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节

好在哀悼期已经过去，百姓可以愉快的过春节。

        姜宪住到沈秋分家中，每天只能在小镇晃悠，让姜宪有些无聊，从半个月前就一直嚷嚷着置办年货一定要带上她。

        其实沈家采办年货，都是婢女茹玉的任务，苏婧不喜欢出门，沈秋分身份有比较敏感，所以只能待在小镇里。

        今年是沈秋分带上姜宪去购置，有姜宪在身边，也不需要担心会出什么事，姜宪在小镇也闷得慌，带她出来逛逛。

        马车里太无聊，沈秋分就坐到姜宪身边，一路闲聊。

        马车行驶到了破庙边，沈秋分指着破庙说道：“我和莫忧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个破庙，当时风雪太大，进破庙避风雪，他在混迹在一群江湖人中，他走的时候还抢走了我的干粮。”

        姜宪驾驶马车，静静地听着沈秋分说着他的见闻。

        “当时庙里还有一群来自沧海镖局的镖师，当时风雪太大，找不到客栈，他们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临走时将剩下的干粮送给了他们。”

        说起沧海镖局，沈秋分想到了范拾观，他让范拾观去沧海镖局找份活计，不知道顺不顺利，待会去看看。

        沈秋分说道：“我在小镇学塾上课时，认识了一个朋友，他父亲是边军，在我父亲手下，战死了，只留下他们母子俩，日子过得很拮据，因为我而惹上了一伙武夫，只能搬家到临安城。”

        姜宪说道：“要不待会去串串门？”

        沈秋分说道：“他们买不起房，借住在亲戚家里，亲戚得知他们母子的祸事后，让他们搬出去了。”

        他问到：“姜宪，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不太公平？明明有的人已经很辛苦了，确只能勉强活命，而有的人过得衣食无忧，却不知足，甚至不知道珍惜当下。”

        姜宪就只是听着他的碎碎念，没有接话。

        终于到了临安城，姜宪先去买了些她爱吃的菜，然后沈秋分带她去联，所以东西置办齐全后，沈秋分打听到了沧海镖局所在。

        镖局不大不小，中等规模，生意极差，几乎没几个单子，老板是一个姓季的中年汉子。

        沈秋分说明来意，很快宋文领着他们进入镖局。

        沈秋分歉意说道：“打扰宋文大哥了，我这趟其实是来问问我朋友范拾观，他有没有来镖局找过你？”

        宋文笑着说道：“他确实来过我们镖局，但是他年龄太小，又是个读书人，我们老大没让他跟我们走镖。”

        沈秋分问道：“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宋文解释：“老大得知他家的情况后，让他母亲来我们镖局厨房做饭，每个月给10两银子，有了经济来源，他们母子买了个小院，算是安顿下来了，范拾观也参加科举去了。”

        沈秋分又询问了他们母子近况，之后在宋文的带领下，逛了逛镖局。

        很快便告辞离去。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

        沈秋分问道：“还想去哪，要是没事咱们就回家。”

        姜宪不知怎么没了闲逛的兴致，她点了点头：“回吧，”

        “公子，买糖葫芦吗？”小商贩问道。

        沈秋分本来不想买的，但是看姜宪好像不是很开心，他就买了两根。

        女人不开心，总有各种理由，一定不要去刨根问底，只需要给她送东西，就对了。

        路过一家布料店，拉着姜宪进去，量好了尺寸定做了件新衣裳，老是穿他的男装也不太合适啊，白瞎了她的完美身材。

        买完年货，得知了范拾观的情况，二人返回临安城。

        一路无话，马车就在雪地里缓缓行驶着。

        沈秋分跑道姜宪身边坐下，拿出了刚刚买的糖葫芦，递过去一根。

        姜宪接过糖葫芦，尝了尝，还挺甜，板着的脸也恢复正常。

        果然女人都一个样，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沈秋分看见她心情好些，问道：“姜宪，你是不是想回家了？到了临安城就开始闷闷不乐。”

        答非所问。

        “色胚，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来的路上说，有的人很辛苦，却只能活命，有的人衣食无忧，却不懂珍惜。”

        明白了，姜宪大概是觉得，她已经衣食无忧了，却还不懂得珍惜，还离家出走，当听到宋文说起范拾观母子俩的生活不易，她更加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秋分安慰道：“你就是想太多了，拥有而不知道珍惜，那才是错，可些东西从来都是别人强加的，难不成还不可以反抗？所以，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沈秋分像学院夫子授业解惑一样讲个不停，姜宪就安静的听着，看着他的脸庞。

        沈秋分讲到口渴，去车厢内拿来水囊，喝了一口，他说道：“女胖子，人活着都有追求自己喜欢权利，只要不伤天害理，那就是没错的。”

        姜宪根本就没关注这个话题，她说道：“沈秋分，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女胖子’，我真的很胖？”

        沈秋分见他心情好转，也跟着开心起来，他说道：“不胖，就像你喜欢叫我’色胚’一样。”

        姜宪点点头，明白了，就是叫着玩呗。

        沈秋分打趣道：“讲实话，你长得不错，身材也好，我是很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好生养。”

        姜宪说道：“去去去，一边去，少拿我开玩笑。”

        沈秋分把自己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拿去吃，我不爱吃这个。”

        姜宪接过糖葫芦，没有说话。

        “我进马车了，外边冷。”沈秋分转身说道。

        姜宪还是没有说话。

        她的心怦怦跳动。

        冷？有吗？感觉很热啊。

        大年三十。

        沈秋分一如既往的睡到中午，起床后发现院子里外都已经打扫的焕然一新。

        姜宪和婢女茹玉在捣浆糊，看见沈秋分起床，姜宪喊道：“沈秋分，你怎么这么懒，今天过年，辞旧迎新懂不懂，也不知道早起。”

        沈秋分寻声望去，姜宪今天竟然穿着母亲的一袭红衣，挺合身，但是却不如她穿男装好看，也许是因为见惯了她穿男装。

        沈秋分说道：“待会我来贴春联，你们去休息。”

        姜宪说到：“正好，我待会去厨房帮夫人，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姜宪三做完手头工作，跑到厨房。

        “夫人，我来帮你打下手。”姜宪积极说道。

        苏婧正在做饺子馅，有点忙不过来。

        苏婧说道：“姜姑娘，你会揉面吗？咱们今天吃饺子，再做几个家常菜。”

        姜宪挽起袖子，积极回应道：“好嘞，夫人。”

        苏婧问道：“听秋分说，你是京兆姜氏子弟？你在我家待了这么久，不会想家吗？”

        姜宪一边揉面一边说道：“不会，家里人从来不让我做这些，他们让我按照规定好的路线成长，小时候不懂还好，长大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习武，我躲进军中，又会被他们抓回去，他们又想让我嫁给太子，就是当今圣人，我只能跑出来。”

        苏婧笑着说道：“我年轻时跟你差不多，都不是省油的灯。”

        姜宪很快把面揉好，把苏婧做到的饺子馅拿到身边，开始包饺子，动作娴熟，手法老练。

        姜宪开口说道：“我在家基本没机会动手，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不让我做，到了夫人家里，才感受到一个家该有的氛围，我想习武就习武，我可以进厨房，总之，在夫人家中我是自由的。”

        苏婧为她鸣不平，说道：“你如果喜欢，可以一直在我家，只要你愿意，我自会跟姜家打招呼，保证让你安安心心。”

        苏婧态度诚恳，说道：“自从遇见你，秋分就活跃了很多，这些年在小镇，他连个朋友都没有，唯一的朋友也因为他，搬走了。”

        苏婧顿了顿说道：“姜姑娘，你觉得秋分他人怎么样？”

        姜宪说道：“自然是极好的。”

        夜幕降临，一群不速之客，踏风雪而来。

        带头者，正是耶律经略，五境化劲。

        身边分别有一位四境炼气士，一位四境武夫。

        身后还跟着许多实力参差不齐的武夫。

        沈秋分一家人浑然不知。

        沈秋分跟姜宪说道：“女胖子，一会儿陪我守岁。”

        姜宪点点头，继续吃饭。

        苏婧吃了一口姜宪亲手做的炖鹅，一脸赞许说道：“姜姑娘不光武学造诣高，厨艺也是极高，儿子你快尝尝。”

        姜宪说道：“那是，本姑娘做的饭，就没人说过不好吃，当然，尝过我手艺的人，不多。”

        她一脸骄傲，期待着沈秋分吃她做的菜。

        沈秋分明白她的小心思，夹起一块肉，尝了两口，夸赞道：“好啊，女胖子不仅身材好，厨艺也没得挑，也就是不经常抛头露面，不然啊，仰慕是你人不得从长安排到临安？”

        姜宪哈哈大笑，虽然知道有奉承她的嫌疑，但是无所谓，毕竟他是沈秋分啊。

        婢女茹玉只是安静的吃着一桌子美食。

        她忽然心弦一紧，开口说道：“五境武夫，两个四境。”

        沈秋分觉得莫名其妙。

        苏婧闻言，正了正身姿，尽量把坐姿坐得端正，尽显当家主母风姿。

        姜宪闻言收敛笑容，如临大敌。

        婢女茹玉是金丹境炼气士，抛开杀力不谈，她可是比姜宪整整高出近两个境界，而炼气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一直比武夫更敏感。

        姜宪问道：“有的打？”

        婢女茹玉回答道：“人数极多，你我可以打，但夫人公子。”

        姜宪说道：“那就跑。”

        姜宪的想法一直很简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从来不摆架子。

        她大喊：“我来断后，你带着夫人和你家公子先撤。”

        婢女茹玉点头。

        姜宪放下碗筷，一步踏出，飘落在那群不速之客身前。

        开口说道：“踏入院子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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