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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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风初起,枫叶红了又落,寒风顺着衣领钻进来,吹散了刚凝成的一点暖气儿。
白蟒胖胖自天冷后越发喜欢缩成一团,朝阳宫里面潮湿阴冷,沈文舒便在二楼突出的露天平台前焚香煮茶,身侧围了五六个香炉,“咕嘟咕嘟”熬着香汤。
胖胖自她入宫就喜欢黏在她身边,又香又暖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楚鹤轩上了二楼,就瞧见一只百尺大蟒奴颜媚骨将香炉和小姑娘围在中央,疏懒翻动肚皮,好叫阳光在身上晒得更均匀些。
“明日秋猎出行准备的燃香,可都备好了?”
楚国师踏步上前,钻入鼻息的是青松和雪莲的淡香,前味清淡异常,转瞬带出灰木的沉稳,正是国师祭祀所需的祭请猎神香。
跪坐于石板上的女孩眉眼疏朗,自她入宫以来,一直是这副平静顺和的表情,周身带着一层名叫防备的外壳,哪怕是那位与她交好的崔学士来看望,也是这样的神情,一颦一笑用刻度量好,如她手边量香的小称,分毫不差。
看到少女点头应答,楚鹤轩施施然坐在她身边蒲团处,静看她制香。朝阳宫的日子很寂寞,如果不是祭祀、占卜等需要国师出面的事,此处少有人来,他们若是关起门,这四季风华、炎夏寒冬,似乎都要将这里遗忘。
胖胖座位被挤,调转蛇头,砸入楚鹤轩怀里,再次睡个昏天黑地。
如果楚国师不主动说话,一直安静制香的沈文舒是绝不会多嘴的。楚鹤轩看了半晌,想起霍黎卿方才传进宫的信纸,要他无论如何,明日带上沈文舒一同去秋猎祭神。
此事源于霍黎卿自逃婚后挨了一顿毒打,后来女装扮成宫女一事又传得沸沸扬扬,端和郡主主动退了亲,还没等小公爷高兴,霍老公爷又举起了他的家法,这一次,霍黎卿半个月没下来床。
要说此事与沈五无关,可一根筋的霍黎卿总要找个出气筒,小姑娘入了宫,在外蹲守的霍府爪牙钻不进来,急得霍小公爷上火到嘴生燎泡,终于让他逮着朝阳宫出宫的机会,焉能放过?
平心而论,沈五是棵制香的苗子,来朝阳宫这些时日,做事适宜,谦和待人,没什么不好。
沉了沉眉眼,楚鹤轩唤了一声:“文舒。”
最后一小锅香汁收拢出锅,热气熏染着沈文舒恬静的眉眼,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明日祭祀,你不必去了,留守朝阳宫即可。”
沈文舒点头,并未对他的话提出质疑,等确定楚鹤轩没有吩咐了,她这才继续手中活计。
楚鹤轩不再说话,轻飘飘站起,又离开了,等走到转角处,他顿住,状似无意回头道:“明日我不在,谁来也无需开门。”
秋夜总是漫长湿冷,夜里又下起了稀稀拉拉的雨,冷风从窗缝里挤出来,本就睡不安稳的小姑娘醒了。
沈文舒赤着脚下床,踩着刷了桐油的木板,咯吱发响。夜里宫女需要守夜,楚鹤轩可以晚间下值回府,整座朝阳宫只有她和沉水住在其中,一楼后殿放置了楚国师的爱宠,蛇虫鼠蚁,阴暗潮湿,楚鹤轩宝贝极了,不许她们靠近。
沈文舒的寝卧,在朝阳宫顶层,在木椅上静坐了一炷香时间,听着秋雨打在琉璃瓦上的嘀嗒声,沈文舒的脸在烛影下明明灭灭,看不出神色。
掌心里捏了一张纸条,纸张被折叠揉搓,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上面写的内容她已能倒背如流,入夜时分,一个眼生的黄门送来,约她明日辰时朝阳宫后门相见,有香典的消息。
那张纸条被她不动声色藏入袖中,连沉水都没有说。宫中有人知道她需要香典,沈五有一种被窥视并捏住软肋的感觉。
推门出去,整个皇宫尽在脚下,这里是皇城最高的地方,从这里看去,各宫院舍笼罩在夜色里,秋雨连绵,门前的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寂静的宫道上,偶尔有值夜太监闪过,缩着脖子脚步匆匆。
沈文舒的目光一寸寸前移,朝阳宫为皇城最东,起朝阳东起的意思,最邻近的宫舍,是东宫,太子宁晟的居所,而沈家三姑娘,入宫的目的,就在那里。
整个沈家知道香典的人,不超过五个,沈泽、王氏,或许还有沈文箫,这张纸条的由来,就很明确了,毕竟,她的三姐姐,可也同在后宫随奉呢。
沈文箫要见她,拉出了香典的幌子?还是说,引她去的,另有其人?沈文舒蹙着眉,指尖在栏杆上打着节拍,这是她烦躁时最常有的动作,目光转向阴沉沉的夜幕,心中有了计较。
天刚蒙蒙亮,大队人马已在神武门聚集完毕,霍黎卿的伤还没好全,骑在马上摇摇欲坠,被霍夫人唠叨了几遍回马车歇息,他被吵的头疼,打马几步与最前面开道的楚鹤轩并行。
“三弟啊,你们宫那个小宫女呢?”
他大喇喇问着,也顾不上遮掩。
楚鹤轩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今日穿了身素面湖绸描金夹袄,一头乌发梳上去,在头顶绑成半髻,用一根白玉簪挽着,几丝黑发吹落耳侧,倒比平时正式几分。
听到霍黎卿发问,他懒洋洋靠在马上,随手一指身后随行的沉水,漫不经心道:“在那呢,小公爷这次挨打,伤着眼睛了?”
“嘶,楚鹤轩,你故意的?”
霍小公爷气急败坏,骑着马围着楚国师打转,手中马鞭自左手换到右手,凑近能听到牙齿咯吱对咬的声音。
楚鹤轩根本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中,他与霍黎卿、沈文启在洞庭书院求学十余载,按照家中排行结了异性兄弟,霍黎卿明明是最小的那个,却非要当两人的大哥。
“大哥,我怎么敢呢。”楚鹤轩脸上带出一丝戏谑的笑,“文舒昨夜淋了雨,今晨病重告假了。”
他可没说谎,沈文舒难得告假,临行前他仔细瞧过,小姑娘眼下青影重重,满目疲惫,他走之前,还特意让她多加休息,他没回来之前,或回沈家,或留宫中歇息,随她方便。
楚鹤轩的理由实在挑不出错,霍小公爷憋着气,脸颊气得鼓鼓,冷哼一声,打马朝后面去了。
“混小子。”
楚国师低低笑骂,倒也不怕他生气,过会猎只兔子给他烤了,小蠢蛋又会乐颠颠跑来。说起来霍小公爷虽然脾气不好,却是最好哄,回头也要嘱咐沈文舒几句,那小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让她找个机会低头算了,免得两人斗得乌眼鸡似的。
约莫半刻钟前,朝阳宫内安静如常,沈文舒踩着木屐下楼,收拾完殿内活计,确认胖胖等一众活宠不会跑出来,她才踏着落叶往朝阳宫后门走去。
木屐踩在青石板宫道上,笃声响起,清晰明朗。今日宫中贵人主子大多随圣上秋猎,马上要入冬了,这是今年最后一场游乐,皇城自上到下都格外重视。
所以,能趁着宫中少人的时机约自己见面的,还会是谁呢?沈文舒很好奇,后半夜,她又推翻了自己所想,沈文箫不会错过秋猎,拿香典约她见面的,应该另有其人。
到底是敌是友,还是两说,不过这个人,沈文舒打定主意,还是要相见。
打开朝阳宫后方角门,左右看了几眼,几步路的宫道上,一个腰身细长的宫女正在对她摆手。沈文舒走前两步,那宫女身着配饰普通,并无高阶宫女所行熏带配饰,头发用红绳缠绑,应是低阶洒扫宫人。
她怀着满腹疑问走上前去,鼻息间是轻微的栀子香气,脸颊盛满笑意,甜甜唤道:“姐姐安好。”
“砰——”
一声闷响,天旋地转间,沈文舒倒在地上,最后见到的,就是那陌生宫女张皇失措的表情,眼前一片黑暗。
见她倒在地上,角落里藏匿的几名大汉手忙脚乱将她塞入木箱,那宫女被塞了钱,颤巍巍想问,被领头男人凶神恶煞瞪着:“看什么,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也想进来不成?”
……
霍黎卿气鼓鼓绕到队伍最后,满脸阴郁,明眼人都看出他心里不痛快,没人敢上去讨嫌。
皇家秋猎队伍极长,最前面带队的楚国师已快要走到城门口,最末端的队伍才将将出神武门。
霍小公爷绕在宫门外打转,在宫门快要关闭时,远远瞧见里面几人抬着箱子急匆匆往外赶,最前面的,正是他的随行小厮良吉。
“楚国师忘带了祭神香,托我回来拿的。”
霍黎卿神色自若与侍卫交涉,眼见着良吉气喘吁吁赶到跟前:“呼,终于赶上了。”
小公爷与国师交情深厚是宫内外都知道的,守门侍卫并未多想,帮着他将那箱子抬上马车,笑称:“公爷对国师真是情谊真挚,竟然亲自来取。”
“唉,毕竟只有我来,他才能放心嘛。”
霍黎卿半真半假抱怨着,往那侍卫手里塞了块银锭,骑着马儿扬长而去。
沈文舒被压在木箱里不断颠簸,她身量娇小,在箱子倒不怎么拥挤,只是手脚蜷缩一处,血液不通,此时醒来,已然四肢麻木。
轻轻触碰头顶木盖,没顶开,应是被锁住了。木箱背后有几个指肚大小的透气孔洞,沈文舒将脸凑近,眼睛往外看,外面黄土飞扬,早已不是京都场景,穿行在树林中间,四周马匹渐次行走,视线转了转,车马上方挂着大内的旗子,她应在秋猎的队伍中。
有人打马而来,声音冷冽如山泉破冰:“小公爷,听说你方才替我回去拿祭神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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