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093章: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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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丁卯,七月初一。
一只天狗忽然自世外而来,偷渡到了太阳的眉头,将其整个面貌的真火精气都啃噬殆尽了……
——此乃日蚀者也。
杞国满城惊目,凄凄惶惶地认为既然发生了天狗食日之象,必将会有大事发生。
于是本来骄阳似火的天,却只剩下了被月亮轻薄过的一面暗圆,那圆盘不似晚上出现时的十分之一光亮,仅仅轮廓周围溢出的亮彩给天下世人留了些可见之光,遂就导致着原本完整的人影也只留下了些阑珊之色。
此之谓疏影者也。
斑驳,晦暝,依稀,朦胧……却暗中有光。
秦鸽正好就在这月的廿二日辰时生,是为昼生人,故以疏影为号,奉为了一国公主。
要问道为何用“疏影”二字来做她的名号,其实也是跟其姊姊秦鸢有关。
相较于生于夏日之昼的疏影,秦鸢则是出生三年前的某个腊月夜晚。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也没有那么多的奇观,然而不平凡的是腊月繁花凋尽,树木枯陨,本就不该有任何植物的气味,却有梅花这种自寒而来的清幽源源汇聚着,在宫墙城内聚拢成了一片香薰的氛围,暗暗散着香,这才让冬日的花色总不算那么乏无可陈了。
当时闻说其母施后闻之欣喜,导致羊水破了,进而就让秦鸢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是以后来才用暗香公主封之,留作了名号。
给秦鸢、秦鸽以暗香、疏影接连的方式封了她们的名号,就是希望这姐妹二人能够友好相处,虽然疏影并非由施后所出,而是张夫人,但二人并无继承王位的天然竞争性,也就无所谓到底是不是一母同胞的问题了。
无论如何,不管是天意如此还是父母有意为之,她们自小到大都是在一起的,一直形影不离,亲密无间,有的时候甚至比她们各自的母亲更像个最直接的亲缘人,秦鸢什么心事都不会瞒着阿妹,秦鸽也是什么话也都与阿姐说,二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心是往一块儿使的,两人的频率总是能共振到一起去,相处得也算十分融洽。
就比如,秦鸢温和善良,心绪稳定,说话慢吞吞的,秦鸽则直率坦荡,思维跳脱,说话如滚珠一样滔滔不绝;秦鸢喜好女红,织得一手好刺绣,秦鸽则爱舞刀弄枪,以战胜一个又一个自诩武功高强的人为兴趣,为此一直乐死不疲。
这不,自出生起,秦鸽的二十一年所向披靡,就没有遇到过什么能打得过自己的人,除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让着自己的饶凛之外,就没有什么武功高手能如得了她的法眼了。
但某一天却不一样,因为那一天,终于算是让她遇见了个罕见的对手。
……
那还是半年前的事了。
大概是五月之末。
她依旧女扮男装出了宫,原来是常在杞国的国境内转悠,后来直接扩大了范围,到了周遭的列国出游,一身武艺高强满是胆的她自然不会怕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只要她别欺负了别人就行。
反正杞国的与周、郑、徐三国接壤,相对较近,但郑国与杞国的关系时好时坏,不太稳定;周国又让她打遍了天下无敌手,遇不上个什么高手,是以今次兴趣盎然,本来是往周国进发的方向她又折返,去了徐国的报庠。
似乎冥冥早有注定,总会让一个目空一切的人遇到个打她脸的名不见经传者。
是日,她容光焕发,心情颇好,屁颠颠地拿着个假的路引一路通关来到了这个离着杞、郑两国最近的徐国城地,恰巧当城正有一场比武招亲,因各路的有名人士接连上阵引来了不少围观。
那阵仗,说实话,很大,就说是皇家选驸马、王侯择香婿都不为过!
她是个好事的主,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人间盛事呢?
自然是不会了。
其实她之所以爱微服出游是有很大的私心的,往大了说是在为杞国择选人才,一旦遇到什么民间的英才便会被她邀来为杞国效力,但通常来讲,再没什么名头的小民者都是有国籍的,也不会为了敌国去效犬马之劳,然后出拳,去挥向自己的母国。
但总而言之,暗暗地了解下他国的武将实力也总是好的,算是提前打个照面,省得以后战场相见了谁也不认识谁,格外懵逼得要好得多。
往小了说呢:“你不来为国效力,那么来为我效力总可以了吧!”
她自当用一切的荣华富贵许之,若是遇到了秉性清高的人,便用所谓的知音难寻等传统忽悠人的法子感动之,说什么男人志在四方,天下为公者应如是,那她是谁啊,是寰宇中的一份子,也就是所谓的天下之人,不应该将他们的毕生所学奉献斗给能赏识的人嘛?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但说白了,她这是在偷师呢!
——偷人家的武功。
如此才能不断精进自己的武力,让自己一直处于武学的前沿,并保证是最新的武力值排行榜上的佼佼者或是一个永不下榜的传说。
还真是颇有“心计”呐她!
心计就是,杞国至今都没有世子可以担当大任,真正能打仗的人才又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也无非出了个饶凛大将,又谋又武的,可以委以重任。
但战场嘛,毕竟不是朝廷,一帮善于口角生风的文官掀翻了朝堂也不见得会有性命之忧。
战场者,出生入死者也,要么死,不求生。
当然也不是诅咒饶凛啊,只是万一某一天,不凑巧的,他为国捐躯了呢?岂不就是后继无人了?
所以她才着急的嘛!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她这是国王不急公主急,说是为父王分忧倒也不精准,而是说为自己心中那份没来由的杞国国祚而绞尽了脑汁,都说她这是一腔男儿心钻进了个女儿身,愣生生是把一个世子该为国家操心的事情都给做了,真是闲的不行。
不过杞王也并非是对此没有意见,同样是早就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经常去出门霍霍别人了,他是个传统思想的人,自当认为女子应以文德为先,而不是武德在前。
可在这二女儿在七八岁的时候在宫里初见饶凛对着面前大她十一岁的小将一句“兄台,你我何不切磋一下”时他便知道了,“之乎者也”一类的文辞应该离这比猴子还能蹦跶的闺女远去了,也知道自己比拟着暗香去教导她,渴望她成为一个温良贤淑的理想公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呜呼、哀哉啊……
杞王抚了抚胡须,满脸悲恸,仰天凄哀。
要不是这丫头她也从未在外面惹过事,或者说她即便惹了什么事都会自己化解,不用让他头疼,去替她摆平,那自己也是绝不会让她去这么闹腾的。
“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出宫去跟人约架,成何体统呢?”老王对他的宝贝道。
虽则自己也管不住她,但山人自有妙计,一声王令召之即来,让其成为自己的眼线,随行跟踪而去就是了,而那眼线毫无意外的就是饶凛小将了,因为除了他能跟得上她的速并在遇到危难时援手一下之外,其的人呵,真是不说也罢!
不拖累她就是万事大吉了……
故而每每秦鸽出行时,都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是一直有饶凛跟在她的身后暗暗跟着。饶凛此举一是在奉行王命,按照杞王所说的,暗中保护;二来则是为了一抹,自己在十八岁时早已心中被某女撬动的铁汉柔情。
那个时候他是刚刚进宫的侍卫,在跟着其他侍卫玩闹的时候出招利落,把他们乒乒乓乓地一下子全都撂倒了,秦鸽恰巧看到了此幕,便挑中了他来做自己的师父。但除非有非自然力量的加持,否则任是秦鸽再怎么地努力练功,也不可能在七岁的时候就打得赢他吧?
绝对力量就在那摆着呢!
但秦鸽来劲儿了,硬是要把他打趴下、打服了、打怕了……
否则决不罢休。
彼时的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在跟着他修炼武功时也是各种不怕摔、不怕打,饶是全身都被打得青紫交加,没有一点公主原本该有的芙蓉姿貌,也都没有说个疼字,更是没有放弃过对武学的追求。
那么他如何知道的?
这里当然说的是饶凛这人了。
呵呵,说到底,虽然表面上为师徒,但终究是男女,还是有些微妙的感受的,毕竟小时候平板一样的身材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凹凸有致,那他们练武时身体又经常性地亲密接触,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么讲倒不是说饶凛不怀好意,他也是个对武学痴迷的人,若是没有全神贯注地对武学的精研是不会在年近二十岁练到那个高度的,但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婚姻大事就这么一直被耽搁着,明明该是有良妻暖被窝的人,却一直睡在梆硬梆硬的军营板上,又怎会知晓“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好处呢?
他当然有个没有接触源的原因,毕竟自己身边都是男人嘛!
可也有他自身性格的原因,就是总对这种男女的关系比较迟钝。
唯一明白的那次还是和秦鸽有关。
是时,秦鸽跟他切磋得火热,导致旧伤复发,血液浸湿了胸口,她觉得一阵疼痛,也没有说什么,便私自到旁边的屋子里换药去了。可后来饶凛见她迟迟不归,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便前去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走到窗外时便从窗户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子胴体。
登时,晴天霹雳,全身僵住!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公主不但是身份有别的,也是男女有别的,过去她的年纪还小,自己正值青壮年,摔来摔去的倒也没有注意什么,就忽视了这种性别的不同。现在年纪大了,她也发育了,而自己怎么还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给摔来摔去的呢?
他当时脑子混乱不已……
秦鸽受了伤不说,恐也是担心自己会给她放水,这绝非是她一个求强者的意愿。
她明明身为一国公主,琼枝玉叶的,却甘心跟自己这样一个的粗汉天天地勾搭在一起,没有一点架子,实属难得;她明明又身为一个女子,柔柔软软的,却从来不因修炼武功的辛苦而叫过累、喊过疼,这点就更是难得了。
所以自那次之后,他对她就再也没有了一般的心思,唯剩下自己那点见不得光、也永不会让它见光的萦情,但是终究埋没于心口,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也是令人心酸。
……
话说饶凛在跟踪她的时候,有时也会被聪慧的秦鸽发现。
她不喜欢被监视,所以常常在半路就换了个着装打扮,搞得跟细作或卧底一样,只为了能够甩开跟踪自己的人,若是被发现了就接着换装:什么老媪小孩啊、公子佳人啊、工匠学徒啊、走马镖人啊……可以说各种人士的各种打扮她都尝试过了。
继而饶凛过去的八年,便是在老鼠与猫的追逐游戏中与她建立了革命式的感情。
有的时候饶凛也知道自己在,她玩的不痛快,便故意离得她远一些,不被她发现。而秦鸽则自豪地以为自己一路过关斩将得顺利是因为自己人际关系处理得好,或是自己的身手如飞燕游龙,逃得比较快,殊不知那都是饶凛一直在为她善着后罢了。
于是这次依然如此。
前面的秦鸽走得慌张,后面的饶凛追得匆忙,但总在视线中掌控着便是。
再回到比武招亲的擂台上——
只见那些庸俗之辈打来打去的真是好生没趣:怪招频出,不对路数,夸张做作,实际上一点都不经打。她本来是满心欢喜地来,觉得有这么个舞台让她可以挑选挑选武才倒也挺好,省着她再四处奔走得那么辛苦了,不料却耽误了好一阵的功夫,实在是败兴无比。
可刚要走时又发现:诶,怎么打来打去的最后胜利的却是一脑脑满肠肥的好色之徒呢?
于是台上一呼:“还有谁不服?”
台下则嘘声一片:“噜噜噜噜噜噜~~”
然而再放眼满场,还是许久都没有一个真正的勇士站出来。
秦鸽见状,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霹雳飞去,旋转了数圈便上了台,她心里想着虽然自己不能行闺房里的那等事,但怎么着也不能让这等色鬼耽误了人家幸福啊!长得不行也没什么,毕竟是男人的嘛,可也别那么猥琐不是?
进而她抱拳作揖,循规礼节。
对方不礼,见她身子骨矮小,心里就早已小看了她七八分,然后就是左勾拳有勾拳、有模有样地瞎抓了过来。
秦鸽看在眼里,负手而立,岿然不动。
无声之中却早已将对方的招式在眼界里变换了出来,继而导出了下一步的走向——原来那家伙的招式变化不过形矣,实则内功根本未到家,于是她闭上眼闻之,听之,感受之……又凭着感觉在恰好的时候出招破之,一顿顿的连环拳掌打去,连腿脚都没有用上,就招招命中了对方的身体,将其狠狠地打到了擂台之下。
胜了!
然后就是台下的欢呼,雷鸣般的掌声……
她忻忻得意着,美滋滋地以为又为大家表演了一场武学的教授课。
台上再问:“还有不服的吗?报上名来!”
她自认为刚才那行云流水般的招数不会再有傻子来挑战了。
但命运即是如此,有的时候平庸者,遍地也,打来打去都是些俗常的套路,有的时候两厢遥距,两个不相识的人却偏偏会在同一个时空点相逢。
——即是针尖,对上了麦芒。
于是某个家伙也没打个招呼,自带着一股强者都有的傲气,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擂台。
他也微笑作揖,合乎着礼节。
秦鸽眼光熹微,眯着,不正瞧他,只想着自己打了太多的沽名钓誉之徒,除却自己的师父饶凛打得有点费劲外还没有什么人被自己正眼瞧过呢,更何况在这么个偏乡僻壤的小地方又能出什么龙和凤?
还能遇见高手怎么的?
可突然间,针尖挑弄了麦芒的一撮俊发,麦芒勾掉了针尖的一条红绫。
红绫落,长发散,女子姿容尽显……
场下惊呼:“诶,这怎么是个女子呢?”
秦鸽下意识地用手笼住了头发,眼色却放在了那人手中的红绫上,顺着红绫移上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既惊讶又淡定的脸,而那,仿佛是专门来克她的青云之巅。
于是这一刻,天起风了。
命运之轮也开始拐了个弯,似乎要带着她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滚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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