勉,便直接将我提成了福州知府。”
楚景夜冷哼,“所以你当了知府之后,便向你的前任上封学习,继续和高家帮合作,走私货物,鱼肉百姓?”
他话中的冷意令周兴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为自己分辨,“我...我在政事还算勤勉,没有鱼肉过百姓。”
楚景夜冷嗤。
周兴小声说:“是高家帮先找上的我,来找我的就是高五帮主,有一天深夜,他带着面具潜入到了我的书房,说要和我谈合作。”
“我起初是不同意的,可...可那些金银数目实在是太大了,我....我就忍不住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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