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高中生的距离

“滴滴。”方山拉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钻了进去。黑鹰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背了一个包。

        “你带了些什么？”方山一边问，一边扭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绳索，麻醉针。吐真剂。”黑鹰回答。

        “能确定袁振宇的行踪吗？”

        黑鹰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说着，黑鹰掏出他的手机，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支架上。他调出了一张华都街道地图。然后将地图放大，方山在看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

        “就是这儿了。”黑鹰指了指那个红点出现的那个位置-“阿米果”KTV。

        “袁少，你可算来了。这是在哪里发了财啊？”

        袁振宇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倚在包间的沙发上。一旁的KTV  领班陪着笑脸。

        “有什么漂亮姑娘，都给我本少爷拉过来。”说着，袁振宇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拍在茶几上。

        看着红彤彤的钞票，领班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袁少，你今天可是来对了。我们这儿，来了个处儿。还是个大学生，中央音乐学院。怎么样？”

        “愣着干嘛？拉过来啊！”袁振宇瞪了那个领班一眼，领头低头哈腰，连忙出去安排。

        就为了赶走一个老师，那几个有钱烧的公子哥，足足砸了两百多万。这笔钱，入了他的手，不克扣一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可是五十多万，袁振宇心里那叫一个美。

        有钱的感觉就是爽。袁振宇东看看西看看。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在华育高中里，他家那点生意，根本就不算什么。比他家庭牛的比比皆是。平日里，都是他把别人当成爷，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今天，他也要挺起腰杆儿，堂堂正正的做一次爷。

        “他么得，怎么还没来！”袁振宇话音刚落，那个领班就颤颤巍巍的走进包房。

        袁振宇瞥了一眼，发现这个领班非但没把那个处儿给领来，还领了一个男人。怎么？以为我是基啊。袁振宇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办事的！”

        “袁少，袁少。”

        这个领班被他领来的男人拨到一边。这时，袁振宇看清来人的面孔，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方山。

        “上课时间，跑来这种地方胡闹。你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的？”

        袁振宇刚把脏水往方山身上泼完，方山就找上门来。不是过来清算，还能是为了什么？袁振宇的脸色苍白起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但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

        他急忙站起来：“方老师，我错了。我不该逃课，我这就回去写检讨。”

        说着，他低下头，快步走向包间大门。在和方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方山忽然开口：“你逃课这回事，由你班主任管。我找你，纯粹是为了个人恩怨。”

        袁振宇蓦然停下脚步，他的身体，僵住了：“方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方山胳膊搭在袁振宇的肩膀上，那突击刀的刀背，在袁振宇脖子上划过。沉重的压力，覆压在袁振宇心头。他的双腿，颤抖了起来。

        “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吗？”方山翻转刀背，用森林的刀锋横在袁振宇的脖子上。袁振宇努力把脖子往后仰，试图离那锋利的刀锋远一些。

        “方老师，杀人是犯法的。你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好不好？”袁振宇盯着那刀锋。声音都在颤抖。

        “我有杀人执照。”方山用刀身，抬起袁振宇的下巴。“你死了白死。”

        杀人执照？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可是，不管方山是真有还是假有。他都得选择相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哪来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袁振宇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问题一，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袁振宇闭上眼睛，使劲儿咽了口唾沫。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把那几个公子哥供出来，他家就全完了。不供出来呢？他现在就会死！袁振宇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森冷的刀锋，距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一些，他甚至都产生一种脖子隐隐作痛的错觉。就好像，方山真的划开他脖子一样。

        “问题一，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方山又重复了一遍。在死亡面前，一个高中生的心理素质还没有那么强大。方山深知这一点。他要袁振宇亲眼看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慢慢划开。

        方山控制着力道，破开了袁振宇脖子的皮。一点血，在刀锋下流了出来。当袁振宇真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传来的剧痛时，他崩溃了。他尖着嗓子大喊：“是吴家栋！吴家栋指使我这么做的。”

        “问题二，你愿意为我作证吗？”方山满意的勾起笑容，他趁热打铁，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袁振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刀子割破他喉咙的一瞬间，他脑袋像是被棍子抡了那么一下，嗡嗡作响。

        强烈的求生的欲望，逼着他喊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在说出幕后主使之后，他心底一片冰凉。他已经能猜到自己家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了。必须做点什么。袁振宇想到了方山。这把悬在他头顶的制裁之剑，却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会保护我吗？”袁振宇急切的开口说道。

        “在你还有利用价值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给你作证之后，我，乃至我的家庭，都会遭到吴家栋的报复。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袁振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吴家栋会报复你，难道我就不会吗？”方山脸上似笑非笑：“吴家栋可能会把你们家逼到破产，而我，却能将你全家，一个不留的杀光。交易？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求求你，方老师，我只是一时糊涂，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行不行？”袁振宇哀求道。

        “问题二，你愿意为我作证吗？”方山的目光冷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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