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李舒白神色暗沉，说：“对乞丐下手根本没有必要，会不会下毒之人最初的打算并非毒死那群乞丐。”

        黄梓瑕心头一惊说：“王爷的意思是，下毒之人是相对我们吃饭的这几人下手？”说完还没等其他人回答就先自我否定了起来。

        “不，这也不太可能。我们几人聚餐完全是意外，谁也不能肯定崔少卿那天一定会邀请我们几人吃饭。而且真的要对我们几人下手为什么不在我们吃的时候下毒，而是在事后打包的东西里下。线索太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群乞丐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李舒白也不在意黄梓瑕说的，淡定的说：“那就继续看下去，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刻。”

        黄梓瑕深吸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第29章无形无声（2）

        就在黄梓瑕和李舒白交换眼神的同时，景煦进来禀报：“王爷，崔大人求见。”

        ……

        周子秦脸色愈发苍白，颤声说：“我看，看到了……”

        “什么？原来你已经看过尸体了？”崔纯湛有点诧异，又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子秦的名声真是享誉京师了，连这样的大事，宫里都先诏你前去验看。”

        ……

        黄梓瑕正想踩他一脚，听到李舒白在旁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子秦就是为这事来找我的，他认为凶手应该是用了毒箭木树汁。”】

        黄梓瑕苦笑不得，对着周子秦无奈的说：“我说周公子啊！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周子秦可怜巴巴的盯着黄梓瑕，王蕴也是无奈的摇头笑着说：“黄姑娘说的不错，子秦你真不用那么紧张，先不论你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就算被查出那些吃食是你施舍给乞丐的也不太可能将你当成杀人凶手。”

        李舒白平淡的说：“不过你要是再这样心虚下去的话，别人会不会多想就不确定了。”

        周子秦欲哭无泪，他也不想这样啊！可只要一想到这些人是因为他给的吃食而中毒身亡的他就无法抑制的心虚。

        黄梓瑕叹了一口气说：“虽然不想这样说，不过大理寺少卿亲自前来夔王府找夔王，明显不可能是因为几个乞丐的死啊！”

        一群连平民都算不上的乞丐怎么可能出动大理寺的少卿来找夔王爷，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崔纯湛前来的目的并非乞丐之死，而是找到王若了。

        【李舒白却转而看向崔纯湛，问：“王若的遗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黄梓瑕没想到他居然问得如此轻描淡写，开门见山，不由得微微侧目，见他面容上虽然蒙着一层凝重表情，眼神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丝波动也无，让她觉得心口微凉。

        ……

        “正是啊，那边因出了事，所以里面陈设什么的都没变。今天早上宦官们去打开门时，却发现王姑娘的尸体躺在床上，还穿戴着当初失踪时的衣物簪环，可整个人却已经发黑溃烂，中毒身亡了！”

        黄梓瑕微微皱眉，默然不语。

        周子秦愕然道：“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啊……明明失踪的人，怎么突然又出现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王若死了，死状极其恐怖。

        与那群乞丐一样是死于毒箭木树汁上。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谁也说不定。

        只是众人没想到王若居然就这样死了，他们原先以为王若失踪是她身后的王皇后一手安排的，王皇后这时可不知道王若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可能对王若下此毒手才是。

        还说他们猜错了，王若的失踪与王皇后并无关系，真的是游仙寺那个神秘男子动的手？可神秘男子当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要杀死王若的意思啊！

        就在黄梓瑕思考王若究竟为什么会死的时候，李舒白却说：“不一定是王若，毕竟尸体因为剧毒的原因面目全非了不是吗？”

        黄梓瑕：……

        周子秦：……

        王蕴：……

        所以一开始觉的夔王爷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一定是他的错觉。

        【两辆马车在大明宫东角门停下，下车进内，就看见了位于宫城角落的雍淳殿。但雍淳殿并没有在这边开门，他们只能沿着厚重高大的宫墙折而向西，一直走完南墙，转角向北继续走。那里开了一道偏门，可以供人进出。

        雍淳殿以前本拟作是宫中库房，因此高墙严密，只开了一个西偏门，正门开在北面。谁知因为严密阴暗，里面藏的书画绢帛都容易霉烂，所以只能弃了，又在庭中安置了两座低矮假山，以冲淡库房的那种古板，准备住人。】

        所以一开始觉得王若失踪有密道的想法其实是有点不切实际的。

        李舒白若有所思说：“我还是觉得王若的死有蹊跷。”

        众人全都用一种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其实黄梓瑕也不怎么信来着。尤其是在知晓王若的死法与那群乞丐死法一样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障眼法，幕后之人想让他们相信王若已经死了。

        但是太巧了，乞丐死的当天失踪的王若就再次出现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雍淳殿中，仿佛除了生与死的形态之外一切都和失踪前一模一样。这点太过刻意了反倒让她起了警觉性。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可以用这个理由谴责一下夔王爷嘛！

        【进门就是外殿，他们站在外殿上，见争执的人赫然是琅琊王家的几个人。黄梓瑕一眼就看见了王蕴，其次是他的父亲，刑部尚书王麟。

        只听王蕴说道：“王若是我们王家女，又原是定了夔王妃的，未出阁的姑娘，千娇万贵，怎么可以让仵作剖开身体验尸？此事万万不能！”】

        黄梓瑕用微妙的眼神看着王蕴，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王蕴的表现确实贴合好哥哥的人设，可重点是书中的王蕴应该知晓王若并非真的王家女，那为何对于仵作验尸的反应如此激烈呢？

        从他在空间里的表现就能看出他是知晓王皇后的秘密的，既如此与王皇后使用同一个方法偷梁换柱的王若不可能瞒得了未来的他才是。

        当然就是因为他的表现太过正常了反倒让黄梓瑕无话可说。在真相彻底揭晓之前王若还是王家贵女，还是曾经一度有可能成为夔王妃的人，身份尊贵。王蕴会有这种表现是理所当然的。

        【第30章无形无声（3）

        ……

        而这一模一样的环境中，却躺着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少女。她身上穿着一袭黄衫，头上松松挽着一个留仙髻，脚上一双素丝履，和失踪那日一模一样。

        然而她全身皮肤已经溃烂乌黑，脓血横流，早已看不出那张脸的本来面目，谁也无法从这样的尸体上看出她曾拥有怎样艳若桃李的芳华。

        ……

        “死者年龄大约十六七岁，身材纤细高挑，有五尺七寸左右。这样的身高在女子中比较少见，基本上还算是符合。不知道王若的身上有没有什么黑痣、痦子、胎记之类的？”】

        不管这人是不是王若，但都是一名花季少女，就这样的死在这个最美的年华里，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总是令人唏嘘的。

        随后周子秦的验尸更是证明了死去只是确实不是王若。

        虽然皮肤溃烂，面目全非，但一个人的骨骼却是无法改变的。黄梓瑕记忆中王若的手精致纤长，而这具女尸的手却是属于大而宽厚的那种哪怕没有中毒之后的肿胀也绝对称不上纤细。

        尽凭这点就足以让黄梓瑕认定，这具突然出现在雍淳殿，穿着王若衣服的尸体并非王若，而且另外一名女子的。那么死去的到底会是谁呢？

        【“这个，应该是一层薄茧，所以就算破了也没关系。而且她全身的皮肤本来就溃烂了，破一点茧皮也没人在意的。”周子秦说着，又仔细端详着她茧子所在的地方，见是在小指下面的掌沿，不由得微微皱起眉，“真奇怪，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验尸看见茧子长在这里的。”

        “嗯，按道理来说，人的手掌用力的地方在虎口，外掌沿这边应该是最不可能长茧子的地方。”黄梓瑕再仔细观察，见左手中间三指的指尖、右手大拇指也一样有略硬的皮肤，思忖良久，比划着写字、绣花、浆洗、捣衣等各种姿势，却没能得出任何一个结论。】

        黄梓瑕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依据书中的描述想看看那个位置的茧究竟会是做什么而成的，但与书中的那个黄梓瑕一样一无所获。

        突然间，李舒白开口说：“琵琶！”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梓瑕脱口而出：“死的这人是锦奴！”

        众人不由得看向她。王蕴微促眉头询问：“黄姑娘为何做出这种结论，可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黄梓瑕摇头苦笑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刚刚王爷说了琵琶之后我瞬间想起来，之前书中曾经提起过锦奴的手就是比一般女子要宽大许多的，这手放在其他女子上都不合时宜然而却是极佳的弹琵琶的手。”

        李舒白悠悠的借口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锦奴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众人一时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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