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降

时间回溯到十分钟前，当时村子有轻微的震动，恢复部分记忆的陈福生敏锐的感到危险即将降临，他当即就带着陈冉离开弄堂。

        他回到北房背上他“媳妇”，带着陈冉走到街上一家一家的喊。

        “大家快离开！有地震！”

        他的邻居们本来也察觉到不对劲，当颇有名望的人站出来时，他们都做出了决断。

        从众本能使张大娘和李师傅在此刻也顾不上之前的嫌隙，带着三小跟紧了陈福生。

        很幸运的，他们在这个恍若天灾的巨大裂缝撑开之前，离开了事发地。

        一共十几户人家，陈家两口、张大娘一家三口、李寡妇和她三个女儿、杨家三口……此刻，他们都惊魂未定的集合在村子里的一个空旷的广场。

        等稍微安定下来，这里立马浮现出浓浓的压抑、悲伤、难受等各种负面情绪，仿佛一张以负面情绪为底色的灰色图片。

        很多人的房子都是好几辈人的心血，虽然这些房子依然简陋、破旧，但它们记载着代代人的回忆。当它们真的猛然的被那道仿佛天堑的巨大裂缝吞噬的时候，他们还是后知后觉的感到痛苦。

        很多时候，一件物品握在手上很常见的时候，大家并不会觉得它珍贵，猛然失去的时候才会难受、不适应。

        有很多人已经发现在陈福生背上的陈家媳妇状态有些不对劲，就连张大娘也几欲开口询问。只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也许是有些心慌、也许是来不及在逃亡中询问。

        他们看着远处，那道毁灭性的沟壑赫然横着划开了几乎整个村子，原本，那里是他们的家。

        “还好跑得快，不然都没有机会心疼房子。”有些人如是想到。

        在他们心情都比较低落时，十几个举止姿态都不凡的人带着五十多个村民向他们走来。

        事故发生的前五分钟之内，特级小队队员们已经提前疏散了大部分村民，而位于裂缝中心的村民们竟然都幸运的避开了危险，提前进行了“自我疏散”。

        “你们的决定很正确，接下来在这里不要动，无论发生了什么。”

        一个红色头发五官像雕塑一样的男人语气柔和的对着一众村民们说道。

        陈福生背着一具他媳妇儿的尸体，牵着儿子。

        他看着眼前十几个不同寻常的人，心里的警铃响起。

        这种让他略微烦躁的感觉，在这几天的很多时刻都有过：就像他前天赈灾遇见那三个怪人的时候、就像他昨天下午看见邻居院子里蹲着的三小的时候、就像这次灾难出现的前一段时间……

        每一次，他都有一定的直觉响应。

        “我刚刚，又记起来一些事情……”

        ……

        时间拉回现在，无论是被疏散的、还是留在家里的村民，他们都再也听不见那凄厉而纷杂的仿佛万鬼同哭的撕嚎声。并且感觉丧失了害怕、悲伤、迷茫等负面的情绪……

        看守着被疏散村民的三人小队立刻就察觉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秘密？”

        一个颇为英俊大概一米八五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看着充满防备的三人，他缓缓开口。

        “我是寂然教堂的光荣城分区的副主教。”

        他展示了一个证明文件，上面有独属于寂然教堂的符文。

        他们三人微微示礼，在眉心、左肩、右肩各点一下以示尊敬。

        “寂然教堂，竟然也有‘秘密’方向的半神？等下，当我们怀疑这个村子有半神时，第一次回应我们求援的好像是：副主教？”

        心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对方很温柔的对他们说。

        “抱歉，我没有抓到那个小偷。”

        “什么？半神耶！”

        心里翻江倒海，小队队长希瑞尔蓝色的眼睛里泛滥着不可置信的情绪。

        “看来我们三次都没有追到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那小偷狡猾到可以从半神手里逃跑。”

        村民们都怯生生的盯着这四个外来者，众人可怜而提防的眼神让他们都有些不适。

        “副主教大人，我想知道，我反复确认过，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千人血阵’，为什么危险程度天差地别？”

        西瑞尔严肃而认真的询问。

        “大概因为，这个阵法本身是一个邪神部分意志投影降生的一个…额，容器。你们也可以理解为，这个阵法产生了变异。”

        副主教很好说话也很耐心，站在他身边越久，西瑞尔越感觉放松、平静，仿佛负面情绪在逐渐消散。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派出特级小队呢？”

        副主教笑的很温和，美如早就料到这次情况的非同寻常，由于占卜不出问题她心里总是悬着一颗石头，此刻虽然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并证实了她此前的占卜出了问题，但她还是放松下来了。

        众目睽睽下，这个一米八五左右的中年帅哥，在原地凭空消失不见，同样震惊的还有这些刚刚逃过一劫的村民们。

        “我又没有发现空间的振动……”

        小贝嘀咕道。

        ……

        裂缝撕开的深渊里，特级小队的队长和初步活化的阵法斗的有来有回，他每一剑都能击溃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每一枚符文的崩溃都会释放出无数的哭嚎声，于是越来越激烈的哭嚎充斥在他的耳边。

        他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同时他手上的剑不甘示弱，黑色的剑体发出幽幽暗光，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一个“z”型的痕迹斩过，那贯穿村子地底的巨大的红色阵法发出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哭嚎，仿佛一个无形的巨大生物把声带吼破了一样。

        一时之间，地面都沿着这条巨大的“线”向四周龟裂开来。村子里已经死掉的猫猫、狗狗、老鼠、小鸟们的尸体也轰然炸裂成肉块。冲天的浓郁黑色从“深渊”里弥漫出来，笼罩了天空，挡住了星星。

        黑雾中，一个、两个、三个……村民们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崩溃成肉块，他们就像任人摆布的餐桌上的“食物”，甚至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陈冉本来还盯着那个颇为英俊的中年男人、那三个很有熟悉感的人和目光所及的所有村民，突然他的视角变低了。

        原来，他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瓦解，他的头滚在地上，看着周围各式各样不同“症状”的村民，有的脑袋炸了、有的变成肉块、有的扭曲得不成人样……可他们，似乎并没有痛感。

        甚至此刻，他还能清醒的思考。

        “老爸，你在哪？”

        霎那间，天旋地转，一层层毛玻璃一样的事物微微发光，影影绰绰的仿佛幻影。

        无数肉块、脑袋、断肢纷纷坠落，在坠落中，这些肉块又重新组合成数个完好的村民。恢复过来的他们，迅速抱着自己最在意的人，等他们无痛的“摔”在地上，缓过神来的人抬起头，他们看见原先站着的地方替代了原来的天空，感受着这奇异的一幕，他们都震惊且无言。

        原先被炸开的动物们的尸体在翻转过程中同样也恢复原状，虽然依旧是尸体，并没有起死回生。但似乎方才诡异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杨源和西亚感受着这些诡异的神奇，他们的父母，早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称职的父母…”。杨源心里空落落的。

        惊魂未定之后，杨源仿佛彻底放弃了那两个对他们毫无关心的父母，一种从今以后划开界限的想法油然而生。安慰着妹妹，他看见“发小”陈冉六神无主的愣着，旁边无人同样在侧。

        ……

        此刻，张大娘不再是巷子口那个咄咄逼人的“泼妇”。在数个危急的时刻，哪怕那令人生不如死的哭嚎声响起时，他丈夫都强撑着过来抱着她。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用他一身血肉在危险中撑开了一方罅隙，无数个瞬间他们都做好了一家人全都死亡的准备。

        她年老色衰，总是怀疑丈夫和李寡妇有染。此刻，她放下了所有的介意。

        她看了一眼李寡妇，这个清秀的女人抱着她的三个女儿，哭成了泪人。

        在这一刻，大家都是可怜人，但好歹，大家都没有随着不动产掉进深渊。

        ……

        “队长，已经快到十分钟了！不能再持用这把剑了！”

        这个略微急躁的声音在底下回荡。

        深渊下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他似乎已经被这把诡异的剑同化了部分。

        在疯狂反扑的巨大法阵面前，他用尽所有的理智扔出一个金色鳞片一样的物品。

        “传送！”

        一道金光包裹，无数红色的符文带着诡异邪性的气息穿过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地面上，一个繁复对称的阵法中，一个半跪的男人出现在其上。刚一出现，四五个队友把他按在地上，他强撑着配合，任由队友强行夺走了他手上那黑色的诡异铁剑。

        随后，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和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在空中勾画出一道道蓝色的符号，它们缓慢的融入队长的灵性，安抚着这个愤怒暴虐的灵魂。

        “封剑！”

        重新把剑放入箱子后。

        “刚才开锁的人，每个人锁自己刚才开的锁！绝对不能混！”

        “每一个关好锁的人，过来冥想恢复灵性！时间紧迫！”

        “……”

        队长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他感觉到一阵长长的耳鸣。

        感受到身后快要聚合于一起的变异版活化“千人血阵”，他顾不得自身的难受，还带着点儿刚刚被那把剑沾染的愤怒，厉声说道。

        “准备仪式！”

        他站起来招呼了几个队友，又一次毅然决然的跳下巨大的裂口。

        剩下的队友们极其默契、忙而不乱的围坐在刚刚画好的某个符阵周围，一个站着的队友不停地往阵中扔着各种灵性物品。

        “炎狐的第三根尾巴。”

        “双面鬼的手指。”

        “艳妖的头发。”

        “炙白尾羽。”

        “契灵树根”

        ……

        此时，笼罩整个村子的“秘密”结界依然坚挺。地面上的村民们、队员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万鬼同哭一样的负面效果似乎被刻意地隔离开了。

        可是，跳进深渊的三个人仿佛脱离了“秘密”的范围，他们周身环绕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嚎声、还有一种身体即将崩溃要四处飞溅的感觉。但作为高级研究者，他们不至于没有任何抵抗力。

        失去那把剑的队长感觉眼前的阵法有种说不出的邪性，它似乎并不是冰冷的数据、符文、阵法，此刻，这个巨大的阵法似乎拥有意志。

        “要小心，主教说这是沾了邪神投影的阵法。”

        “嗯。”

        语毕，周围无穷的黑暗凝成无数实质的黑色链条，就像铺天盖地的无数触手，它们从两侧疯狂向三人冲去。

        “神说，要有光。”

        其中一个胖胖队员吐出一个晦涩短暂的单词，以他为中心爆发了强烈的光芒，一瞬间命若白昼，四周浓郁如实质的黑色链条退回两侧。

        紧接着，那巨大诡异的无数红色符文仿佛有意志一般，一道又一道几乎无法躲避的符文流，携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冲向三人。

        队长张开手掌，掌心符文隐现，似乎颇为费力的撕开了一道道又一道符文洪流。

        另一个队友在心里用同样的语言朗诵着：“起源”。

        之后，他的眼睛变得迷离恍惚，一条淡淡的白色线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队长，源头在北边！”

        他把手臂上的袖章取下来，随手把鲜血滴在上面。

        瞬间，所有佩戴袖章的特级小队都共享了他的视野：一条淡而坚定的白色线条以巨大的红色阵法为起点延伸至北边的某个树林。

        队长一边应付着这个有初步意志的阵法的反扑，一边快速的把一切蛛丝马迹连在一起。

        “白线的终点，并不是情报里提到的阵法中心，还要远很多，已经超出了村子的范围？！”

        “糟了，调虎离山！祉根本不是随着活化的阵法降临！真正的降临地不在村子里！快停止仪式！”

        “不行队长，仪式已经开始，他们听不到”

        ……

        地上，十几个人都齐声用一种晦涩拗口的语言朗诵。

        由于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他们失去了与奋战中的队友共享的画面。

        “如神在世，秩序之门的守卫者。”

        “神的代言者，神的怜爱，神的愤怒。”

        “我们借用，秩序于虚空残留的力量”

        “曰：此地禁止跨纬度的意志投影！”

        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种奇异的语言似乎撬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势要将邪神降临的苗头扼杀。

        炎狐的尾巴无火自燃、双面鬼的手指皮囊被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的骨头、艳妖的头发化成白色的灰尘、炙白尾羽同样无火自燃但它融入了炎狐尾巴的火焰中、丑陋的灰色契灵树根疯狂生长扎根在他们刻画的阵法中。

        随即，此阵发出强烈而温和的光芒，这些东西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变得浓稠，一道贯穿天地的极其巨大的金色锁链从天上垂下来垂落到地面，它就像垂落的无数堆叠在一起的高耸山峰一样，给人一种震撼及灵魂的视觉冲击力。

        空地上的普通村民们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们发现，那三个奇怪的人正抬起头凝重的看着什么。

        躲在杨源背后的西亚也抬起头，她满是震惊。

        这条金色的巨大锁链疯狂复制，变成了三四条从天上垂下来的锁链。他们勾连着地底巨大的红色阵法的四个角，一道无法直视的无形意志被缠绕着、束缚着…很快它就从深渊被拉到了天边不知要带到何处。

        “闭眼！！”

        队长的声音响彻每一个特级小队队员的心底，他们毫不犹豫的执行。

        三亚突然痛苦的挣开杨源的怀抱，她捂着眼睛滚在地上，杨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赶紧过去想确认一下妹妹的情况。

        西亚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摸到了，一个化了一半的眼球。

        在这场无妄之灾中，杨西亚晕倒在地，眼眶空空如也、血流如注。

        看守村民的三人小队中，有丰富受害经验的小贝提前感受到了危险，在她的提示下他们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看。

        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他们的灵性不再有危险的提示。

        当他们睁开眼睛，只听见一个小男孩儿的哭嚎声。

        循着声音过来，小贝立马认出了他，一瞬间明白了所有。

        “杨源！？”

        “糟了，一定是西亚直视了刚才天上那个被带走的无形意志！天生三级的她，能看见超脱之物！”

        美如跑过去确认情况，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三个都没有疗愈手段。

        “‘秘密’也不管用了嘛？”

        西瑞尔心里一种悲戚油然而生。

        话音未落，整个村子又开始颠倒，所有的人又一次开始坠落，一群人无痛的“摔”在真正的地上。这次，他们看见了，真正的天空。

        星星，一闪一闪的，像胜利者的功勋，所有人又能看见熟悉的天空了。

        西亚的伤势在天地的翻转中恢复过来，完整的仿佛从未受过伤，只是，她依然没有醒来。

        杨源趴在妹妹身上，哭的像个泪人。

        大家各自都有不同的，对于今晚的感想。

        一时之间没什么人过来安慰他，大家都选择与自己最在乎的人靠的更近点。

        张大娘一家、李寡妇一家、逃离于空地的的家家户户、所有的一无所知仍然在家里惊魂未定的村民……他们被无形的“秘密”保护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个人死于今晚。

        等杨源缓过神来，他的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他妹妹没有受任何伤，而且眼睛也在，真是太好了。

        那刚刚那一瞬间，他在伤心之余想到了很多。

        “我妹妹已经被夺走了声音了…”

        他反复确认过妹妹的状态之后，冷静了下来。

        他认识的小朋友们：陈冉、张三小、李晓燕、李晓、李燕…他们的家都刚好在那一条贯穿村子的“横线”上，此刻他们都在这里拥抱着他们的父母。虽然整个村子被拦腰折断，无数建筑轰然塌陷于深渊。但无人受伤，已是万幸。

        猛然间，他有种强烈的悲伤。所有人都能在危险时和家人拥抱，可他和西亚却只有冷漠且自私的父母，仿佛这天地间他只有妹妹了。

        “对了，陈冉呢？！”

        他刚刚一直高度紧绷，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发小早就不见了。同时，这个危险的晚上，他也一直没见到过陈老师和宋姨。

        三人小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索性，目前无人伤亡。

        一个一米八五的英俊中年男人缓缓地凭空出现，空气荡起涟漪。他似乎很惋惜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饰品。

        这是一个只剩下两颗紫色水晶的链条，看痕迹，原本大概有五颗。

        “虽然不是很强力的神奇物品，但它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寄托了……”

        被称为副主教的男人出现在被疏散的村民们面前，对着三人小队缓缓开口。

        “我的任务是尽可能不让任何人受伤，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责任，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随即，他又消失在了原地。

        小贝对他连空间震动都没有的移动术，很是好奇。

        村民们的神经被磨练的已经相当坚韧，他们此刻只在意自己的家人、爱人。哪怕再来一个会开口说话的猫猫狗狗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

        特级小队队员们看着满脸黑线的队长，被摆了一道的他们，等待着对长的后续指示。

        “得快点去祉真正降生的地方。”

        ……

        远离村子的北边某个林子。

        “我原本就觉得你们不太对劲，一看到就觉得心里憋闷。原来，你们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陈福生心里吐槽，不论他原本究竟是不是陈福生，他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原本陈福生的性格。

        “杨源爸妈，好巧啊。或许，要不要做一个交易？”

        杨铁匠顿了顿，他似乎没想到陈福生会和他们谈交易，他自然而冰冷的回头瞅了一眼他金发碧眼的媳妇，双方似乎在一瞬间眼神交汇。

        “交易内容？”

        “你们肯定看出来了，这片林子里有个狗东西想过来，帮我阻止它。”

        “对我们来说，虽然不难做到，但是要承担风险。还有，请对祉礼貌一点。”

        陈福生凭借零碎的记忆勉强明白他们的意思。到了半神这种阶段，“人情世故”高于很多，他们这样做会得罪一些人或者非人。

        “你们可以获得一次，未来的我的，免费帮助。”

        “……？”

        “你们可以决定，是否投入。”

        陈福生淡然的开口，其实他现在真的很需要帮忙。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和普通人没区别、故友按他的计划帮他恢复部分记忆后便走的干干净净，村子里的那群外来人员现在应该也发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邪教的“图谋”，可是邪神的降生比他们预想的都快，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看见杨家夫妇过来，本以为他们是和他一样的想要“见义勇为”、想要破坏这些邪教徒让邪神降临的计划。

        没想到对方只是过来看看就打算走。

        “真是，冰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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