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真面目

“夫子，您想办法啊，您不是儒仙么？”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老鼠，刘老太太这会儿的状态直接点燃啊，这是要大开杀戒的节奏啊，别说那几个混混了，我肯定都危险了。

        “混小子，老夫是儒仙，保护你还成，不会打人啊。”李夫子也着急了，可我却傻眼了，弄了半天这位老人家是个文职啊，不会打架的神仙啊。“对付恶鬼，我的浩然正气天然就克制阴气，但是这样的大妖怪不行啊，实在不行就退一步，明哲保身也是圣人之道。”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头上都开始冒金星了。

        “吼啊。”刘老太太忽然的传来一声野兽一样的低吼，就像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狼，强劲的气息扩散，扬起灰尘四射，让人难以直视。恐怖的吼声携带者灰色雾气与音波，只是一瞬间，颜波那些人几乎都被禁锢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惊恐的看着刘老太太慢慢走来。

        原本瘦弱不堪的老太太此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腰佝偻着，那耳朵变得长而且有些尖，淡黄色的两颗牙齿微微露出嘴唇变得有些尖锐，枯瘦的手掌，指甲变的锋利，我看到一条粗大的老鼠尾巴从她的身后露出来，刘老太太此刻就像是一只人形的大老鼠。

        “妖怪啊，妖怪。”那几个混混惊恐的大叫，他们欺负老实人好勇斗狠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别说他们了，就是我都感觉到一阵阵的惊恐。鬼咱见过，这妖怪还是第一次见。

        “该死啊，都该死。”刘老太太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些人。“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混账东西，姥姥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只要老天长眼，也不会跟姥姥过不去的。”刘姥姥走到颜波面前，枯瘦的爪子划拉着颜波的胖乎乎的脸，一道道血印出现，此刻的颜波哪里还有骄狂？眼睛瞪大巨大，裤裆都湿了。

        “你所依仗的权势，我会让你亲手毁掉，这也是老天借着我的收来惩罚你们，只是有时候死反而是最善良的惩罚，但是我不打算把善良给你们。”刘老太太干涩的声音满是冰冷与恐怖。随着时间的推移，厂房里的光线慢慢的昏暗，刘老太太此刻魔神一般，说不出的恐怖。

        忽然，工厂外传来阵阵警车的声音,我估计是琦月打通了张叔的电话，警察来了，听汽车的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你，你赶紧放我们走，要不你也得死。”警察的到来给了颜波底气，只是颜波这嘴硬程度我算是佩服到底了，你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你还威胁人家？最可怕的是，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没看透，人家刘老太太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枪是不是警察。。

        咕叽咕叽，熟悉的声音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刘老太太身上的灰气分出来八条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气团，那咕叽咕叽的声音就是从气团里传来的，应该是蛊，但是肯定会比上次更加猛烈。包括那个遍体鳞伤的警察都像是被无形的触手给吊了起来，那八团灰色的雾气猛然钻进这几个人的嘴里。

        “咳咳。”每个人都真的的感受到了恐怖，一个个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或者用手指扣，期望能挖出进入嘴里的东西，只是他们胸口鼓起的包正在快速的移动着。。

        “啊，啊。”其中一个混混惨叫，头猛烈的撞着地面，在他的太阳穴两边分别鼓出一个包来，不管他怎么用力的捶打，那两个包始终不停的蠕动。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咕叽咕叽的声音仿佛钻入了他的大脑。

        “这是噬脑蛊，你的脑浆会慢慢的被吃光，过程很慢，也就一天一夜。”刘老太太颇有兴致的介绍。

        我趁着刘老太太跟几个混混纠缠的时候，悄悄的转到他们的后方，董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矮了两下重击，这会儿形态都保持不稳了。李夫子又不会打架，更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偷摸的先过去把刘师傅给就下来再说。

        “小子，你干什么去？”我正猫着身子要过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老太太沙哑的声音，我微微转头，看到老太太那副像极了老鼠一样的面容正在我面前，我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汗毛倒立，我一个翻滚想要躲开，不过身后传来一阵吸力。刘老太太的手掌快若闪电，即便是有李夫子保护，我还是被刘老太太一爪给掐住脖子吊了起来，冰凉锋利的指尖几乎透过我身上乳白色的光膜，让我的脖子一阵针扎的疼痛，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老太太早已经红了眼，疯魔是啥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我肯定是被殃及池鱼了。

        “住手，还不醒来。”一道白光朝着刘老太太的头部电射而来，刘老太太空闲的手掌带着一团灰气硬碰硬来了一圈。白光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刘老太太一手举着我后退了两步，但是依旧没有把我放下来了。

        “妖仙道法？是谁？”刘老太太环视了一眼光线有些昏暗的破旧厂房，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有一丝松懈。

        “放开。”董成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了一把黑刀，趁着刘老太太分神的空闲，猛然冲过来带着阴森的凉气朝着刘老太太抓住我脖子的手臂就砍了过去。撕拉一声，刘老太太的手臂上出现一道伤痕，没有流血，伤口也并不深。

        “雕虫小技。”刘老太太空出的另一只手再次一巴掌拍飞了董成。让后者的魂体再次颤抖，刚才好不容易凝聚的魂体，彻底的崩溃成一团黑色的阴气。。

        “您老人家折腾可以，我得先去把刘师傅救走啊，他不是你，不能耽搁。”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的脸这会儿得憋得通红，我的鼻腔有一股暖流，我知道那是血液在流出，鲜血滴落在面具上。

        “哼，总算有个好人。”刘老太太看了一眼满身血迹的刘二两，手上的力气松了不少，“小子，告诉你，永远不要做个滥好人，那都是和尚道士的事儿，记住了，有些人救了就是更多人的灾难，宁杀错，不放过。”老太太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似乎能印记在我的脑海里。

        “我跟你拼了。”那个被咬的遍体鳞伤的警察捡起那些混混扔掉的两个短喷子朝着老太太这就开枪，你打老太太我不反对，你打我算怎么回事？你没看到我也在这而么？正当我惊恐万分的时候，刘老太太一转身，后背挡在我身前。

        “带我明儿去医院。”刘老太太手上一使劲儿，我就跟飘起来一样，着地时，正巧落在刘师傅边上，我是不打算管这些混蛋的死活了。我赶紧给刘二两松绑，我看着他身上的伤，打的不轻啊，这些混蛋根本就没打算让刘二两好过，我看到刘二两脚后跟和手腕上各有两道血印，我估摸着，手筋脚筋应该是被挑断了。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刘老太太的后背都炸开了花，老太太的灰色短褂都碎裂了，露出满是灰色绒毛的后背，喷子枪近距离的威力的确不小，刘老太太满是灰毛的后背上慢慢渗出了不少血迹。

        我听到刘老太太一声非人的嘶吼，一道灰影闪过，刘老太太已经出现在警察队长的身前，噗嗤一声，刘老太太的手爪洞穿了警察队长的胸口，硬生生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出现在警察队长的后背。

        “既然没有良知了，要这人心有何用？”刘老太太手爪后撤，扯断心脏的剩余的连接着的血肉，然后仰头一口给吞了下去。“姥姥我修行千年，因人善成仙，因人恶成魔啊，不过值了，只是这恶人的人真难吃啊，还比不上一个窝窝头。”刘老太太嘴角满是血迹，面容露着几分癫狂，那些还有意识的混混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我觉得刘老太太或者说眼前这个鼠妖肯定另有一段神秘的故事，若不是这些混蛋步步紧逼，刘老太太不至于狂性大发的杀人吃心。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双桥镇派出所所长，放下你们的武器，快点投降，不要伤害人质。”张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别在杀人了，给你儿子留条口路吧，你是妖，可他是人啊，他还要活着。”我把刘二两救下来半躺在地上。

        “娘，快走。”我听到刘二两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刘老太太面露悲色走到我身边，俯身看着遍体鳞伤的刘二两。

        “二两啊，好好活下去，娘还会来看你的。”刘老太太手掌上灰色的气息涌动，尽数钻进了刘二两的身体中，我看到刘二两手脚上的伤痕慢慢的在愈合，虽然身上还满是血污跟伤痕，但是手脚筋应该是被修复好了。

        “小子，照顾好我儿子。回去让警察去我家一趟，这具身体死亡的消息已经要等到二两的伤好了之后，不要让这孩子太悲伤了。”刘老太太此刻哪有半点妖怪的凶狠，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老人家。我点了点头。

        “至于那些人，慢慢的承受报应吧。”刘老太太没说继续说下去，整个人化成一道灰气从废旧厂棚中消失不见，。我召唤董成回来，此刻的董成魂体飘忽不定，化作一道黑色雾气消失在我的面具中，我摇晃着站起身来，即便是有李夫子保护，我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背起刘二两，后背上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的吸了口凉气，不再管那些躺在地上打滚的混蛋，我背着刘二两朝着厂房大门走去。

        外面的光线昏暗，那些停下的警察开的大灯有些刺眼，流出的汗水让我身上的伤痕传来阵阵针刺一样的疼痛感觉。厂房外已停了三两警车还有其他的车辆，我看到除了张叔带着警察来了之外，还有不少人一起来了。

        “是小浩，书记，是我侄儿。”张叔看到我背着刘二两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来，赶紧跟身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张叔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过来。

        “再走两步就晕过去，回头再跟你说。”张叔的声音细不可闻，我微微一愣，既然张叔这么说了，我干脆顺其自然演下去得了。

        “张叔，我把人救出来了。”我朝着张叔微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就准备摔倒，张叔也不含糊，伸手就扯住我，奈何我身后还有个刘二两呢，我们就这么斜倒在地上。或许是在厂房里运动过猛也或许是身上受伤的原因，我觉得身体疲倦的很。

        “来人，快来人，送医院。”我听到张叔惊慌的声音传来，这是在演的哪门子戏啊？不过想想张叔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又是自己人，让我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只是我听到琦月紧张的声音传来，我很想站起来，有些不忍心让她跟着担心。

        救护车把我和刘二两先拉走了，琦月也跟着上了车，我能体会到琦月的担心，要不是因为旁边还有护士在，我早就睁开眼了，让琦月多担心一会儿，对我来说都是犯罪。我能感觉到琦月温润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你不说等警察来么，为什么逞能，你快点醒醒啊。”琦月带着哭腔，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冰凉一片，让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其实也不是我装，我的后背上，脖子上，胸口上全是擦伤撞伤，刚才还没事儿，现在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后背粘乎乎的，应该全是血迹吧。我心里已经诅咒刘老太太一万遍了，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啊，我手指下意识的在琦月的手心轻轻的刮蹭了一下。

        等到了医院，急救人员七手八脚的把我抬到病床上，我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刘二两没事吧？”想到刘二两受的上，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不过电影上的主角刚醒来不都是要先问一下别人的安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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