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 再遇红衣女

“以后不许乱跑。至于这个蛇蜕，反正上次被打了一下，这次算补偿吧。”回想起上次我的狼狈，我决定支持琦月一次。

        “嘿嘿，走，咱们去找溪水的源头。”琦月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跑，好像身后有人追似的。按照李夫子所说的，我们走出老君观之后就朝着东边走，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朝着东面延伸。

        “咦？宋浩，你肩膀的灯是谁点燃的？”李夫子忽然问道。我跟琦月都是一愣，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好像没什么感觉。原来董成说过我的肩膀的等什么力量给封住了，几乎跟灭了一样，这才遭遇了董成，才能看到那些离奇的东西，听李夫子的话，那肩膀的灯再次被点亮了？

        “是吗？我不知道啊，点亮了为什么我还能看到您啊。”我好奇道，为什么一点感觉不到。

        “这个，或许是因为你带过那个面具的原因，亦或是这些天的经历，让你的眼睛产生了变化。”李夫子也有些好奇。“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刚才？”我想了想，就把去大殿磕头的事儿给李夫子还有琦月说了。

        “原来如此，应该是那位小道长帮了忙。”李夫子点了点头，我回想起刚才郝道长用那根点燃的香给我点了两下，原来是帮我点燃了肩膀上的灯，我心里一阵感激。

        “且，还不是应该的。”琦月嘟嘟囔囔的说道。

        “嗯？什么？什么应该的？”我问道。

        “哪有什么，救人不是应该的么。”琦月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李夫子无奈的笑了笑。“走吧走吧，咱们去找溪水的源头。”琦月拽着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路窄，慢慢的走。”青石小路幽长，我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拉着琦月沿着青石小路就没有停下来，奇怪的是我们也没有觉得累。李夫子本来还坐在我肩膀上，后来就干脆躲进了书里睡大觉去了。

        “哗哗。”水流的声音忽然间传来，我跟琦月惊喜的对视了一眼，还真是被我们找到了？我跟琦月加快了步伐，青石小路曲折了几番，我们终于来到一片碧玉一般的水潭边上。水潭很浅，清澈见底，大概有四十公分深，水潭靠着岩壁，水潭下方有一片豁口，估计山下的溪流就是因此而来的。

        “宋浩你看，真的很像闭着的眼睛啊。”我站在水潭正前方，顺着琦月手指的方向，终于发现潭水的来源，水正是从一条东西向的岩壁缝隙中流出来的，这缝隙天然的向下弯了一些，离远看就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那些水就是从这眼睛的缝隙里流出来的，像是泪水一样。

        “哇，苦的。”琦月忽然叫道，我从回过神来却发现琦月蹲在水潭边上，白皙的手上还往下滴着水滴。琦月的眉头皱起，粉，嫩的小嘴巴正努力吐口水，估计是尝了潭水的缘故。

        “你干什么那，什么水都喝，你不怕有毒么？”我有些着急，语气也重了一些,琦月毛毛躁躁的，我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呜呜，对不起。”琦月嘟着嘴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微微低着头，不时的还瞟了一我一下，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以后记住了，不能这么毛躁。”我弹了琦月额头一下。我转身走到水潭边上，水潭清澈见底，偶尔会有细小的鱼虾游过，水潭不大，也不深，所以没有什么大鱼，不过有生物就证明这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样子这是山体裂缝里流出来的，应该是山泉水没错，你刚才说苦？”我用手沾了一滴。

        “恩，苦的，还有点咸的感觉。”琦月吐了吐舌头。

        “那是肯定的，因为这是那个狐仙的泪水啊。”李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背着手站在水潭边上，“自古多情空余恨啊。”李夫子背着手，诗兴大发。

        “这个山体的裂缝也好有趣啊，真的像是闭上的眼睛。”我左右看了一下，越发的觉得这山体裂缝像李夫子所说的眼睛。

        “为什么泪水是咸的苦的啊。”琦月撇着嘴。

        “因为是后悔，愤恨时候流的泪水，因为是伤心痛苦时流的泪水，所以是咸的苦的啊。”我在水潭边上找了块平整点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餐布铺上，家里拿来的食物陆续拿出。

        “哎呀，居然忘记买童子鸡了。”琦月欢快的跳过来盘膝坐下对于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了。

        “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当我们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闻到一丝诱人的香甜气息，我下意识的转头，却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前辈好。”我听到琦月弱弱的问候，我赶紧转过头来，却看到红衣女子正慵懒的躺在餐布旁边，一颗刚刚剥好的小烤肠被她扔进嘴里，我说怎么耳熟，原来是昨晚上那个红衣大姐啊，天呐，怎么在这儿还能遇到她，我内心是悲苦的，希望不要被虐啊。

        “恩，味道不错。”红衣女子回味着刚才的小零食，带着烤肠酱香的白皙手指被她放到朱红的嘴唇里吮吸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配合那妩媚慵懒的身姿，看得我脸上一阵火辣辣，岂止是一个性感撩，人能形容得了的。

        “咳咳。”我摇了摇头，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还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您。”我讪讪的说道。

        “呵呵，不要用您这个字称呼我，好像我很老似的。”红衣女子盘膝而坐，“叫我红姐就成。”红衣女子咯咯一笑，瞬间风情万种。

        “不行不行。”琦月赶紧摆手。

        '“那些个规矩都是摆设，听我的小丫头。”红衣女子伸出白皙的手指挑，逗了一下琦月的下巴，这动作让琦月有些霞飞双颊，让我有些微微吃醋，虽然她是个女人。

        “哦，好吧前辈。”红衣女子眉头一皱，琦月慌乱的捂上嘴巴，然后又小声的叫了一声红姐，这红衣女子才笑着点了点头。

        “小老头，赶紧睡觉去。”红姐瞥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李夫子，有些不耐烦道。

        “你，你是。”李夫子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指着红姐，手指在颤抖，然后又指了指红姐身后的山体。

        “呵呵，你懂得很多么？哎，怎么没吃饱呢？”红姐拿着一块饼干咔嚓一声咬掉一块，眼神瞟了李夫子一眼，“我对食物不是很挑剔，只要能吃就行。”。

        “啊，失礼失礼，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前辈了。”我惊讶的张开的嘴巴，李夫子可是儒仙啊，在这红姐的面前居然都称呼为前辈，而且好像还很害怕一样。李夫子化作一团白光消失在挎包里，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我惊讶于李夫子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

        “咯咯，还算识趣哟。”红姐风情一笑，“我跟你们小两口还挺有缘的，恩，怎么说呢，还挺像的。”红姐笑嘻嘻的看着我跟琦月。

        “昨晚你们虽然拜了天地，可是还没喝过交杯酒哟。”红姐大袖一挥，两个小巧的酒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自己手中也多了一个大很多的酒壶，红姐自顾的喝了一口酒，我能闻到一股酒味的清香，并不是那种浓浓的烈酒。

        “喝吧，好东西，不过要交杯哟。”红姐朝我跟琦月眨了眨眼。我有些尴尬的看着琦月，对于红姐的这个要求，我俩一时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不过在这位神秘红姐的要求之下，我俩还是举起了小酒壶。

        “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你。”作为男人，干脆大方一点，反正又不吃亏。琦月的脸颊被红晕染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琦月如此羞怯，我们双臂缠绕，酒水一仰入喉，我的眼前一亮，这酒的确不烈，微微有些苦涩，然后带着甜丝丝的回味，就在这酒进入喉咙的那一瞬间，我好像愣住了，总感觉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在心间蕴散弥漫，眼前仿佛又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展开。

        “哈哈，好，好。”红姐看着我跟琦月喝了交杯酒，开心的拍手，颇有些小女儿姿态，我总觉得这个红姐心智上似乎有些不一样，怎么都感觉像是小孩子一样，或许对于神秘莫测的高人来说，应该叫做洒脱吧。

        “前辈，您到底是谁？”我看着正在吃着零食的红姐，刚才那一杯酒让我体会到一股甜蜜又苦涩的情感，又热恋的感觉，也有背叛的愤怒与苦涩。我不知道这酒有什么玄妙，但是刚才李夫子的话以及动作让我心中那个想法越发的真切。

        “呵呵，你很聪明啊，猜得不错。”红姐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又是一阵愣神。我看琦月咬着嘴唇，但是却没有惊讶或者疑惑，难道琦月比我更早的猜到了？

        “那小老头给你们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个狐仙就是我。”红姐仰头一口酒颇为豪爽。“小子，告诉我，如果琦月不是人类，如果她也是狐仙，你还会喜欢她爱她么，你还会跟她在一起还会跟她长相厮守么？”红姐忽然盯着我，那一双眼眸忽然像是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一句句的问话如同带着尖刺，让我不能避开。

        如果琦月不是人类，如果琦月也是狐仙，我的脑海里被这两句话占据，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闪过无数次可能。。

        从在狐山邂逅琦月到现在，那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现，那个王生在没被生死胁迫生出心魔之前，不也一心爱着狐仙，要与其长相厮守，我虽然不知道狐仙与王生是怎样认识的，有没有共过患难，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愿意更不能离开琦月，我不想让这个傻丫头受到任何伤害。

        我觉得这位神经质的红姐错误的估计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对于爱情的狂热，或许有些盲目，但是谁又会后悔有过这样的轻狂和一去不回的决心呢？我伸出手，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慢慢的捏住。或许是感应到我的心意，银色的指环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被我拿捏脱离了无名指。

        “哈哈哈，哈哈哈。”红姐看到我摘下戒指先是一愣，然后就仰天大笑，那笑声充满讥诮讽刺，充满了张狂无悔，充满了愤恨冷漠，白瓷的酒壶被红姐一仰而尽，清澈的酒水从她朱红的嘴唇滑落，“男人啊，果然是男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我从来没看错，丫头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我看到琦月咬着嘴唇，只是她的眼眸一直盯着我，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迷茫或者愤怒，我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被拿下来的指环被我再次套进无名指。我看到琦月的双眸化作天上最美的月牙儿，晶莹的泪水都忍不住滑落。

        大笑的红姐忽然戛然而止，像忽然被捏住脖子的鸭子。红姐白皙的手指指着我，也不知道是惊讶的还是气的，反正那手指有些颤抖。

        “好好好，好你个臭小子，你逗我是吧？让我出丑是吧？”

        “前辈，前辈，宋浩跟您闹着玩的，请您不要生气。”琦月赶紧挡在我身前。

        “嘿嘿，红姐其实很开心，没事的。”我拍拍琦月的肩膀，我站起身朝着红姐深深的鞠了一躬，“成全之情没齿难忘。”

        “切，小鬼头。”红姐白了我一眼，“你逗姐姐玩儿，那姐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坚持本心。”

        “别啊，我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决定，千万不能给我第二次反悔的机会啊。”让人纠结的是选择，让人懦弱的是退路。

        “咯咯，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会是个怎样的情景。”红姐掩嘴轻笑，颠倒众生。我还想说什么，红姐已经消失不见，太不负责任了吧，我心里哀叹。

        “宋浩，我们下山吧。”琦月一脸甜蜜的抱着我的胳膊。我看了表，居然是下午四点了。

        “啊？我们什么时候呆了这么久啊。”我慌忙的收拾东西。

        “前辈问完你问题之后，你就呆住了，然后刚才才醒过来的。”琦月无奈道、

        '“啥？我发呆发了这么久？”我挠了挠头，赶紧加快速度，还要下山还要回家。当我们走到狐仙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了，还好现在天黑的晚，公交车还有一班，否则我们只有一路溜达着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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