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签一份契约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需要什么请自取。】

        【好人啊！！谢谢！！】

        重新进入梦境空间的钟离立刻就注意到这几句对话面板，同时还有正站在旅行者面前的……

        “嘶，酒鬼诗人？”

        眼前的那抹绿意正是自己的同僚，尘世七执政之一，邻国的风神巴巴托斯。

        大抵是许久未见，看到巴巴托斯的那一刻钟离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初见时，那个人提着蒙德的酒，如同风一般带着清冷淡雅的气息落在他面前。

        那位自由的风神笑着对他说：这是蒙德的酒，要尝尝吗？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如今……钟离仍能回忆起那些酒的味道。只是岁月变迁，自那之后，他喝过的所有的酒，都不再是那时的味道。

        真想再喝一次啊。

        钟离轻声叹息，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愁绪散去。

        眼前的风神不是他所熟知的友人，他同自己身边的其他人一样，只是可被操纵的载体，一具空壳。

        他的意识并没有降临在那具载体上。

        钟离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好感度没有满的原因？又或者，唯有此处空间才是特殊的那个。

        或许有一天，那位酒鬼诗人也会同他在此间空间相遇。

        眼前的人消失了，从地图上来看，那人是去了蒙德的摘星崖。钟离记得那位酒鬼诗人说过，那里生长着名为塞西莉亚的风之花。

        [我也想要温迪！]

        那道世界之外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浓浓的羡慕与惆怅。

        温迪……是了，听旅行者说，他现在还叫那个名字。听说，他化身成了吟游诗人，在风神的神像下歌颂隐藏在历史中的故事，再将一天的酬劳花在夜幕下的酒馆里。

        吟游诗人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钟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对于那生性快活、爱好自由的风来说，倒是个适合他的职业。

        【谢谢！走了，再见！】

        那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客人没有待太久，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自行离开了，只在对话框中留下了一句道谢。

        重云没有再出现。直到梦境结束，属于他的那具载体都是空的。

        ——

        “抱歉，钟离先生今日并不当值。两位想找他的话，还请改日吧。”

        往生堂的司仪小姐神色淡淡的将这件事告知了两位小少年。

        这个消息并没有打击到两个少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想过钟离可能不在的情况了。即便是往生堂的正式员工都有不在的时候，更何况钟离只是作为客卿。

        “请问，司仪小姐可知钟离先生在何处？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请教钟离先生。”行秋显然不愿就这样离开，既然钟离不在往生堂，那就去别处找他就是了。

        “这个啊……”司仪神色有些为难。

        “是……不能告知吗？”行秋问。

        “这倒不是。只是钟离先生平日里四处走动，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在哪里。嗯，不过……钟离先生喜好听书，你们可以去和裕茶馆那里碰碰运气。”

        “如此，多谢司仪小姐了。”行秋道了谢，便没再逗留。

        和裕茶馆是璃月港有名的休闲之处，除了可以喝茶品茗外，还可听书听曲，晚些时候还能等到名角云堇的戏。总之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璃月的说书人不少，说书的风格也各有不同。在这众多说书人中，和裕茶馆的茶博士刘苏凭借着其“雅”的风格获评璃月港的“名嘴”。

        就连行秋和重云没事时也都喜欢去和裕茶馆听说书。

        “说起来，上次遇见钟离先生时，他正在吃虎岩听田铁嘴说书。”

        “田铁嘴的说书通俗易懂，不必再分出心神细究词句的意思。倒是适合一边听书一边吃饭。我听说他和茶博士是师兄弟？真看不出来。”

        “诶？这我不知道。”

        重云第一次知道这两位说书先生的关系，有些惊讶。毕竟两人的说书风格差异极大，一位是阳春白雪，一位是下里巴人。如果行秋没有说，他根本不会联想到两人居然是师兄弟的关系。

        八卦归八卦，重云可没忘了正事。

        “我们一会儿先去和裕茶馆，如果钟离先生不在，还可以去田铁嘴那里找找。”

        和裕茶馆距离往生堂不远，行秋和重云赶到时，恰逢一节故事终了，茶博士也从台上走下来坐在一旁喝茶休息。台下观众熙熙攘攘，大多都在讨论着刚才的故事，猜测着接下来的剧情。

        钟离确实在那里，倒是不必两个少年再跑一趟吃虎岩了。行秋和重云看到他时，钟离正侍弄着手中的茶盏。或许是他身上那独特的气质的缘故，他虽然也处在热闹的人群中，却给人一种独坐静室的感觉。

        既已找到了，两位少年对视一眼，却反而在此刻有些犹豫。就连行秋也在迟疑是否应该这个时候上前。

        迟疑之间，没想到反而是钟离先他们一步开口。

        “嗯，比我预估的要迟一点。”

        他抬头看着两人，声音沉稳，语气中带着宽容的笑意。

        行秋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上前，“在下行秋，久闻钟离先生大名。先生知道我们要来？”

        钟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重云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会多一个人罢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问题。”钟离犹豫了一瞬，又很快释然。

        他示意两人坐下。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奇异的气质的缘故，倒是没有人同他一桌。

        钟离为面前两位尚显拘谨的少年倒上茶水，茶香顺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散了出去，清甜自然的气味令行秋和重云都放松了不少。

        “是……明前龙井。”行秋闻了闻，眼下已有判断。面前这杯茶，茶香清甜，以白瓷为底，茶水清亮透彻，给人清新自然之感。

        “不错，确实是明前龙井。行秋是懂茶之人。”钟离看了一眼行秋，目露赞赏。

        “只是家中也售卖茶叶，稍微了解了一些。不敢称懂茶。”

        “像你这般少年，少有会去了解这些东西，不必妄自菲薄。”

        短暂的寒暄过后，钟离直接进入正题，没给这两个少年开口的机会。

        “你们二人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为你们解答，不过在此之前……”钟离顿了一下，鎏金色的眼睛看向对面清冷的少年。

        “重云，我需要你同我签订一份契约。”

        重云愣了一下，虽然还不清楚契约内容是什么，但璃月是重契约的国度，既然钟离说要制定契约，想来应该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这样想着，重云不禁有些紧张，神色也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

        “钟离先生要制定什么契约？”

        “是这样。关于梦境之事……目前尚未能找到关闭的方法。但那处空间涉及太多秘密，有些流传出来恐会引起慌乱。我希望你得知之后，可以保守住那些秘密。”

        会引起恐慌的秘密？

        重云想不到会是怎样的秘密，但钟离说的如此郑重，想来是一件大事。甚至很有可能不亚于岩王帝君仙逝。

        “自，自然。方士的职责不仅是驱邪除魔，守护璃月也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会守护那些秘密的。”虽然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重云答应的慎重，一旁的行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很可惜，他最近睡眠一直很好，没有做过梦，也没有像重云那样进入过梦境之中。所以，他是需要被隐瞒的一方。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让重云为难，便主动询问道：

        “钟离先生，关于梦境之事我也知道了，是否我也需要与您签订一份契约呢？”

        “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需要。但不是现在。”钟离停了下来，目光在行秋身上停留片刻，像是在思索。“有些事我还要确定一番，到时我再将契约交付与你。

        此外，梦境之事你二人也不要再同他人提及。此非仙家法门，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调查。”

        “即便先生不说，我们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这一点，他们两人还是知道的。

        “如此……”钟离笑了笑，“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和裕茶馆并不是个适合为两位少年解答的地方。钟离起身带两个少年移步往生堂，为他们解答了梦境之事。

        与此同时，另一边风之国度，也有一人踏入了那片神秘的空间。

        “不过是趁着休息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会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凯亚看着飞逝而过的两边风景和站在身边的如同木偶一般的两位队友，勾起了嘴角。

        赶路的人是旅行者，正顺着荻花州向璃月港的方向奔去。或许是走大路的缘故，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魔物，反倒是旅行者一直追着路边的野猪和狐狸，偶尔还到河边抓几条鱼。

        璃月那与蒙德完全不同的风景让凯亚很感兴趣。甚至在路上顺手扯了长在荻花中的紫色马尾。

        “真不错，没想到在骑士团都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居然还能跑到璃月散心。虽然是以这种……梦的方式。”

        他的笑意浮于表，却达不到眼底。他真正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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