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头客

　　穿过那些网格状的建筑群，塞恩城的旧城墙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里倒是和五百年前没太大区别。”布雷德看着城头高挂的帝国标志，想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

　　走过那座厚重古老的吊桥，一座建筑风格古朴、很有年代感的城市完整地出现在眼前。

　　“城墙里面还是有一定变化的，不过，对于五百年这么长的跨度来说，这里已经算是原汁原味了。”布雷德扫视了一番周围的建筑物。

　　塞恩城以及学院向来保持中立，在五百多年前开拓者的大征服中，学院也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虽然西境那麻烦的剿灭战让当年的布雷德很是头疼，但在西境大部分割据势力被消灭后，布雷德便带着几个伙伴进入这座城市，并跟学院高层简单地谈判了一下。

　　随后这座学者之城便纳入了帝国的版图，没有战斗、没有冲突，那些神秘、强大的高阶法师从未在军团面前显露身手。

　　“走吧，我去把带出来的那点东西换成零钱，然后我们去学院看看。”布雷德带着两个年轻人在城里闲逛了起来。

　　这座学者之城还是跟五百多年以前一样，给人一种钟灵毓秀的美感，但在纳特看来，这座城市沉闷又死板，跟学院里那群老古董一样无聊。

　　聚集于此的学者们很乐意在自己的圈子内分享知识，但对外人却一直不太热情，不知道这种情况在经历了弗洛斯·肖尔的统治后有没有改观。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布雷德特意换了好几家店铺，才把手里的一小部分东西出手，不过这些也足够安排村民们的初步定居了。

　　同样地，为了避免他那张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布雷德为自己买了个可以遮住一半脸的兜帽，然后换上了一件法师学徒们常用的长袍，这套装束在塞恩城里比较普遍，布雷德一路上吸引到的注意也少了许多。

　　他总算是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这座城市上了。

　　城市里应用了部分五百年前未有过的新科技，但水平并不是很高。那些基础设施的原型都是弗洛斯在开拓者队伍里提出过的，不过当时的资源有限，布雷德并没让自己的老同学放手去做。

　　而在布雷德倒下后，西境的统治权便落到了弗洛斯一个人手里。那位失去了制约的开拓者自然要把自己那套想法全部安排上。

　　但塞恩城依旧保持了原本的风貌，古城并没有被彻底改造，这可不符合弗洛斯本人的性格。

　　布雷德坚信，这一定是弗洛斯跟学院妥协后的结果。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为此闹了多久的别扭。

　　心中思绪万千，等布雷德再次回过神来时，他们三人又站在了城门口。看来他们已经完整地绕着古城走了一圈，只剩下中央的那座帝国西境学院没去了。

　　“……”

　　布雷德忽然发现，一直静悄悄地跟在他背后的海伦娜脸色不太好看。

　　“你没事吧，小家伙？”布雷德帮海伦娜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她好像很累。

　　“嗯……我还好。”海伦娜有些勉强地说道。

　　“看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会了。”布雷德微皱着眉头，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要脆弱些。

　　“啊？这就没劲了？她只不过是在这个书呆子的城市里走了一圈就成了这样……我们又怎么可能带着她这个累赘探索死亡之地呢？”纳特刺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闭嘴吧你。”布雷德连忙制止这个多嘴的家伙。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太多，他早就用黑魔法教导一下这个混小子该如何在女孩子面前说话了。

　　“这样吧，你先坚持一下，我们去街角那个酒馆好好吃一顿。我猜你今天早晨压根就没吃饱，对吧？”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布雷德差不多了解了海伦娜的性格。这丫头显然又一次把布雷德交给她的那份早餐节约了一部分。

　　这是她在边境之地艰苦生活中养出来的习惯。虽然布雷德手头不缺钱，但这小丫头还是能省则省。

　　“嗯……”海伦娜红着脸，缓缓低下了头。她身上的确还藏了半块面包，因为她总是怕自己下一顿饭没得吃。

　　“你脸红个……诶呦！”纳特的惨叫声在街头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吗？”卫兵听到那杀猪般的惨叫，连忙走了过来。

　　“没事的，长官。他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布雷德迎了上去，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哦，让他多加小心吧。旧城区的石板路都是五百多年前留下来的，确实没有外面平整。”卫兵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纳特，在确认了没有任何异常后，返回了自己的岗位。

　　“下次你要是再管不住嘴的话……”布雷德把纳特扶了起来，这小子的确是又欠打了。

　　“我明白我明白。”纳特连忙点头。

　　只有海伦娜勉强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布雷德以旁人难以察觉的高速，用剑鞘狠狠地敲了纳特的脑袋一下，直接把纳特敲得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不过布雷德也不想在这里跟纳特多计较，他拉着海伦娜，走向了街角那栋年代久远的石板房。被落在后面的纳特也揉着鼓了个包的后脑勺，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无论如何，在吃饭这方面，纳特是绝对不会落后的。

　　……

　　这个仅有二层的拱顶小楼是这座城市里保存完好的古代建筑之一，而它的功能也未曾在五百年的时光里发生任何改变。

　　布雷德第一次进入塞恩城时，便注意到了这里。五百年前的他也曾在西境彻底和平后带着伙伴走进这家酒吧，只是没想到，五百年后他居然还能再当一次回头客。

　　“欢迎光临，您需要些什么？”酒馆老板一见到布雷德他们进来，便微笑着问候道。

　　无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多大的改变，这座城市里的居民都保持着一种学者般的温厚态度，布雷德觉得这才是塞恩城的灵魂，而纳特则觉得这种虚伪死板的态度令他不悦。

　　“牛奶、面包、葡萄酒与干肉，这些我来请，至于你嘛……”

　　布雷德为自己和海伦娜付了账，随后瞥了一眼纳特。

　　“我要一杯朗姆酒，不用你付钱。”

　　纳特撇了撇嘴，这个老东西显然是想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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