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心疼我？

没有人看见时，容九也有属于自己的脆弱。
她不是算无遗策的神仙，也会有失策遗漏的时候，也是会害怕跟担忧的，可支撑着炼药师公会跟容家的她，不能露出自己的弱点，她若慌了，这个公会就散了。
无数时候，容九都在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撑下去。
没人注意到她从进南丰国之后，就没有休息过一个整夜，参与医治与角斗大赛所消耗的精力，非其他人所能想象，几次透支的精神力跟体力，都在挑战着容九的底线。
虽然逼出了她无限的潜力，可付出的代价也很多。
同时，在夜深人静时，涌来的也是无力感。
她相信白凌，但也害怕意外。
容九望着城外，目光眺望过百米高的城墙，看向了那一片风雨交加的天空，想象着那儿的战况，身子蜷缩得很紧，雪花滴在脖颈里，有点冷，但也提醒着容九，战斗还没结束。
“他不会有事的。”
声音从一侧传来，容九背脊一僵，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司天韵坐在另一侧的树桠上，看着鸵鸟姿势的容九，觉得少见又新奇，但接受到容九投来的哀怨目光，他只好摸摸鼻子，不嘲笑她了。
“怎么我搬到哪里你都能找来。”容九闷闷地说。
司天韵歪头想了一下，“可能我是你肚里的虫子。”
“你这自贬的身份，我接受了。”容九歪着头打量着他，“若叫光明神殿知道，肯定又是一大打击。”
司天韵笑看着她，“只要你能高兴，我不介意。”
容九避开视线，虚无的目光追随着远方的火光，喃喃道：“高兴不起来。”
“你是对公会成立没自信吗？”
“这倒不是。”容九摆摆手，“公会成立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这十万块钱买的自信就是跟一块钱买的不一样，容九这脱口而出的自信跟十足的架势，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司天韵好笑道：“那你在这伤心什么？”
“我有伤心吗？”
司天韵手指点着容九的额头，“这里写着四个字，我不开心。”
容九笑着打掉他的手，“没有，就是觉得有些闷。”
司天韵挑眉，仔细地端详着她的神色，“难道是因为容玉清？”
“……”
司天韵拉长了尾音，“容玉清去见沈霖轩了。”见容九没说话，司天韵心底有些不是味了，但他仍笑着问，“被我猜中了？”
“一半吧。”
并未否认的态度，叫司天韵自己不开心了。
容九自言自语道：“弄不清自己的情绪……”她的目光眺望着城外的火光，似在出神。
司天韵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心思一动，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容玉清跟沈霖轩复合，和白凌跟轩辕凤羽在一块，你哪一个更能接受。”
容九眼睛危险地眯起。
司天韵却笑着问，“我认真的，你是什么感受？”
“没有这个可能。”
“哦？是哪一个不可能。”
“第二个！”容九定声道，还强调的补充了一句，“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司天韵慢声说着：“白凌幼年在东风国长大，与轩辕凤羽青梅竹马，那时他独身一人在东风国，百官为难，贵族羞辱，一个质子吃的苦头，他比其他人要重十倍百倍，为什么呢……”司天韵自问自答，“因为他太过优秀，这就是罪。”
容九拳头攥紧。
司天韵拂了拂膝上的雪花，慢慢地道：“那时候多少明刀暗箭在等着他，可这一切都是轩辕凤羽为他挡下来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只苍梧森林一次就会带过……”
容九睁着眼睛看着司天韵，“你是来安慰我还是刺激我的。”
司天韵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温柔的动作平日只有白凌才会做，容九躲开了，司天韵也不觉得尴尬，手腕跟着一动，还是拍了一下容九的发顶，说：“都有吧。”
容九不爽的摸了摸头顶。
呆呆萌萌的样子，叫司天韵眼儿弯起，“你不是因为沈霖轩跟容玉清而难过，你是在替白凌担心。但又不敢承认。怕他输吗？”
容九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态度更像是承认了。
可心底又因为刚才司天韵的话七上八下，偏偏司天韵又不说了，容九余光扫了几眼，清了清嗓子，问了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白凌跟轩辕凤羽的事。”
司天韵回过头“嗯？”了声，半天不做声又看向容九，“你在问我？”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容九气闷。
司天韵笑道：“我小时候也在东凤国住过。”
“噢……”容九恍然大悟，又拿眼神看着司天韵，在等他继续。
司天韵无奈，“你不是找到了他的契约兽归归吗？她对白凌的一切更清楚。”
“她不敢说。”顿了下又补充，“说了也不真。”
司天韵失笑，归归既然知道白凌喜欢容九，那是绝对不会在容九面前讲轩辕凤羽的事的，容九这点倒是看得很透。司天韵想了一阵，又很纠结道：“其实我不太讲人八卦的。”
容九怒视他，以眼神诠释了什么叫对司天韵的鄙夷！
他刚才明明讲得很欢！
司天韵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温润的嗓音笑声爽朗，欢声里藏着几分磁性的性感，好似高中时期逃课的学霸，眨眨眼对被发现的她说，“别说出去哦。”
容九哼了一声。
司天韵捡了一些跟容九说。讲得很无趣，但挨不住容九感兴趣，所以她听得很认真。
司天韵说的故事里有轩辕凤羽对白凌的痴迷跟疯狂，也有这两人幼年相伴相扶，虽然真实情况是轩辕凤羽以公主身份命令着白凌陪她。
但之后的转变，却叫很多人都看不透，轩辕凤羽曾拿命换过白凌的生机，而且不止一次，而是三次。白凌欠她三条人命，两人曾经约定过，有生之年，白凌会还给她。对于这一切司天韵说得很客观，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夸张，温润的嗓音徐徐地道着幼年的事。
有白凌的，有轩辕凤羽，有轩辕晟的。
就是没有他的。
容九听得很仔细，却带过了对白凌轩辕凤羽的评价，问出了好奇的地方，“你的呢？”
“修炼啊。”司天韵说，语气里多了几分惬然随意。
“一直都在修炼？”
“是啊。不然怎么能成为圣子呢。”司天韵笑道，这份神情叫容九格外眼熟，像她自己。容九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学坏了。”
司天韵笑笑，视线转向了远方。这是不愿再谈。
容九学着他的姿态，想拍拍他的发顶，讨回刚才的仇。奈何司天韵很高，坐着的容九只能够到他的肩膀，只能改拍肩膀。无声的给予了安慰。
司天韵笑着看她，“心疼我？”
“我心疼阿凌。”
“……”
司天韵抿着唇，看着容九，眼神莫名的让容九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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