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终于坦白

林安安卷完头发，挑了两瓶香水放在鼻尖闻了闻，选了常用的一瓶喷洒在手腕。她伸手在耳后蹭了蹭，又伸进大衣的口袋放了几秒，拿起大衣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练英语。

        她的英语应试还可以，但口语非常差，她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这项弱点，但之前都没有真正重视过，现在越来越后悔。

        大门轻轻被打开，她转身望向门口，林宇哲走进来摘下口罩，笑着叫了她一声。

        他穿着宽松的大翻领黑色夹克衫，内搭黑色半高领毛衣和格子衬衫，下身穿着黑色休闲裤，搭配黑色板鞋。

        林安安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你剪头发了？眼镜呢？”

        “嗯，中午剪的，奇怪吗？”林宇哲挠挠头发，看着林安安。

        “不奇怪，很清爽。”林安安觉得这个发型更适合他，显得更干净阳光，“衬衫也好看。”

        林宇哲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衫，朝她招招手，“走吧，过去可能要二十来分钟。”

        “行李箱拿出来吗？”林安安拿起大衣起身问他。

        “等会回来再拿。”林宇哲摇摇头，走到门外等她。

        林安安换上黑色方头单鞋，穿上黑色羊绒大衣走出门。

        虽然两人独处了14天，但今天的感觉似乎又有些微妙，林安安站在林宇哲左边等电梯，悄悄又再往左边挪了挪。

        林宇哲微微转头，看见离自己远了一点的林安安，心里有些酸楚。电梯打开，他像往常一样用手挡住电梯门，让林安安先进。

        “你在这等会，我把车开过来。”

        电梯到达b2层，林宇哲往停车位走。陈暮出国前把车开回了上海，车位一直都空着，正好这段时间林宇哲的车有地方可以停。

        林安安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望着林宇哲走的方向，不一会，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她往后退了退。

        林宇哲伸手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推开，林安安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股干净的清冷香混杂着一丝烟味穿透她的口罩，她转头看着林宇哲。

        “我想开会窗。”

        不知道是混杂的气味让嗅觉灵敏的林安安不舒服，还是相似的空间让她的情绪又陷入病态，此时的林安安只觉得胸口烦闷。

        林宇哲打开两侧的车窗，阵阵寒风迎面扑来，他转头看了看环抱着双手看着窗外的林安安，放慢了速度。

        他试探着问：“是不是有烟味让你不舒服？”

        “没有，就是很久没有出来了，想感受下外面的空气。”林安安转过头笑着说。

        “那一会吃完饭，我们去走一走？”林宇哲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缓缓刹车。

        “也行，回来的时候去花园吧，我还去过。”林安安本想拒绝，但又担心两人陷入尴尬，她努力调整状态，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那边，我和暮暮上大学的时候常去，原来有家很好吃的泰国餐厅，后来关门了。”林安安指着左前方的商场说。

        “她好像带我去过。”林宇哲顺着林安安指的方向看去，“绿咖喱和冬阴功汤挺正宗的。”

        “嗯，还会送一篮虾片。”林安安很高兴找到了可聊的话题，“你去过泰国吗？”

        “去过两次，一次跟我爸妈去，一次陪我爷爷奶奶。”

        “真好，我一次也没去过。”

        “那等疫情好了，我们一起去？”

        一路上林宇哲给林安安介绍着世界各地好玩的地方，他去过的和想去的。

        “到了。”

        车停在一座花园洋房门口，迎宾员和泊车员快步迎上前。林安安解开安全带下车，点头对迎宾员说谢谢，走到一边等林宇哲。

        林宇哲把泊车号码牌放进口袋里，和林安安往餐厅里走，等候在一旁的服务员核对预订信息后，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窗边的位置，收起桌上的预订提示牌。

        林安安坐下来，摘掉口罩，对着为她拉开椅子的林宇哲说谢谢。她环顾四周，心想着不应该让他选餐厅的，这个氛围说不上来的奇怪。

        餐厅整体以白色为主，装修优雅大气，偏法式风格，每张餐桌上都放着一束鲜花，各不相同，他们这桌是白玫瑰和蓝绣球搭配松柏，窗外幽静的湖水周围泛着星星点点柔和的灯光。

        “你看看想吃什么？”林宇哲把菜单递给林安安，脱下外套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常来这吗？”林安安翻看菜单，轻声问他。

        林宇哲愣了一下说：“第一次来，同事说这还不错。”

        “那你要破费了。”林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她心想着看预订的位置可不像第一次来，这个位置是全餐厅视野最好的。

        “没事，你随便点，觉得好吃可以多点几份，带回去明天吃。”林宇哲说完，伸手握住口袋里的小盒子，犹豫了会又拿出了手，手指焦躁地敲打着大腿。

        林安安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因为明天林宇哲有早会，她坚持把他的酒换成了果汁。

        “安安，你要不要也喝果汁？”林宇哲听陈暮说过林安安酒量特别好，但看见她泛红的脸颊还是忍不住问她。

        “不要。”林安安摇摇头，心想着换一杯已经很亏了，餐厅又不退差价，再说味道也还不错，“都换了很亏。”

        林宇哲看着她坦率的样子，笑出了声，原本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不少。他身体往前靠了靠，双手握住放在桌子上，“安安。”

        林安安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宇哲紧紧握住双手，感觉心跳像是跑了万米之后的凌乱，他深吸一口气问道：“还要再吃点什么吗？”

        林安安看着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用了，我都吃饱了，这还有甜品。”

        “要带点什么回去吗？牛排要不要？”林宇哲在心里咒骂了自己千万遍。

        “不要。”

        吃完饭，林宇哲送林安安回家，车里的氛围比来时好了许多，林安安喝了酒会犯困，不一会就睡着了，林宇哲调低了音响的音量，把窗户往上关了些。

        “安安，到了。”

        林安安伸展着懒腰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林宇哲，“去花园吧。”

        他们两个在小花园里走着，林安安裹紧了大衣，李宇哲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担心太唐突，看着远处的小亭子，问她：“去那坐会吗？”

        林安安点点头，走过去用纸巾擦了擦凳子坐下来，摘掉口罩，双手插在兜里呼吸着新鲜空气。

        “安安，我去抽根烟。”

        林安安刚想叫住他，他已经起身快步走开，消失在视线里。

        她拿出手机拍着天上的月亮和周边的风景。这个小区环境特别好，尤其是绿化做得很有意境，有种宋朝园林的感觉。

        林宇哲走到拐弯处，站在小道边点了烟，他看着消散在夜空中的烟圈，心跳慢慢平缓下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但就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转身探头看了眼正在玩手机的林安安，快速抽完最后几口，掐灭了烟头丢到垃圾桶里，他恨不得把自己也塞进垃圾桶。

        “你这烟瘾也太大了，前两周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会抽烟。”林安安看着走来的林宇哲，皱着眉头说。

        “不是，我就是偶尔抽。”林宇哲把口袋里的半包烟递给她看，“这包烟都快一个月了。”

        林安安耸耸肩，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能说他，无奈地笑了笑。

        “安安，我有话和你说。”林宇哲知道今天再不说就晚了，他鼓起勇气坐下来，看着林安安，“我叫林宇。”

        林安安看着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改名前叫林宇。”

        “是，我初中改过名字。”林宇哲挠挠头发，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打了无数遍的草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安安放下手，身体往后靠，盯着他的脸看得皱起了眉头。

        “五年级下半学期，我转学到你们班，待了一学期。”林宇哲拿出手机，翻出年级合唱比赛的照片递给她看。

        林安安挨个看着照片的同学，终于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他。

        “那你不早说！”林安安瞪了他一眼，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也在笑自己，竟然还以为他要表白，“逗我玩呢？那么久才说？”

        林宇哲慌忙解释：“不是，我原来以为你能认出我，那天我来拿u盘一眼就认出你了。后来想和你说来着，但又想万一你能认出来呢，然后到你给我过生日那天，你还没认出来，我本来要说的，然后你让我许愿，再后来，我担心你会生气，怪我一直没和你说，然后就一拖再拖，就晚了。”

        “那还是怪我啦？没认出你？也没给你机会说？”林安安看着他一脸无辜慌乱的样子，故作生气，“陈暮也知道是不是？”

        “没有，她不知道。”林宇哲以为林安安真的很生气，彻底慌了，端正了坐姿，认真地看着她，“我之前就只听她说过大学有个闺蜜，也不知道名字，是上次因为u盘，她拉了群，不是介绍了你的名字吗？我本来想问你来着，那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就想反正能见到面，那见面再说也不迟，然后过来拿u盘又忘了摘口罩，时间那么晚了，我看你又躲在门后，就没说了，所以第二天又找了你，接着就隔离了……”

        “好了。”林安安笑着伸出手，“很高兴再见到你，林宇。”

        林宇哲看着时隔十六年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手，轻轻握住，“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安安。”

        一阵冷风吹过，林安安快速收回了手放进口袋，裹紧大衣看着他。相处了半个月，这点默契自然还是有的，林宇哲和她说：“太冷了，回去吧。”

        林安安点点头，她站起来，看着起身的林宇哲，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地打了一拳。林宇哲揉揉胳膊，看着往前走的林安安，大步向前，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女孩子的头发，是不能乱碰的！”林安安停下来，抬头瞪着他说。

        “知道了。”林宇哲说完大步向前跑，转过身歪着脑袋朝她吐了吐舌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凶悍。”

        林安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觉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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