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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113章:夫鹭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个亡国公主啊?

        听说是灭族,挺惨的。

        而且在来的路上还听说自己不在的四年里,宋漆和一个新入门的女弟子关系打得火热,想来就是这所谓的司命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赶紧离开了通讯阁,经过多方的打听和寻找,终是在绿萼峰的后山厨房里找到了宋漆。

        彼时的宋漆脸跟个黑炭似的,她还以为是大白天的遇见饿鬼了呢:“你、你是……宋师兄?”

        宋漆咳嗽了一阵,挥了挥眼前的烟:“诶?师妹,你出关了?”

        “真的是你啊!”赵离头一次见他这么不修边幅样子,好像看到了未来的家庭煮夫,一时忍不住就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宋漆端着个碗,指着它道:“先不说了,等我把这甘露粥给司命送去后咱们再聊哈。”

        “诶等一下。”赵离叫住了他,绕到他的面前,楞眉横眼地瞄了瞄那碗冒烟的粥后二话不说就给夺了过来,然后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了下去。

        “师妹,你……”

        赵离一饮而尽,还故意在他的面前把碗倒置过来掂了掂,表示粥已经被自己消化干净了,一点都不剩了:“你竟然会给新来的女弟子煮粥?我都没有这种待遇,她怎么能有呢?说!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这……你说的什么话呀?”宋漆无奈,“那可是你的新师妹啊!还有,若你也真的想喝粥,等我给她送完后再给你煮一碗便是,可你怎么……”

        “我怎么了怎么了?”赵离闹起了别扭,似是满脸狰狞,要飙起眼泪了,“我不就是先喝了这一碗,然后让你再给她煮第二碗嘛?再说这些东西交给门中下人做好了,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呢?难不成……难不成门中人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什么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哼!还在骗我!”赵离跺了下脚,“他们都说你有了新欢就……就忘了旧爱!”

        “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宋漆觉得她是莫名其妙,也没有计较太多,而是擦了擦脸,准备再熬第二碗粥,“好吧,既然你都喝了,我就不跟你再掰扯这个了。”

        赵离却一把拦住了他的动作,将自己在通讯阁收到的那封青鸟信笺展示在了他的眼前:“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什么,为何你会去偷偷地调查她在云端大陆的族人呢?”

        宋漆一惊,连忙堵住了她的嘴:“这封信怎么回在你的手里?”

        赵离从他手掌中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还~~没回答~~我呢……”

        宋漆连忙松开了手掌,将她给解放了出来:“好好好,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但你可别到处去乱说啊!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寻苍门里知道的应该没有几个。”

        赵离的眼光炙热,不时中又飙出了一丝恨意,仿佛眼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花心大萝卜一样:“行行行,你说吧~~”

        “其实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宋漆道,“四年前你被关禁闭后,偶然间,我见平师叔匆匆忙忙地背着个人上了太虚峰,觉得很奇怪,就跟他走了过去,然后在门外听到了他和师尊的对话,也就知道了原来背回来的人就是那江国国破后幸存下来的荼蘼公主。”

        赵离委屈巴巴的:“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宋漆无辜地道,“哦,喏,你也读了这信里的内容,当初她几番闹自杀,为了让她有些生存的欲望,我便暗自替她打探了起来,看看云端大陆上还有没有些她的亲人。私以为若是有的话,也或许能让她好受点,不至于老想不开了。对了还有,既然她都已经改名换姓了,并且来到了山上成为了你我的师妹,那有关于她的那些过往你就烂在肚子里好了,知道的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你保证?不是有点什么……别的?”

        “能有什么?”宋漆一本正经地道,倏而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难堪,便尴尬地转过身去,不再瞅她了,“另外,我为什么要跟你保证这个呢?真是奇了怪了……”

        “那我……我……”赵离脱口而出就想说些自己关心他的话,未料身体一抖,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太肉麻得好,便回忆起了之前的星芒,“我就想问问你嘛,但你得老实交代啊!”

        宋漆不语。

        赵离只好自问自答道:“那你为何后来都不去否极峰看我了呢?”

        宋漆依旧不语。

        “你说啊!快点嘛!”

        宋漆只好蹲下身去,拾起了柴火,开始了新一轮的煮夫工作:“这我就回答不了你了,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那就去问问你那师父好了。”

        “哎你……”

        ……

        就这样,赵离从回忆中渐渐走了出来,顿时感慨万千,并且一想到宋漆不在山上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度日如年,所以她也不想忍了,很多的同门都借由追捕一事下山去了,鬼知道他们下上去有没有接着公务游山玩水,而对比下的自己却留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简直是浪费时间!

        于是“蹭”的一下,她站起了身来,紧紧蹜蹜地就往朝阳峰跑去了。

        此时的朝阳峰,风和日美,郁郁葱葱。

        但这山峰上的光度也实在太过刺眼,找个人不太方便,她找了好久才在高建堂的屋子外看见了他,只见那俊迈的师伯正在窗前的桌上弄着笔墨,她也没有多想,赶紧作揖,打了个招呼:“拜见-师-伯!”

        “哎呦喂~~”高建堂被吓了一跳,本来刚蘸完墨汁要写字呢,却被她这么一吓沾脏了宣纸,可叹自己又要重拿一页、重新下笔了,“你这丫头啊……真是的!从来都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不甚稳重,长大这么大了你也该改改性子了吧?”

        “我才不要!”

        “哟~~成吧,我也不与你说教什么了,反正你天天有你的师父对你耳提面命的,无需再多我这么个烦人精。你师伯我呀已经有四个徒弟了,可再也没有那个心为自己添加什么烦恼了。”高建堂换了一张宣纸,预备开始重新提笔,转而又回过神来,疑虑起了她的来意,“话说今日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朝阳峰了?”

        赵离趴在了悬窗上:“师伯啊,其实……其实我有一事相求,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啊?”

        “什么事?”

        赵离撒气了娇:“哎呀~~你先答应我再说嘛……”

        “你先说一下,我才知道可不可以答应你啊!”

        赵离心想这师伯可真固执啊,又自带着一些成年人的城府,便继续绕着圈子跟他对起了阵,道:“对师伯而言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你肯定是不会为难我的,对不对?”

        高建堂摇摇头,终于落下了笔:“好好好,算是我服了你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借师伯那夫鹭一用。”

        “呃……这个嘛……”

        “怎么,不行吗?”赵离皱起了眉,还以为他会痛痛快快应承自己呢,“我看师伯平日里也没怎么带它飞啊,反正夫鹭在山上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借我一用呢!”

        高建堂思忖片刻,不解地道:“可是赵离,我不明白你突然要借这夫鹭究竟所为何事啊?”

        赵离顿支支吾吾了起来:“哦,那个……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的师伯,前几日宋师兄下山去了,但听说那一人一鸟都受了点伤,我就想飞过去,看看他们!”

        高建堂一听更加困惑了:“这不对吧!我怎么在通讯阁听到宋漆受伤的消息呢?”

        “嘻嘻,被你发现了啊哈哈哈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哈……”赵离的脸色大变,觉得自己简直是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毕竟高师伯也是消息极为灵通之人,现在扯这种谎话不是在掩耳盗铃吗,“其实是这样的吼,是那个宋师兄啊!嗨,师伯,你知不知道那个宋师兄总是仗着有个郎奇大鸟一声不吭地就飞了出去,让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啊?其实我也想下山去完成师门的任务,奈何我身边连个飞行坐骑都没有,终究是双脚难敌人家的一双翅膀,哎!可怜啊可怜……”

        “吼,原来还是宋漆的事啊!”高建堂付之一笑,尤其是对于赵离这种女儿家的想法心里跟明镜似的。

        赵离发了攻势:“那!若师伯你答应借给我,待我归来之后就给你的朝阳殿打扫一个月,如何?”

        高建堂摇了摇头:“这里有的是门人打扫,用不着你的。”

        赵离又道:“那我就给找班师兄给夫鹭要好多灵丹妙药,好好地犒劳一下它,行不?”

        高建堂道:“那也不用啊,它最近的伙食还不错,要是吃得太胖,会飞不起来的。”

        “那,我……我……”赵离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极尽了脑汁,最终低首看了他桌上的文房四宝,这才有了些思路,“那我就替师伯你研一个月的墨,哦不,一年也行!还有,若我下山之后途径了温国便托我阿爹给你带来这世上最好的笔墨纸砚,你看,这样总算是可以了吧?”

        “呃……听上去倒是很诱人。”高建堂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指了指桌上的信件道,“其实吧,赵离,不是师伯不想借你,只是你不知道最近这云端大陆的线人送来了消息,说最在近弃州之南出现了一种叫獠面兽的怪物,那怪兽的繁殖速度奇快,吃了很多羊群,打破了生态平衡,令弃州牧人的处境非常之艰难,所以,我应当不日就会下山去了吧……”

        赵离急了,将身体扭成了个麻花:“你倒是借不借我嘛~~师伯?”

        高建堂思忖了一会儿,未久,终于打定了主意,指着外面岸边那正在低头汲水的夫鹭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借它于你。但你也知道夫鹭乃是一上古神鸟,通常这类有能力的鸟儿性格都比较烈,跟你似的,呵呵……所以,到底能不能叫得动它为你所用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太好了,多谢师伯!!!”

        赵离兴奋不已,转头就眉飞色舞地朝着那不远处的大鸟奔去了。

        夫鹭本是一经历过许多大事的端庄妇女,按理说,没什么天塌地陷类的灾难很难让它惊恸半分,但眼见那抹绿色的身影如疾风骤雨般袭了过来,再沉得住气的它也禁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于是赵离一把拽过了鸟头,本想学着宋漆那样跃得潇洒一点,无奈自己的腿还是有点短了,这夫鹭又对生人不太服气,所以她折腾了半天才艰难地爬了上去。

        瞬即,起飞——

        面对着天上的丽色,万里晴空,赵离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踢着鸟肚子,还疯狂在空中指挥着方向:“往这边走,往这边走,诶对对对对对,这边走……哎不对不对啊,夫鹭,你走错了,是往那边、那边啊——!”

        这突然间的换了主人,夫鹭本来就有点不适应,这下又暗暗地被惹毛了不少,虽说它的性情不像自己的儿子那般不羁吧,但隐隐之中也梗着一股劲儿,就不想按着她指的方向走。

        片刻后,大鹏挥翅,终于飞到了峰脚处。

        眼界中似乎有一黄一藕色的人在下面走动着,赵离很快就认出了她们,便夸张地招了招手,大声呼喊道:“嘿,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天上!”

        浦芝芝、银素二人抬头眺去,从刺眼的阳光中用力一瞅,只见那从仰角庞然而来的大鸟正是骑着夫鹭的赵离,不禁神色一惊。

        赵离慢慢地降了下来,落在了二人的眼前,低势盘桓着:“哟~~你们怎么来了?”

        “没想到师妹也在这啊!”银素嫣然一笑,宛如温文尔雅的淑女一样。

        “所以,你们是怎么来了嘛?”

        “哦,是这样的,去年年底司师妹逃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开了往生锁,导致数以千计的鬼魅都从下关谷逃了出来,所以我就和战师兄一直在山上,帮着太师伯收拾着这个烂摊子。”

        浦芝芝也好奇了起来,侧首问道:“那卞师兄呢?没跟你们在一起捉鬼吗?”

        银素道:“是啊,有卞师兄在的话情况肯定会好点的,但卞师兄本身就是通讯阁阁主,平时较忙,再加上蓝古之境鬼魅丛生,他很早就去西部大陆安抚它们去了。”

        “又下山去了啊?”浦芝芝双手抱胸,对同行的银素埋怨道,“可是银素啊,我找你都找了无数次了,你到底何时才能忙完手里的事情跟我一起下山去呀?”

        银素无奈:“我也想啊,但是真的在忙嘛,根本就抽不出身来。”

        赵离不解,对浦芝芝问道:“怎么,你不帮一下银师姐吗?”

        “帮什么帮啊我?”浦芝芝翻了个白眼,“我善于易容术,难不成要我给那些鬼魅都画个妆吗还是怎么的,有助于它们窜逃?”

        赵离一时语塞,也在心里给她翻了个白眼,不过银素的手里秉着一盏红色罩子灯,一闪一闪的,晦暗又血腥,她便先将注意力都放到那东西上面了,而不是跟浦芝芝回怼过去:“诶,这不是太师伯的奈何灯吗?怎么在你的手里?”

        银素低首看了看,“是呀,这的确是太师伯的灯,是用来困住鬼魅的,但由于鬼魅们太不受控制了,很多时候我都得用琴声来安抚一下它们,所以太师伯就先把这灯交给我,代为施用了。”

        “原来如此。”

        银素点点头。

        随后,赵离又好奇地往前伸了伸脖子,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奈何灯——只见那盏灯里有不少幽灵态的生物怒气,如同带着尾巴的萤火虫,窜来窜去的,它们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也不知是更亢奋了些还是更痛苦了些,“呼”的一下激越了起来,声嘶力竭得如是阴间的罗刹一样,吓得被赵离连累的夫鹭一哆嗦,鸟头就这么不受控地直接怼上了那奈何灯。

        继而“砰嚓”一下,灯被撞到了地上。

        口子开了,得到自由的鬼魅们从里面乌拉拉地钻了出来,一飞冲天,竟又四散逃走了。

        登时,漫山遍野都被穷凶极恶的诡叫声覆盖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如刀刮瓷器!蜩螗羹沸!尖锐得让人想死,就像是囚禁了千万年的冤魂终于自由了一样,满面冲击而来的压迫感让夫鹭也难得地失去了冷静。

        “诶诶诶~~”

        赵离紧紧抓住了夫鹭的脖颈,试图稳住重心,但夫鹭还是一个趔趄地把她摔了下来,然后就惊惶失措地往朝阳峰的峰顶飞去,不再复返。

        “哎呀!我的屁股哦~~”赵离在地上叫苦连天的,这一幕简直像极了郎奇曾经在她身上受的气,也算是一种子仇母报了。

        银素见状,赶紧从头上摘下来一箜篌状的玳瑁发夹,施了几句秘诀,那发夹便变成了高高大大的偏听琴本尊,接着她又往地上一坐,开启了收鬼的战斗模式。

        于是琴声幽幽,绝然而起……

        无论速度还是曲风都不像之前给宋漆治疗头痛时的那般悠扬、柔和,而是一反常态的激烈和强硬,就像是在打仗一样,声音巨大,五雷轰顶。

        只见她三根四根地弹奏下去,便如同金鼓喧嚣一般勾起了那些鬼魅的神经;再几个速速的扫弦,鬼魅便由最初的兴奋状态变成了跼蹐不安的状态;然后又大把大把地狂拨起来,它们便只好蔫头蔫脑、畏畏缩缩地钻回到了奈何灯之中……就这么经过一段时间的疯狂剥削,纵是再意识强大的鬼魅也经不住这等幻力的锤打了,只好收起了原本嚣张的嘶鸣声。

        此时三人抬首望去,视野内的鬼魅已被降服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了?”浦芝芝问道。

        银素将偏听琴收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道:“一半一半吧!剩下的应该都从朝阳峰逃走了,飞往了其它地方,只是我比较担心可能有些意识力强大的已经突破了寻苍山结界,往云端大陆上逃去了。”

        “那不就糟了?”浦芝芝也发起了愁,“这些鬼东西一旦逃到了山下,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呢!”

        “是呀。”银素低下了头,终于认清了现实,“算了,我本来是打算将重点都放在寻苍山上的,但现下看来不下山是不行的了。”

        “真的吗?”浦芝芝大喜,“你终于要和我一起下山去了?”

        “是。顺便再加上司师妹的那件事。”银素点了点头,“不过我得先回禀了太师伯和师父后才能确定到底要不要跟你一同离开。”

        浦芝芝开心不已。

        “我也要去!要去!”赵离凑过了脸来,见有了同道中人,简直是比丢了那夫鹭还要开心!反正夫鹭的收归失败了,余年早已下山,就算他还在山上呢,也不可能跟自己再次同行而去了,那她便盯上了眼前二人,想着务必要抓住这一机会,“那你们也带我一个呗?”

        “你?”浦芝芝嫌弃地道,“呵呵,算了吧!方才你那壮举我们可都看见了,要是带你下山去还指不定会怎么乱呢!”

        “你也别小瞧我哦!”赵离神气不已,“恕我直言,你们可都是修奇术的,本就与‘寻人’、‘抓鬼’一类的事情专业不对口,到时候要是白忙活了一场,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们啊!”

        浦芝芝嗤之以鼻:“怎么,你就专业对口了?天天看个星星看个月亮的倒把你看出优越感来了?”

        赵离双手叉腰,跟泼妇骂街一样冲她发起了牢骚:“那也总比你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老对着个镜子臭美强!”

        浦芝芝一听,气得简直要头顶冒烟,她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所坚持的事业呢?

        于是她从袖口里拿出了那面精致的黄镜子,怒道:“镜子?你看好了赵离,这是招揽镜啊,不是什么你在民间就可以随意买到的普通镜子!不说别的,就往你眼前这么一放,是人是鬼它都照着清清楚楚的!另外它还能照出某人暗藏的祸心呢,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下山吗?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啊,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赵离也不甘示弱,直接摆出了个指头聚拢的手势,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然后摇着头,挑衅了起来:“哎呀~~我说师姐呀~~你知道吗,我就这么掐指一算呐,便算到了你此生的姻缘它不在白鹭峰啊!诶等等,待我再算算、算算~~哦,我知道了,不过有点奇怪啊师姐,你的姻缘怎么会在这朝阳峰呢?”

        “你……”浦芝芝气愤不已,后来又震惊一脸,来回看着银素和赵离,“这……这怎么可能?

        二人针锋相对的,谁都不想示弱。

        但其实明里暗里的都知道对方指的‘祸心’和‘姻缘’指的是谁,就是不挑了明说。

        银素倒是想拦住他们的“勾心斗角”,可敦厚如她,怎么能拦得住这两匹杀疯了的野马呢?

        “按理说战师兄此刻在下关谷不在山上,其他的法部同门都下山去了,那这朝阳峰上还剩谁呢……谁呢?”赵离故作愁态,眉毛皱得简直能压死一万只蝼蚁,“我刚从朝阳殿出来,此刻唯剩高师伯还在,浦芝芝,你该不会是对我们英俊潇洒的师伯有所觊觎吧?那可是比你大了十多岁的长辈啊,要是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背德犯上嘛?哈哈哈哈哈……”赵离的话音刚落,就笑得五官成了一张千层饼,之后也没顾及浦芝芝的反应,便往更远的地方跑去了。

        “你……你……你个口无遮拦的疯婆子!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法无天啊!”浦芝芝气得肝肠俱损,整个一风中凌乱的状态,“死赵离!臭赵离!简直是……气死我了!!!”

        银素见状,只好颠颠肩,两手一摊,表示对她们的争执非常无奈。

        这下好了,要是一同下山去了,三人的旅途还真是和平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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