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终于回来了

时间一晃，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先走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是堪堪到了盛京城。

        两人回来，只有几个心腹在城边接应，世家大族的眼线，没有一个知道两人回京的消息。

        可见两个皇子回来多么低调。

        五皇子还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简单交代伺候的人：

        “回去跟母后说一声，等我见过了父皇，就去给她请安。”

        “是。”

        四皇子那边，要交代的事情可就多了，没办法，谁让追随他的人多呢。

        “我母妃那边按着日子，应该已经生了吧？”

        不等下面人出声，四皇子就已经主动问起了。

        “娘娘生了，不过”

        下面人说话很是为难。

        见对方说话哆哆嗦嗦，四皇子眉头微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母妃怎么了？”

        “娘娘生了公主，但但公主刚出来，就断了气。”

        四皇子还以为是云妃招惹卫康帝不快，没想到，竟然是产下了死婴！

        四皇子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用力掐住了一般，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我母妃”

        生下的孩子没活下来，可以说是后宫的妃嫔手段阴狠，可死婴这事儿，就没人能够替云妃开脱了。

        本以为这次回来，借着母妃的东风，能够一举压倒五皇子，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马上就要去见父皇了，母妃如今的处境，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您放心，陛下体恤云妃娘娘，特给娘娘晋封为贵妃，掌管六宫事宜！”

        四皇子那颗揪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对着这个吊他胃口的奴才，脸色也没有多好：

        “你个狗奴才，竟然吓本殿下，来人，把他带回去，杖刑一百！”

        传话的太监脸色大变，他这次过来，可是费了好些功夫，为的就是把贵妃娘娘的好消息告诉给四皇子，谁知道，竟然挨了罚

        “殿下，求您奴才知错了，饶命啊”

        话说一半，就被拖远了。

        五皇子正跟下面人说话，听到这边动静，准备问上一句。

        但四皇子已经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

        “五弟。父皇还在等着，别让父皇等着急了，赶紧走吧。”

        说着，四皇子已经抬脚朝着皇宫而去。

        五皇子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不想说就不说呗，装的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御书房。

        卫康帝早就收到下面探子的消息，两个儿子回来，让他松了口气。

        靖安侯，还算聪明。

        卫康帝心情非常不错，因为，靖安侯的继承人带着家眷回来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若不是安相闹出这么一场，朝廷上下没人能够镇得住他，他也不会让靖安侯这个老匹夫出马。

        还好的是，他是个识相的，没有把家人留在身边，要不然，自己就要下狠心了。

        王钦端着给卫康帝新冲泡的茶水往御书房去，见到两个皇子，低头行礼。

        “王公公客气了，您是伺候在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能当得起您这一礼呢。”

        王钦但笑不语，心里已经把四皇子骂的狗血淋透了。

        真是个扫把精，他好不容易才让卫康帝相信，自己没有二心。

        得，他这一句吹捧，自己事后还不知道要陪着解释多少句呢。

        王钦心里膈应的厉害，但又没什么法子。

        进了御书房，卫康帝目光在王钦和四皇子之间停顿了一刻，才挪开。

        “南疆如何了？”

        从派遣他们过去到现在，两个人竟然连一封书信都传不回来，这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若不是卫康帝特意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偷偷让人跟着他们，一直在边境盯着，卫康帝现在怕是都已经准备发兵南疆，让这两个逆子彻底葬身在火海里面了。

        “太不像话了！领了差事，竟然一封奏折都不往上写。”

        卫康帝想起这件事，心里火气就从冲天而上。

        四皇子是个聪明的，知道卫康帝对他们这些皇子疑心很重。不等卫康帝找问借口来责问他们，四皇子就赶紧把话给接上了：“父皇，儿臣两人刚去了边境，就碰上了南疆与我大灵交朝的士兵交战，实在是没有闲暇！只好想着等回来之时，再向您详细禀报清楚。”

        “这次战事已经平定，这是靖安侯亲自写的捷报，您可以瞧瞧。”五皇子赶忙接话，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奏折，双手捧着递到了王钦跟前。

        四皇子看着那份奏折，脸都铁青了。他就知道，老家伙怎么可能会不偷偷的给五皇子塞些好处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封捷报，可是大喜事。南疆的几位长老已经商议，过要和大灵朝五年内不再交兵。

        别说是卫康帝忌惮靖安侯，哪怕是那些不懂朝政的郡主听了这事，也知道靖安侯的功劳有多大。

        而这些战事，自己却是一场都没有参与。

        刚才之所以会说上那么一句，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可惜马三却又保不住了。

        卫康帝翻看了奏折之后，龙颜大乐：“好，果然是靖安侯，调兵有度。传政旨意，进封如意县主为如意郡主，享一千户，受百官跪拜！”

        四皇子忍不住吸了口冷气，给楚唯家封赏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给她这份特殊的体面？文武百官见了她都要下跪，那自己在不在里面呢？

        四皇子忍不住想问上一嘴，可又没有那份胆子。

        卫康帝如今正在兴奋头上，若是他说了楚唯的不好，必然是要挨责骂的，他又不傻。

        倒是五皇子，趁机拍卫康帝的马屁：“父皇英明，这次战事，如意县主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相信靖安侯也应该在奏折里面一一写明。若是父皇还想听一听战士的话，儿臣可以给您说上一嘴，只要您不嫌儿臣吵闹就好。”

        卫康帝摸着那已经发白的胡须，眉眼里多了几分兴趣：“哦，听你这语气，你和靖安侯的关系不错了？”

        五皇子挠了挠头，装作没听懂卫康帝话里的意思，傻笑道：“靖安侯神勇，哪怕病重，还能够以一己之力力挫南疆那些勇士，可见靖安侯的厉害。儿臣也希望能够像靖安侯那样，替咱们大灵镇守疆土，保我们大灵皇室百年不衰！”

        好嘛！这一句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但是希望能够当个在边境的征战沙场的将军，一下子就把自己所有的野心都给撇的干干净净。

        就连进卫康帝这样有八百个心眼的人听了，也不由得心里欢喜的很。

        相比较之下，四皇子除了开头在王钦那边讨了一分脸面，就再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举动了。

        当然，为了平衡这两个皇子的权势，卫康帝也象征性的夸赞了四皇子几句：“对了老四，你母后这几日郁郁寡欢，你抽抽空也去瞧瞧她，陪着说说话。”

        四皇子闻言，立刻皱着眉头，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母妃如何了？可是近日没什么胃口？”

        说起这件事，卫康帝的喜色淡了不少：“你母妃那边算了，还是你自己亲自过去，问问她吧。”

        这种事情，由卫康帝说出口，总归是有些难为情的。他要怎么说，自己已经快要当祖父的人，突然又有了个闺女。结果上天见不得他的这般得意，特意让他闺女刚出生，就断了气吗？

        怎么说也是不恰当的。

        想及此，卫康帝对四皇子也多了几分宽容。在原有的赏赐之上，又给四皇子添了两份。

        四皇子心下以大喜，但面上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夸赞一句：四皇子真是好孝顺的人呢！

        两个皇子领了皇命回京，下面的人都紧紧盯着呢。哪怕是那些消息比较落后的世家大族，也在两人入宫的时候听闻此事。纷纷吩咐下人道：“你且好生在宫外瞧着，看看陛下给了两位皇子什么样的赏赐！”

        卫康帝的赏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够反映出他对皇子的看重程度。眼下，不少世家大族为了确保能够押对宝，一直迟迟不肯押上赌注站队。

        此次两位皇子一同领了差事出京，又是一同回来的，只消看一看卫康帝给两人赏赐的东西，就能够知道卫康帝心中对这两人的态度。

        不少老奸巨猾的，已经在暗暗盘算着给两位皇子挑选合适的妃子了。

        谁家又没有待嫁的闺女呢？

        莫说是适合四皇子的，就连五皇子那边，也有人提早准备了不少。

        四王子让人把东西送回到了皇子府，自己则是亲自去了云妃那边。不过在此之前，他先是陪着五皇子同去了赵皇后那里。

        怎么说赵皇后名义上也是他的嫡母，进宫却不见嫡母，这事情传出去，怕是要被那些言官攻击的。四皇子可不会给这些小人以可乘之极，尤其是五皇子和自己还极其不对付。

        一路上。五皇子光是应付皮笑肉不笑的四皇子，就已经有些筋疲力尽。

        等到了中宫，匆匆说了几句话之后，四皇子实在是找不到话题继续和赵皇后闲聊下去，索性找了个借口退场。

        等人走了之后，赵皇后着人把刚才四皇子喝的茶水撤下去。她对卫康帝的儿子可没什么好脸，不过是不冷不淡的应付场面人罢了。

        四皇子一走，赵皇后，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她看向五皇子，眉眼松软：“说说吧，这次去南疆有什么收获？”

        虽然她看重和儿那孩子，但对小五也不放松关照。总归是自己的血脉，哪怕是因为卫康定那样的糊涂人做了糊涂事，她也不忍心斥责到孩子身上。

        五皇子眉颜间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皇后，心中多了几分雀跃：“母后，我这次在边境学了不少本事呢！”

        说着，五皇子一一把他在边境和人比斗的事情讲了出来。

        “就连靖安侯也夸我是练武的好苗子，还指点了我一番，母后你说，我这算不算是靖安侯的关门弟子呀！”

        “胡说什么呢？他不过就是教导你两招罢了。按照岁数和辈分，你也当不得这个称呼，以后可莫要在外面胡说八道！”

        “哦，我知道了。”

        五皇子有些失落，只恨自己没有早生上二十年。若不然的话，他就算是费尽心思，也一定要拜在靖安侯门下。

        靖安侯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些神勇，不值得与外人道也。至于母后，他倒是想说，可母后对这些战场上的事情早已不感兴趣，说了也没什么用。

        很快，赵皇后就耐不住了：“说说，你皇兄那边如何了？”

        “哦，您说皇兄啊！皇兄和如意相处的感情很好。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皇嫂身份不一般，她竟然是南疆前圣女的血脉。”

        “前任圣女吗？”赵皇后有些恍然，连喝茶都竟然忘记了。

        既然是南疆人，为何会在他们大明朝南，还和靖安侯府扯上了关系？

        赵皇后，这样性情寡淡的人，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好奇。

        见勾起了赵皇后的兴趣，五皇子眉眼透着几分得意。他就知道，这件事就连母后都会想多听上羊耳朵的。

        起初他也不知道，无意间听靖安侯和一家人在商议事情，他才恍然得知。不过他没有听墙角的爱好，靖安侯得知外面是他，也就把他一并叫进去了。左右他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呢？

        不过，五皇子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该往出透露，什么不该透露，故此只是听过。就算这次回来告诉赵皇后，也不过是担心赵皇后对皇嫂多几分偏见。毕竟他皇兄是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天底下几乎没人能够配得上他的。

        哦，说错了，是除了皇嫂之外，没人能够配得上他。

        在五皇子心里，他早已经把楚唯当做自己的亲皇嫂来对待了，自然也想着在母后面前替她说上几句好话。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了？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皇后吃斋念佛，养了这么多年的清净，终于在这一刻破防了，直接一个暴栗打在了五皇子的头上。

        “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您可千万别打我了！再打，我这脑袋就真要变笨了呢。”五皇子有些委屈，怎么一牵扯到皇兄的事情，母后就这么着急呢？自己真的是亲生的吗？

        若是赵皇后知道他心中如此做想，只怕还要再给他来上两下呢。

        五皇子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一一说了出来，当听到南疆大长老竟然想抓了楚唯回去当傀儡，赵皇后那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这南疆的长老，实在是大胆大妄为了！竟然敢欺负她的儿媳妇。这也就是她如今不上战场的，若不然，怕是要把对方那老匹夫的牙都给揍下来。

        如此可见赵皇后的几分将门虎女的威风！

        不过，这也是赵皇后心中所想。面上她还是那般柔柔弱弱，似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看的五皇子有些惊奇，不对呀，母后怎么还没有跳脚呢？他还期待着母后能够变一变脸，如此，他才好笑话两声。

        可惜了，可惜了。

        五皇子心中有些失落，随即收拾了心情，继续说起了楚唯的事情。

        四皇子去了云妃的寝宫，看着消瘦了的云妃，四皇子无声叹了口气。

        门外，崔嬷嬷正端着托盘，担忧地冲着屋里说：

        “娘娘，您身子差，多少也得吃点啊。”

        门内，无人回应。

        崔嬷嬷心疼：

        “您都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四皇子也会担心的，您不念着自己，也该想想殿下啊。”

        那一日，崔嬷嬷做主保了云妃，云妃醒来，心凉了一半，想见见没出面的孩子，下面人告诉她，已经被匆匆埋掉了。

        这种不祥的东西，没人敢留着。

        虽说是公主，可因为没成年，只是随便葬在了荒野，就连坟墓都没有。

        云妃对这孩子心疼，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压在心里，加上这次难产，身体更是糟糕透了，就算是调养好了，以后也难以再获宠，种种之下，云妃难以安心。

        唯一能让她欣慰的，就是自己位份得了晋升，能给皇儿几分体面。

        “嬷嬷，娘娘不吃饭，咱们该怎么办啊？”

        宫女们害怕的要紧，主子立不起来，她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纵然四皇子能给几分体面，也只能是对崔嬷嬷，她们下面的宫女，主子就连名字都未必记得呢。

        “你们把饭菜端下去吧，让御膳房熬些清淡的粥来放在小厨房上煨着。”

        等人走了，崔嬷嬷又朝着屋里说了两句。

        “嬷嬷，你不用说了，我没胃口。”

        崔嬷嬷闻言，立刻激动了起来：

        “您让老奴进去吧。”

        “母妃，儿子回来，您也不见一面吗？”

        四皇子适时出声。

        没两息的功夫，门被打开了，云贵妃看着儿子回来，眼眶中充盈着泪珠。

        “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声下来，眼泪簌簌落下。

        云贵妃模样不算差，加上这一病，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四皇子轻拉着云贵妃的胳膊进门：

        “嬷嬷，去上两碗鸡丝粥，正好我也饿了，就在母妃这里吃点。”

        崔嬷嬷松了口气，有四皇子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老奴这就去端粥！”

        声音里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不用，给四皇子上一碗就好”

        “母妃，您别让嬷嬷作难，崔嬷嬷，快去。”

        不由分说，拉着云贵妃往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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