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碎的美梦

方菲菲站起来，从手边拿起一把菜刀，朝艾佳洛逼近。
  艾佳洛并不害怕，有血蝶保护，她内心安全感十足。
  她还想继续套话，知道了方菲菲的态度，就更加好奇罗志豪的立场。
  “罗志豪呢？他知道你的行为吗？他那么爱你，你就是他的全部，你不怕他失望吗？”
  “他不会知道这些的，等我把一切修回正轨，我依然是他温柔美丽的妻子，我们还会有一个健康成长的孩子。”
  方菲菲步步逼近，艾佳洛被前后夹击。
  “无可救药！”
  艾佳洛拿出五张符纸朝鬼婴施法:“五符雷爆！”
  鬼婴张开大嘴，将雷吞了下去，打了一个饱嗝。
  实力差距太大，艾佳洛不甘心身死此处，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
  “你们在做什么？”
  罗志豪突然出现，对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
  他看到他温柔的妻子高举菜刀对着艾佳洛的脖子，在光线较暗处，还有一个满嘴尖牙的大头鬼婴。
  方菲菲没有想到罗志豪突然醒来，鬼婴控制了他的身体去引诱艾佳洛出门，失败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睡觉。
  可能是刚才的雷暴声音太大，惊醒了罗志豪。
  方菲菲沉默不语，她无法违心对罗志豪说谎。
  “做什么？你老婆和你孩子要杀我！你看不回来吗！”
  艾佳洛一语道破，向罗志豪求助，她只希望方菲菲看在罗志豪的面子上对她手下留情。
  “亲爱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在开玩笑对吧？”
  罗志豪向方菲菲走去，他张开手抱住方菲菲，用右手拿下了她手中的菜刀。
  “乖啊，菜刀太危险了，我们不玩这个好吧？”
  方菲菲终于流下了眼泪，她内心很纠结，她可以为了孩子和全世界作对，但是她真的不能面对罗志豪。
  “她说的都是真的。”
  罗志豪用手擦去了爱妻脸上的眼泪，满脸愧疚和心疼。
  “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你就不用受鬼东西的折磨了。”
  “都怪我，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异常。”
  艾佳洛听出来罗志豪句句都在维护方菲菲，把她的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警惕地问道:“罗志豪，你要帮助你的妻子犯罪吗？”
  罗志豪不理睬她的质问，轻声询问方菲菲，道:“那些死去的客人，都是它杀的吗？”
  鬼婴为自己辩解，直言还有方菲菲的参与，但是被罗志豪自动忽略了。
  方菲菲点了点头，愧疚地低下头。
  罗志豪摸摸她的头，没有责怪她。
  “那它可真是个坏家伙，”他顿了顿，艰难开口，“它，是我们的孩子吗？”
  方菲菲再一次落泪，哽咽着点点头。
  罗志豪只觉得两眼发黑，他的孩子，竟然是个怪物，是个杀人凶手。
  艾佳洛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心想罗志豪这个恋爱脑，到现在还在维护杀人犯。
  “那它是怎么欺骗你帮助它的呢？”
  罗志豪一只手轻轻拍着方菲菲的后背，帮助她调整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艾佳洛和鬼婴等的不耐烦，前者准备趁机逃跑，后者发现了，就准备动手。
  鬼婴的獠牙可以咬碎任何比自己等级低的东西，它的大嘴可以吞噬一座城市。
  鬼婴没有实体，最怕道术，但是艾佳洛修行尚浅，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它迟迟不肯出手，忌惮的只是血蝶的主人。
  但是它慢慢发现，这是灵魂印记，穿越轮回也无法摆脱的灵魂契约。
  那个人可能还没有找到艾佳洛。
  不知轮回了几世，鬼婴想着血蝶的法术随着时间，可能会慢慢削弱。
  那它也不敢轻举妄动！
  鬼活千年，最保命的自我操守就是拒绝一切和大佬对着干的可能。
  艾佳洛察觉到鬼婴对血蝶的忌惮，慢慢挪动到门口，鬼婴冲上去堵住了她的出路。
  鬼婴贱兮兮地笑着:“哎嘿，就是不让你走～”
  艾佳洛一阵无语:“打不打啊，不打就让我走行吗？”
  鬼婴有些小纠结，自言自语道:“打还是不打？走还是不走？”
  艾佳洛半开玩笑:“要不，咱俩停战，看热闹吧？”
  鬼婴看看她，又看看抱在一起痛哭的罗志豪夫妇，认真地说:“可以的。”
  艾佳洛瞪大了眼睛，表示这道题她不会。
  “不过我不能信任你，”鬼婴高傲地抬起头。
  艾佳洛一听，果然还是要打架，她摆好了架子，准备迎战。
  “除非拉钩，不然不信你。”
  艾佳洛扯了一下嘴角，好奇鬼婴这智商怎么活的这么久。
  “拉钩，信我。”
  鬼婴飘在十米外的地方向她伸出十米长的黑团充当它的胳膊，并标准地向艾佳洛伸出了它的中指。
  艾佳洛:“……”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艾佳洛和它中指拉钩，宣告停战。
  方菲菲镇静下来，缓缓说道:“它说只要我帮它夺取生命能量，就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信了，它把气息藏在疙瘩汤里，我劝人喝掉，晚上那个人就死了。”

  方菲菲越说情绪越激动:“你相信我，我不知道那个人会死，我当时害怕极了，它告诉我事已至此，我无路可退，我只好帮助它继续杀人。”
  罗志豪面无表情地安慰着妻子，眼神空洞，艾佳洛说的第一句话他就知道真相了。
  但他不愿意相信，从妻子口中再一次听到，他只觉得精神崩溃，他爱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清楚地知道妻子肚子里的怪物的本性，这个怪物，绝对不能生下来。
  他注意到鬼婴是虚无的一团，不是实体，实体还在妻子的子宫里。
  按照他所在的世界的律法，人鬼勾结，罪无可赦，方菲菲必死。
  罗志豪注意到鬼婴的动作，它很放松。
  是不是实体没了，鬼婴也就死了呢？
  他左手抚摸着方菲菲的脸，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用心爱的女孩儿。
  方菲菲的眼神突然由感动变得难以置信，最后又变得谅解。
  “对不起。”
  罗志豪右手紧紧握住插在方菲菲肚子上的菜刀，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掉。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方菲菲微笑着保持最美的样子，今晚她死亡的预感特别强，所以她提前画了最精致的妆容，穿着罗志豪送她的第一条裙子。
  她的确该死，她的孩子也不应该留着祸害人间。
  方菲菲的身子一软，伴随着鬼婴痛苦的尖叫，她在罗志豪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鬼婴寄存在方菲菲的子宫里，宿主死亡，它也会受到重创，这也是它留着方菲菲的原因。
  它不得不寻找下一个宿主。
  鬼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空中。
  艾佳洛看着痛苦的罗志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上前蹲下默默地陪着他。
  “对不起，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都无法让人起死回生，我真的很抱歉。”
  罗志豪哑着嗓子道歉。
  艾佳洛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理说她可以直接说那些人和她没有关系，这本来就是生存游戏，生死各凭本事。
  但是她无法说出口，这对她是游戏，对罗志豪却是真实的人生。
  “麻烦艾小姐费力，收拾一下被我弄脏的家。”
  罗志豪说完这句话，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倒下的时候，依旧紧紧地抱着方菲菲。
  他的痴情，让她想起了那个梦中的白衣男人，他那种绝望和痛苦应该和罗志豪是一样的吧？
  艾佳洛静静处理了两人的尸体，盘腿坐在门口望着无尽的黑暗陷入沉思。
  普通人要努力地生存，要倾尽一切才可能守护幸福，但往往事与愿违，我们希望的会变成泡沫给我们当头一棒。
  但除了活下去，我们找不到更划算的方案。
  死亡不是解脱，是懦弱的逃避，如果是她，她宁愿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乐观地替她看看更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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