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欢喜

初春的凉意仍旧放肆，陈懿一不小心感冒了。

        “啧。”谷橙看着趴在桌上生不如死的陈懿不禁发出感叹。

        “你吃药了吗？你要不请个假吧，我今天晚上帮你把作业带回去。”

        “吃了，不用请假，我可不想x:~《…。”

        陈懿脑子昏昏沉沉，鼻子堵住了呼吸不畅，喉咙又痛，废了好大劲才说出句话。

        谷橙却听不懂，甚至吓到了。

        “不行，我帮你去请假。”

        “不用了…”陈懿急忙拉住谷橙，声音嘶哑。

        谷橙耐不过她，摇摇头坐下后又给她扔了包纸，狠狠道:“擤擤擤，把你脑子擤烂了。”

        陈懿没心思和谷橙斗嘴，便拿过纸巾垫着下巴，打起了精神盯着黑板。

        昏昏沉沉地度过一个上午，陈懿只感觉自己快把鼻子擦烂了。

        “不行，你先回去，晚点我帮你请个假。”谷橙托起陈懿，坚决道。

        陈懿也不想再拒绝，点点头，答应了。

        谷橙本来想送陈懿回去，陈懿强烈拒绝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陈懿拖着沉重的身体出了教室，刚下二楼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周染一行人。

        果然喜欢在身体不适面前还是脆弱的，陈懿没再多看周染，躬着身子低着头快速转到楼梯间，顺着人群快速下了楼。

        陈明看着蔫了吧唧的陈懿，撞了撞周染，疑惑道：“她怎么了？”

        “应该是感冒了吧。”周染拉上书包，看了眼楼下熙攘的人群：“走了。”

        “哎，你干嘛去？”陈明对着某人急匆匆的背影问。

        “今天回家吃午饭。”

        陈懿快步走出人群，贪婪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而后随便找了个炒粉铺炒了个河粉。

        “你好，我要份炒饭。”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陈懿暗自慌张。

        为什么今天这么有缘分？

        “陈懿？”

        来都来了……

        陈懿只得装作惊讶的样子回应他：“霍，你也吃炒饭啊。”

        “对啊，这家味道挺好的。”

        “好。”陈懿僵硬的脖子点了点。

        “咳咳咳咳……。”

        一个没忍住，陈懿撇过头捂住嘴巴咳嗽了起来，一口痰生不逢时地卡在了喉咙，她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往兜里摸，并没有纸。

        完犊子了……

        “我有。”

        周染从口袋拿出一包餐巾纸，取出一张递给了陈懿。

        陈懿又羞又惊喜，接过纸巾背过身擦干净后，把垃圾丢进了最近的垃圾桶。

        “谢谢啊。”

        “没事。”周染把剩下的纸巾都递给陈懿：“在路上不舒服了也方便。”

        “不用了，我家里就在附近。”陈懿接过河粉，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

        一句“我知道”差点说出嘴，周染暗自心虚。

        “拿着吧，万一呢。”

        也不好拒绝，陈懿犹豫了下，还是收下了。

        “谢谢。”陈懿说。

        “不客气。”

        陈懿认为自己和周染还是有些缘分的，她们老班同时教9班和5班的数学，虽说一个是文科班一个是理科班，但有个共同的老师，加上两个班班主任关系好，班级之间联系还是很密切的。

        而陈懿和周染分别是两个班的班长，自然而然就认识了，虽然也不是很熟，但平时有什么事也还能说上几句话。

        当然陈懿喜欢上周染，是去年运动会上周染跑步过后的事情了。

        陈懿回到出租屋，大口吃完炒粉，虽然食之无味，但能吃饱就不奢求太多了。

        吃完饭过了半个小时，陈懿喝了包感冒了颗粒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会陈懿的精神已经比中午那会好了太多，一股没来由的空虚忽然漫上心头，她当即决定去学校再上一节课。

        陈懿算好时间，趁着下课遛进了教室。

        谷橙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靠，你这都回去了，怎么还来？”

        “家里太无聊了，还不如在学校。”

        “得，你厉害。”

        下节课上的是自习，老班看见陈懿坐在座位上学习，路过时还夸了夸她。

        晚上回到家，李丽给陈懿弄了份清淡的夜宵。

        “谢谢妈妈。”陈懿大口吃起来。

        “今天回来休息了多久啊？”

        “休息到了三点，后面又去了学校。”

        “明天还需要请假吗？”李丽又问。

        “不用了，好很多了，今天晚上吃点药估计就没那么难受了。”陈懿听出了妈妈话里的意思，没再得寸进尺。

        “行，不耽误学习就好。”

        “哦哦。”

        …

        在某个下着小雨的午后，老班让陈懿去叫来7班学习委员和班长。

        陈懿忐忑不安地走到5班门口，一下子就找到了周染，不过他正拿着笔计算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陈懿准备等等他，索性站在他们班窗户边小心等着。

        尽管陈懿逼着自己不看他，但余光总会自觉定格在他身上。

        虽然天色有点阴沉，但有白昼灯的光芒宠幸，还有少年自带光彩的青春，周染无疑是闪闪发光的。

        此后很多年，陈懿每每回忆起高中时的周染，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词永远都是“闪闪发光”。

        陈懿看了看手表，三分钟过去了，便让他们班学习委员把周染叫了出来。

        三人沉默着去了办公室。

        陈懿在自习课上课十分钟后回到了教室。

        谷橙马上凑过来：“叫你们去干什么？”

        “周染是他们班老班叫他，和我们班没什么关系。”陈懿实话实说。

        “我是说，老班把你叫去干什么？”

        “关于排座位，他说最近我们班学习氛围有些松动，有些人比较爱讲笑话，所以……”

        “所以准备换座位？”谷橙面露苦涩：“我不想换座位，我只想和你坐。”

        “不过他重点提到孟轩了。”陈懿抬头看了看孟轩，发现当当事人还在和同桌聊得津津有味，不禁叹了口气。

        谷橙压低笑声，小声问:“说了他什么，讲给我听听。”

        “大概就是说他最近松懈了，太爱讲话了，得治一治。”

        “他那种早晚得被点名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懿看着某人笑得一脸猥琐，心想你知道的真多，看来没少关注他。

        老班后面来了教室一趟，大概说明了一下下周要换座位，为什么换座位之类的，引得大家一阵哀嚎。

        陈懿拿出便签本，飞快写下一段秀气的字，又盯着看了几分钟。

        哇，外面天晴了。

        …

        王建中的效率从来都很快，两天就把座位表排出来了。

        看着ppt上的座位图，陈懿陷入了沉思。

        老班把她和谷橙分开，并且把孟轩和她分到一起了。

        “哟，班长，还不搬桌子呢。”孟轩一脸丧气：“快点吧。”

        “怎么就和你做同桌了。”陈懿无奈，使了股劲，桌子马上挪到了目的地。

        “去帮谷橙啊，她东西那么多。”陈懿指了指谷橙。

        “要你说啊，她不让我帮。”孟轩郁闷地捡起地上的语文书，用力砸在桌上：“你去帮帮她。”

        谷橙收拾好桌子，丢下句：也对，你这么不会说话，她答应你才怪。

        便穿过混乱帮谷橙搬桌子。

        搬完桌子，王建中顺口提了句下午体育课，说是体育老师回来了，可以上课了。

        于是，高二9班在开学大半个月后，终于迎来了一次体育课。

        下午，本来还下着毛毛小雨的天，开始放晴。

        9班一窝蜂涌出教室，奔向操场。

        陈懿和谷橙磨到快上课才出教室，刚下到二楼就撞见5班一群人往楼下走，周染也在里面。

        陈懿停住脚步，不敢向前。

        “怎么了，走啊。”谷橙用力扯了扯陈懿：“怕什么，走啊。”

        陈懿捏紧拳头，硬着头皮跟着5班队伍下了楼。

        “霍，这不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同一节体育课。”谷橙看着不远处抱着颗篮球的周染，若有所思。

        陈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看某人，嘴硬道：“又不能和他说话，有什么用。”

        “那你就上啊，怕什么。”

        “不要，我喜欢不了太久，祝我早点不喜欢他。”

        “神经病。”谷橙嗤笑一声，甩下陈懿跑去了队伍。

        “哎，等等我。”

        谷橙已经跑出十几米，陈懿只得低着头，从后方穿过5班队伍。

        “我去，和9班一节体育课啊。”陈明看见陈懿从他身后穿过，一脸震惊。

        赶忙拍了拍前方的周染：“你看9班。”

        “你天天盯着9班干嘛，偷窥狂吗？。”周染打开陈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好上课。”

        “你就装，你那心思我还看不出来。”陈明拉下袖子，不满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某人视线却已经往隔壁班去了，却看见孟轩在和陈懿说说笑笑，连忙转回视线，只能在心里暗骂孟轩。

        孟轩看了看不远处的周染，又看了看蔫了吧唧的陈懿，小声说：“我知道了，有缘无分，又惊喜又害怕，啧啧啧。”

        陈懿：……

        “你说得对，她就是不敢。”

        谷橙这次罕见地站在孟轩这边，陈懿更加郁闷了。

        “不敢又怎么了，得罪你俩啦？那你俩玩儿去呗。”

        谷橙：……

        孟轩倒是一脸笑容，作势要拉着谷橙走。

        “滚。”

        陈懿马上跟上：“我允许你拉走我们橙子了吗？你滚远点。”

        “行了别吵了，上课了。”

        孟轩被她俩逗笑，刚想说什么，却被体育老师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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