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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途中见闻


自从在那个世界没有找到领路人,也看到了另一面,百姓的苦楚后。常钦在没有进入任何世界了,他内心有些难受,还不太能够接受他看到的一切。毕竟十来年的生活里,他的世界都是幸福快乐和平的。
  他有些怕了,怕自己的幸福的生活,都是建立在百姓们的痛苦中的。但冥冥中他又感到,自己的生活确实是在百姓的痛苦中,开出的花朵。
  常钦想:“也许,我应该想怎么改变,可是我该如何改变呢?自己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王子,并没有任何权利,我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是父皇母后的给予。大哥也为我遮挡了一切的黑暗,可如今  ……”
  如今,他应该长大了。
  常钦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很茫然。现在他只能修行,先把修行给做好。再想别的吧!
  尽管有济世的想法,可是没有能力和智慧,也只是徒劳。而且常钦并不了解他们世界的情况,就连日月胜朝,他也不了解。他很少到外边走,对整个皇朝一无所知。
  “我的眼界、见识实在太窄了。就像是被圈养的金丝鸟一般,大家给我看什么,我才知道什么。但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我修行成神,为了身体健康。可成神之后呢?我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怎样做才能真正的成神?也许,这就是师父让我下山的意义!”
  常钦走了几个月,本来北俱芦洲离天拢山并不远。以他现在的脚程几个月就能达到。当时常钦一路走来,还搭过别人的顺风车。说来也奇怪,明明北俱芦洲离天拢山那么近,但来桃源村和登山者,少之又少。
  像常钦碰见的那两个修者,更是极少,也许是它整个皇朝的王权固化,整个修行阶层也一样。所以对于真神,他们是尊敬的,但不一定要依附,他们以为真神会管制他们,他们更喜欢独立。
  常钦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哪个王朝,穿着和日月胜皇朝都有些像,但不是日月胜皇朝,因为他们的语言,调子有些高,而日月胜比较平。他进入的地方是一个小镇,一个在水上的小镇。
  他带着满身尘埃,走到了这里。身着布衣,脸也有些脏兮兮的。他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些天黑了,他四处转了转,都没看到客栈。于是他就在一个屋檐下坐着,天突然下了点小雨。
  “吱嘎”一个开门的声音,让常钦回头,原来这里有人住?他还没有站起来,就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小伙子,你是外乡人?”
  常钦点点头,老者说:“你等一下。”说完又关上了门,门似乎有些不好开关,总是吱嘎吱嘎的,给人的感觉有些森然,尤其是在这个夜晚。
  “吱嘎”门又开了,老者颤颤巍巍的端一个碗出来,上面有两个饼子。一边拄着拐棍,依着拐棍老者蹲下来,把碗递给常钦说:“孩子,饿了吧,吃吧!”
  常钦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不要,肚子在空旷的夜里响起来。他脸一阵通红,老者嘿嘿的笑了两声,把碗塞在常钦的怀里说:“吃吧,我去给你倒一碗水。”
  他看着老者的身影,感觉他走路都有些不稳,仔细一看,他的脚受了伤。常钦没有看清老者的脸庞,但他的手又大又粗糙,上面爬满了沟壑,还有一些伤疤。
  常钦啃着饼子,不一会儿老者拿了一碗水过来。常钦也喝了,他感叹这个老人真的很好。看那身衣服,满是补丁。老者在旁边看着常钦吃完后,说:“小伙子,我带你去隔壁睡吧。”
  “老爷爷谢谢您,但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隔壁是我儿子的房子。”
  “那,我会不会打扰他。”
  老者说:“不会,他不在了。”声音很轻。
  “对不起。”常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老者笑得很慈祥,但眼神里有些常钦读不懂的痛说:“没关系。我儿子走的时候,也似你这么大。”
  “他…”常钦不好问。
  老者说:“他啊,徭役身体没扛住。”
  徭役,这对常钦是一个很陌生且遥远的词。他甚至不知道徭役要做什么,但听老者的口气,应该是很苦的吧!
  夜,掩住了常钦的懵懂。
  他进到一个不大的屋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的。这么没住人了,也没有霉味。床铺很窄,都不能翻身。被子上都是补丁,床单上也是。
  老者说:“孩子,你就在这里安心睡一晚,明天走啊!”
  “谢谢您。”常钦真诚的说。
  老者拍拍常钦的肩,语重心长:“不用谢,谁都有难处。”
  说完就蹒跚的走了。常钦许久都没睡着,满是老者那满脸皱纹的脸,这张脸上的苍老和风霜,无需解读,都看得一清二楚。常钦心很痛!
  尤其老者的儿子在他这个年纪,就死去,只剩下老人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常钦想:作为皇族,他能给自己的子民带来什么呢?他不希望给自己的子民带来痛苦,他于心不安。可在他看不到的那些年,是不是已经带来了许多痛苦呢?

  第二天,常钦走了。放了一瓶凡人可以吃的丹药。等老者给他送饭的时候,才发现人去楼空,一个玉瓶放在满是补丁的床上。他拿着玉瓶,眼泪大颗大颗无声的流着…
  常钦走出了小镇,又翻山越岭,终于走到了他熟悉的口音地方。而后才打听到,那个小镇叫悦水镇,是日月胜皇朝的边陲小镇,曾经是大黎皇朝的地盘。在一千年前,就归于日月胜。
  他一路走走停停,向皇城的方向走去。
  原来日月胜的百姓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富庶,除了那个老者。还有前些天给人浆洗衣裳的小姑娘,十一二岁左右,手上满手伤。她主动的喊着常钦:“客,要洗衣服吗?不贵,我洗的干净也干的快,我在仙师那里买了晾干符。您需要洗衣吗?”
  三文钱,两件衣服、一双鞋子。
  他还遇见了一个大娘,是个寡妇,带着自己的孩子。做手工活计,供孩子读书。可她吃的很节俭,就算这样。看到常钦,她都给了一碗清的像水的粥说:“孩子,吃吧!”
  她枯黄瘦弱,笑得很勉强,应该是很少笑。但眼睛里充满了慈爱,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她说:“你是出门找活的吧?和我孩子一般大呢!哎!多不容易啊!”
  常钦吃了那碗粥,悄悄的在她的碗旁边放了一钱银子。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资产了!一路走来!
  他走了,不知道那位大娘是什么神情,想必应该会笑了吧?!
  常钦一路走一路沉重。他到自己想做的事了!如果改变不了一朝,他可以先改变自己的国。
  这一刻,他想快速的到达皇城。他想去封地!常钦乐观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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