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迹3

吕欣溪回到家，一股酒味向她扑过来，吕欣溪掩住鼻子皱了皱眉，推门进去寻了一圈没看见顾鄞的身影，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她快步走过去，看见顾鄞倒在地上，大理石地面上混着酒和血，而那血的源头来自顾鄞。吕欣溪把她扶起来靠在怀中，触手就是一片滚烫，她又掏出手机打120，把顾鄞勉强抱到沙发上，去浴室拿着一个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又用酒精和棉花将她脚踝处的血迹擦干净。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吕欣溪紧了紧搂在顾鄞身上的胳膊。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入眼就是一片刺眼的白，顾鄞躺在病床上眯了眯眼睛，看见一旁的忙碌的吕欣溪。

        “吕欣溪……”

        沙哑的声音告诉吕欣溪她很不好。

        “我在，我在。”

        吕欣溪拿起粥走过去，端到顾鄞的嘴边。

        “吃一点，乖。”

        顾鄞张开嘴接受吕欣溪的服务，甜味的粥在嘴中化开，让她烧灼的胃和昏沉的脑袋得到一点缓解。

        米汤顺着嘴角下流，吕欣溪转头拿纸，帮她擦干净。顾鄞窝在她怀里，轻轻哼了一声。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不说还好，一说顾鄞就委屈，眼睛又酸涩起来，眼珠一转，滚烫的泪水落在吕欣溪手上。

        “别……别哭啊。”

        吕欣溪让她好好躺在床上，起身又拿了一包纸，回来俯身拆开包装，顾鄞抬头望到了她的锁骨上的红印。

        吕欣溪伸手拽住了她，扒开她的衣领，颤抖着问她。

        “这是什么。”

        吕欣溪呆愣的望着她，顾鄞转身去拿手机，刚刚吕欣溪趴过的枕边残留着一根淡蓝色的长发。

        ……淡蓝色。

        顾鄞一向不让吕欣溪染发，同时她也不弄这些自认为花里胡哨的东西，那这头发是哪来的。

        她感觉她的喉咙有点疼。

        顾鄞颤着手拿起那根头发，扔到吕欣溪面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哽咽起来。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吕欣溪拿起那根头发，微张着嘴，握住顾鄞的手却被她甩开。

        “滚……”

        “你听我说，小鄞。”

        “行了，没什么可说的。”

        还有什么可说的，彻夜不归、电话关机，不就是跟那个人厮混了一整夜。

        吕欣溪还想说点什么，顾鄞拿起身后的枕头砸向她，一下比一下用力，又感觉不够，拿起桌子上的饭盒摔向地上。

        “滚。”

        眼角因为愤怒而染上一丝绯红，顾鄞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狼狈极了。

        吕欣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鄞，拦住她的手连忙说好，放下她手中的饭盒，想将她搂进怀里。手机却“噔”的一声响了，在顾鄞的注视下吕欣溪拿出手机解开锁，犹豫着点开了那句语音。

        “欣欣，你衣服扣子落在酒店了哦~下次我给你拿过去～”

        顾鄞觉得没必要再对吕欣溪抱有不必要的希望了。

        足够说明一切了。

        顾鄞艰难地直起身，用力的推了吕欣溪一下，把旁边的玻璃杯砸到地上，玻璃碎片飞溅到角落里，水洒了一地，打湿了吕欣溪的裤脚。

        “滚，说到你走为止。”

        “我走，我走，你别生气，你冷静一点。”

        吕欣溪拿走了任何一个她觉得危险的东西，最后关上门的时候看见顾鄞脸埋在枕头里，肩膀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听着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顾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喂……帮我把那套公寓收拾出来，对。”

        顾鄞让助理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公寓里，当她出院以后翻看那些东西时，总能看见几个和吕欣溪相关的，顾鄞坐在地上拿着那些东西，叹了口气找了个箱子，把它们都堆了进去扔到了地下室。

        吕欣溪那天走了以后回家收拾了一下，看到了顾鄞的戒指放在桌子上，顺手揣进了兜里，助理来的那天吕欣溪正好不在家，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顾鄞经常带的戒指。

        “顾总，你的戒指好像不见了。”

        电话那边的吕欣溪沉默了一会，继而又说“那就算了，把主要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行。”

        放下手机的顾鄞下意识的去摸右手的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但也有那个戒指留下的痕迹。

        大概，戒指就像吕欣溪。不知道是我把你弄丢了，还是你不要我了。

        顾鄞搬回公寓的第一天晚上，吕欣溪就找上了门，她当着吕欣溪的面倒了杯威士忌，吕欣溪紧皱着眉头站在玄关，走过来夺她手上的酒杯。

        “你喝多了。”

        “我没有。”

        顾鄞推开她，自己摔进沙发里，脑袋晕乎乎的，辛辣的威士忌不断地在刺激着她的大脑，吕欣溪把她抱起来带进房间里放到床上，伸手去解。顾鄞配合的任由她动作，吕欣溪看着那朝思暮想的红唇，一时没忍住吻了上去。

        “嗯……”

        吕欣溪的手慢慢往下游走着。

        顾鄞轻笑了一声，伏在她耳边说，

        “赵尧柯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吕欣溪的动作顿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小声嗫嚅着，

        “我们没有。”

        “没有？睡在一个房间什么都没有？你扣子都落人家床上了，吕欣溪！”

        “吕欣溪你真的把我当三岁小孩看么。”

        “要做就赶紧做。”

        “分，手，炮。”

        顾鄞一字一句的话语都落进她耳里，信息量大到她反应不过来，吕欣溪的手忍不住攥紧了顾鄞身后的布料，颤着声说

        “什么？”

        “分手，吕欣溪，我说分手。”

        顾鄞挣脱她的怀抱，倒在床上笑出了声，吕欣溪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明明是她平常最爱看到的笑容，而在此时，却说不出来的渗人。

        “我……”

        纤细的手指伸过来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语。

        “不能拒绝哦，没有用。”

        顾鄞看着她逐渐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先依着顾鄞。

        她凑到顾鄞身边，把她揽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发间，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安安分分的睡一觉吧。”

        顾鄞背对着她，眼泪顺着脸庞滴在枕头上，晕开一片暗色的痕迹，均匀的呼吸打落在耳畔，顾鄞睡意全无。为什么不……阻止我一下。

        第二天清晨顾鄞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只有残留的余温告诉她那人刚走，顾鄞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一股饭香飘来。

        吕欣溪坐在餐桌前笑着看她，顾鄞呆愣在原地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改变。

        “吃饭吧。”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这顿饭吃完，吕欣溪收拾好碗筷，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顾鄞疑惑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走。”

        “我……”

        “不要让我赶人。”

        兜里的戒指被自己握的出汗，吕欣溪把戒指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分手快乐。”

        关上门的那一刻顾鄞抵着门滑坐在地上，胳膊环抱住自己的大腿，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门外面的吕欣溪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吕欣溪。

        顾鄞。

        再见。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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