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样啊

12、13号期中考试，学校停课两天专门复习。

        老班特别强调，这次期中考试可以初步看出每个人的水平，要求每个人都认认真真地考。

        陈懿牢记这句话，用了百分之两百的认真复习。

        考试前天下午，陈懿跟着桌子挪到外边。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暖，阳光带着温度洒在身上，陈懿托着头，思绪飞远了。

        这次考试很重要，是打开高考的钥匙。

        她倒是准备好了，他们班的很多人也都准备好了，不知道，他准备好了吗？

        他那么厉害，肯定准备好了吧？

        这样想着，陈懿已经翻开了历史书。

        很快到了考试日。

        陈懿提前半小时到达考室，坐下复习起来。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陈懿听见有人喊自己，便从书本中抽离，四处环绕寻找声源。

        “这里！斜边！”丁然提高声音。

        陈懿赶忙看过去，对上一张笑容明媚的脸。

        “丁然？这么巧啊。”陈懿震惊：“加油加油。”

        丁然举拳：“加油加油。”

        没再有什么对话，陈懿再次投入到书本。

        “诺，你那位拽里扒气的哥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这句话在安静的教室中格外明朗，引起了陈懿的注意。

        陈明从窗户间把一袋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丁然：“走了。”

        “好勒，我那个哥，又不知道抽什么风了。”陈懿偷偷听着，总感觉“哥”字被读得重了些。

        陈明刚想走，余光扫到丁然斜前方那人，怔了怔。

        却发现丁然一脸“你看巧吧，我和她一起考试还这么近”的表情。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陈明好像懂了为什么周染不自己来送早餐。

        丁然把凳子轻轻拉倒陈懿身边。

        “陈懿，吃早餐了吗？”

        陈懿见丁然把豆浆推到自己面前，连忙拒绝：“我吃过了，你喝吧，不然太干了。”

        “我又不喜欢喝豆浆，他给我买杯豆浆要不就是为了谋害我，要不就是为了……”丁然欲言又止，看了看袋子里五六种馅的包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什么？”陈懿疑惑道。

        “哦，啊，没事没事，真不喝啊？那我丢了算了。”丁然拿过豆浆，作势要拿去丢掉。

        “哎，别丢了，我喝吧。”陈懿接过豆浆，慢慢喝了起来。

        “这就对嘛，你说我这哥也真是的，买这么多，也不怕我浪费粮食。”丁然顿了顿：“还让别人给我送过来，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陈懿总感觉丁然话中有话，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可能考室比较远吧。”

        “可能吧，诶？”丁然嘴中发出一阵“嘶”声：“你好像认识他。”

        陈懿对丁然嘴里的这位老哥并不感兴趣，但介于吃人嘴短，顺着丁然：“谁啊，叫什么名字啊？”

        “周染。”

        名字一出，一口豆浆堵在陈懿喉咙。

        “咳咳…”陈懿咳嗽两声，整理好情绪：“周染啊，难怪上次在超市遇见你们一起。”

        “你别误会啊，他妈妈是我姑姑，我爸爸是她舅舅，我们是表兄妹，很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陈懿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丁然要和她说这些，但明了了周染和丁然关系后的开心是压不住的。

        陈懿点点头：“真好啊，一个年级还可以互相帮助。”

        丁然笑了笑，若有所思：“也是。”

        二人的对话以监考老师进来为终点，陈懿心情好了不少，答起题来比平时轻松了很多。

        考试很快过去，周日放一天假。

        陈懿睡到十点，被李丽一把薅醒。

        待陈懿磨磨蹭蹭洗漱完，又慢慢悠悠吃完早餐，李丽不耐烦地拉着她上了步行街。

        “十一点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早点睡觉早点睡觉。”李丽气哄哄地说：“这衣服不买也罢。”

        陈懿仍旧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坐在副驾驶打盹。

        “还睡，快到了，打起精神来！”李丽趁着红灯间隙，伸手摸了摸陈懿的头。

        “好哦，妈咪。”

        到了街上，便成了李丽的主场，陈懿默默跟着四处逛。

        向来如此。

        陈懿不喜欢逛，买衣服飞快。

        “走，去前面那家看看。”李丽拉过陈懿，加快步伐。

        刚踏进店里，李丽便挑中一件橙色针织开衫，又花了两分钟搭配了一套，下一秒陈懿被塞进了试衣间。

        磨磨蹭蹭换好衣服，陈懿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我坐这等你们吧。”

        很巧……

        陈懿一眼就看见了周染，坐在店铺最里面的沙发上。

        而她所处的位置刚好被衣服挡住了，周染不站起来看不见她。

        “陈懿！快点，站那干嘛呢？”

        声音不大，整个店铺都能听见。陈懿环顾四周，总感觉大家都往自己看了过来，无奈扶额，僵着身子挪到了李丽身前。

        只是这一挪，刚好到了周染正前方。

        还有卢秋和一位不认识的阿姨，和丁然。

        像被观赏植物一样被几个人看着，陈懿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服了”。

        “阿姨们好。”陈懿挤出笑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生硬：“丁然。”

        两位阿姨笑着点点头，丁然走近她：“好看啊，你皮肤白，橙色好适合你。”

        “对，很衬肤色，很适合你。”卢秋说。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陈懿想着转移话题，便话锋一转：“丁然你不试试？”

        “我刚刚看了一圈，没有喜欢的，只能换一家了。”

        “也好，今天天气好啊，多逛逛也可以。”

        卢秋拿起一件天蓝色t恤看了看：“这衣服真好看啊，可惜我没有女儿。”

        “姑姑那你就再生一个嘛。”

        “有个周染就够我烦了。”卢秋转过头：“周染，走了。”

        “好。”

        陈懿确定周染是能够看见自己的，刚刚视线藏得再好这会也不能再逃避了。

        于是在不得不和周染对视的时候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染。”

        周染目光一滞，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快速蔓延。

        “衣服很好看。”周染眼角微微扬起，礼貌道：“那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李丽啊，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懿这身很好看，考虑考虑。”卢秋拉过另一位阿姨：“走了啊。”

        “诶，玩得开心。”

        最后陈懿还是买下了那身衣服，虽然她不喜欢橙色，但因为周染那句话，这件衣服在她心里就有了某种代表含义

        就好像……是他们俩的暗号。

        这次月考全校表现都很不错，学校为了给学生们彻底放松放松，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

        周四体育课，高二5班和9班率先举行了一场友谊赛。

        还没正式比赛，篮球场边便陆陆续续围上了不少人。谷橙早早就拉着陈懿占据了观赛前排位置。

        “怎么没看见周染？”陈懿望眼欲穿：“我不想看了。”

        谷橙一脸鄙夷：“承认了啊，你就这点出息。”

        “不是，老师还让我去办公室排座位呢。”

        “又排什么座位？这才换了，好吧，把我们俩调一起啊。”谷橙松开了牵着陈懿的手：“去吧。”

        “行，那你好好看。”

        陈懿快步穿过人群，离开了场地。

        “陈懿？”

        陈懿抬头确认来人，微笑道：“丁然，你也来看比赛啊。”

        丁然点点头“对，你是回去了吗？”

        “对，回去有点事。”

        “周染在吗？”

        丁然只是漫不经心一问，陈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呃，我就待了一下，没仔细看。”

        “嗯，那你先去忙。”丁然表情略显遗憾：“有机会一起看比赛。”

        “好。”

        “周染你快点！”男生大喊：“墨迹这么久。”

        陈懿一顿，很想浪子回头，但也不能显得太刻意。

        “他来了，我先走了。”

        周染已经从篮球场另一半慢跑进了场，正对着队友一一点头。

        “你真不看了？”丁然拉住陈懿：“什么事这么急啊？”

        “大事，我还是先走了。”陈懿轻轻挣脱开丁然：“快去吧，开始了。”

        “好吧。”丁然妥协。

        “陈懿，周染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听见。

        陈懿：……

        “还好没走远。“谷橙快跑过来，看了看一旁的丁然：”这位是？“

        “我是周染迷妹，你也喜欢他吗？“

        “我不……对，是我，你保密。“

        在陈懿如刀子般的眼神下，谷橙还是乖乖撒了个慌。

        “那我们一起？“

        “可以。“谷橙看了看陈懿：”走啊，陪我去看。“

        “我就不去了，回去有点事。”

        “位置晚点也可以回去排，先去看吧，可能就这次机会了。“谷橙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走嘛”

        都这样了，陈懿当然不会再拒绝，点点头欣然答应了。

        “走吧。”

        三人再次挤到观赛前排时，双方比赛人员也已经排好队准备就绪，老师正在讲话。

        陈懿的目光已经无数次从周染身上飘过，再次看向周染时，发现对方也在漫不经心地扫视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

        然而他的视线只是淡淡掠过她，继而短暂地停在陈懿身旁四五个人外的位置上。

        陈懿心上一凉，撇开眼不再看他。

        却还是踮脚偏头看了看另一位当事人。

        “林意，周染刚刚是不是在看你啊，我的天。”林意身边的女孩子恨不得全世界听见：“你有机会。”

        “有机会，怎么没机会。”陈懿小声抱怨，莫名有种男朋友被别人记挂的酸涩感。

        “男的，呵。”谷橙翻了个白眼。

        “什么？什么有机会？”最旁边的丁然一脸迷茫：“谁啊。”

        “那边里面穿天蓝色衣服那个，周染刚刚找她呢。”谷橙阴阳怪气地说。

        丁然找到谷橙口中的女孩，样子虽然看着有点模糊，但凭借这么久对周染的观察和了解，那个女孩，应该只是个路人甲。

        乌龙，一定是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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