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化悲愤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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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村里,哀嚎遍地、一片狼藉,“家家皆缟素,户户挂白绫”,经过人狐大战这么一折腾,山村里的男壮劳力几乎全军覆没,可以说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如果没有老道长师徒舍命相救,恐怕鬼门村这个地方都要在地图上消失掉。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最终那只修行千年的九尾妖狐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究竟去了哪里?或者是被何人藏匿,至今也是个未解之谜。
孙长生背着老道长的尸体,走了几十里的山路,他面无表情、哭干了泪水,心里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孙长生失去了两个至亲至爱的人,小翠的离世已经让他心如死灰,老道长的死亡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从此以后,他又变成了那个无人疼爱的流浪小生,在漫长而艰难的人生旅途中,禹禹独行,那种针扎心脏般的疼痛,也许只有他深有体会,刻骨铭心。
他筋疲力尽的敲着道观的大门,仿佛厚重的木门里面,藏着他的幸福和青春,老道长和小翠正站在院子里面笑脸相迎,为风尘仆仆的他们,沏茶做饭、嘘寒问暖。
俱往矣,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一切都变成了浮尘,如今的老道长,身体僵硬的趴在他的背上,身材消瘦、脸色蜡黄,虽然体重很轻,但是在孙长生的内心深处,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
王留下和陈梦苏喜出望外的赶过来开门,心心念念了好几天,他们终于回来了,当他们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彻底惊呆了!
只见孙长生眼睛通红、满身疲惫,身后背着的老道长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王留下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怎么也不会相信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
“师父,师父这是怎么了?”
王留下惶恐不安的问道。
孙长生声泪俱下的说道:
“师父撒手人寰,归真了!”
啊?…
孙长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王留下和陈梦苏吓得不知所措、心乱如麻,两人急忙跪倒在地上,痛哭着说道:
“师父,恭迎师父回家!”
连连磕了几个响头之后,王留下急忙帮助孙长生把老道长安置到大殿里面,就在十殿阎罗的神像下面,铺了厚厚的草席,焚香点蜡、烧纸祭拜。
缓过神来之后,孙长生烧着纸钱,王留下和陈梦苏跪在草席旁边,王留下不禁问道:
“长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是怎么死的?”
孙长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师父,九尾妖狐与鬼门村存在着莫大的恩怨,它在鬼门村里杀人放火、疯狂报复。
师父力挽狂澜,与九尾妖狐展开大战,挫败了妖狐的进攻,把妖狐逼到了一座古墓里面,本来可以乘胜追击,无奈又遭到了曹俊生的阻拦!”
曹俊生?…
王留下惊奇的问道:
“你们不就是解救他去了嘛,这狗日的浑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的是活生生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孙长生接着说道:
“曹俊生死了,替九尾妖狐挡了子弹,被同村人杀死了,九尾妖狐怒羞成怒、魔性大发,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我们苦战不下,师父最后引用的天雷轰顶,才把怪物彻底打败…
我们本来高兴的手舞足蹈,可是万万没想到,泰极否来、乐极生悲,贼心不死的九尾妖狐把我捉了去,师父为了救我,被狐狸尾巴死死缠住,遭受了电击和重摔,最后驾鹤归真、撒手人寰了!”
陈梦苏在旁边劝说道:
“长生哥,你不要太过自责,这事并不能全怪你,九尾妖狐这么厉害,我听的都是心惊胆战、浑身发抖,更何况你们以命相拼、贴身肉搏?
师父的为人你还能不知道?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我们的周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师父在天有灵,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王留下也劝说道:
“梦苏说的没错,别说是你,换做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师父都会舍命相救的,记得前段时间,他得知小翠牺牲的消息,总是半夜惊醒、自责哀叹…
他还自言自语的说,要是当时他在现场就好了,他可以奋不顾身的救下小翠,一命换一命,牺牲自己、照亮他人,用糟朽之身换取年轻人大美的年华!
所以说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心爱的人,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和期望,他们并不是死了,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而活。”
孙长生听到这里,心里宽慰了很多,老道长临终前的嘱托又萦上了心头,他迫不及待的说道:
“师父临终之前,交待了我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安葬在这道观里面,他要守护着这座衰败的道观,第二件事就是嘱咐我们要去投身革命,化悲愤为力量,英勇杀敌、报效祖国!”
王留下连连点头说道:
“好,谨遵师父教诲,我们就去投靠八路军,做游击队,上战场杀鬼子,用我们的满腔热血,灌溉祖国的大好河山。”
三人商议一下,决定把老道长安葬在道观后院的菜园里,孙长生和王留下一起去挖土刨坟,陈梦苏则负责料理老道长的后事,准备一些安葬的事宜。
老道长一生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山里面条件有限,只能一切从简,孙长生和王留下用的芦苇草席,一铺一盖,把自己的恩师埋葬在了里面。
他们还挖了另外一个坟坑,把小翠生前的衣物统统埋在了里面,给她建起了一个衣冠冢,并且立下了两个牌位,同时供奉在道观的庙堂里。
从此以后,这两堆土丘就成了老道长和小翠永远的家,无论是三餐四季,或者是海角天涯,这里将成为生者永远的牵挂。
三人含泪拜祭完两座坟茔,收拾好东西和行李,关闭山门,离开道观,向人生的下一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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