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瘙痒与刺痛

从酒馆里出来，方山就感觉手背有一块儿地方老是传来阵阵瘙痒。

        大半夜的，附近的药房都关门了。方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台药品自动贩卖机。方山懒得再去更远的地方寻找了，心想忍忍算了。反正，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夜色薄冥，白天喧闹拥挤的小吃街此时空荡荡的。地上的塑料袋，饮料瓶被风卷着疯魔似的四处飞舞。方山孤身一人走在这条街上，走得慢慢悠悠的。

        他嘴里叼了一根烟，从衣服兜里把煤油打火机摸了出来。

        这打火机还是队上那头母老虎送的。算起来，也有些日子，没和她见面了。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他摇了摇脑袋，搓动煤油打火机的齿轮，一簇火焰猛然窜起。橘红色火光映亮了一点夜色。看着那点火光，方山莫名的感到身子暖了起来。

        他苦笑着摇摇头，嘴里叼着烟，把烟头凑到火焰上。

        “啪！”他合上煤油打火机的盖子，嘴里吐出一口浓烟。

        此时街上的风有些疾了，他竖起了衣领，紧了紧风衣。末了，邱慧妍给他调的那三杯酒，一等一的烈。当时聊得兴起，喝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现在酒劲儿上来了，他只觉得头昏脑涨，脚步虚浮。许是醉了。

        他酒量不赖，区区几杯酒下肚，就有了醉意，还是头一遭。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这样掏心窝子说话了。

        这种感觉挺不赖。

        有酒有知心人，思及此，方山越发觉得有个邱慧妍这样的红颜知己，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他存了酒水在她那里。也算是个念想吧。就是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缘分，再喝到她调到的酒了。

        现在他浑身绵软无力，渐渐辨不清东西南北。他还想趁着酒劲儿，在街上闲游一会儿。现在看来，只好作罢了。他记得来时，在路边看到了一家宾馆，那就先去睡一会儿吧。

        开好了房。方山把自己摔到床上，倒头就睡。等他醒来，都过了响午。手机上有十多条未接来电。想必是那个前来接他回去的飞行员打来的。方山不着急回电话，拖着脚步，来到浴室。

        扭开水龙头，一道清凉的水柱喷涌而出。方山用手鞠了一抔水，打在脸上。这时，他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方山瞬间从迷蒙的状态中清醒。

        刚才是怎么了？迟疑了会儿，他试探着戳了戳刚才脸上刺痛的位置。

        好像，又不疼了······他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左眼眼角上，有块黑迹。他凑到镜子前，仔细查看，那块黑迹又不见了。

        奇怪了。方山搓了搓脸。质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方山打了个哆嗦。他晃了晃脑袋，随手从架子上扯下一块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去接电话。

        “喂。谁啊？”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揉着太阳穴，声音异常的疲惫。

        “请问您是方先生吗？我是接您回总部的飞行员，小李。”

        方山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你现在在哪里？”

        “开元超市购物广场。”

        “过半个小时，我去找你。”

        “其实，我已经在您入住的宾馆大厅里等着您了。您下楼时，那个穿着飞行服的人就是我。”

        方山本能的警惕起来，因为职业的原因，他总是有意识的隐藏起自己的行踪。不使别人找到。哪怕寻找他的人，是友方。他声音冷冽下来。“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这时，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打来电话的人，是周波生。他和周波生一向不对路。周波生不可能打电话过来找他闲聊。所以，不等飞行员小李回复，方山就将电话挂断，并给周波生打回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就接通了。

        “你现在快回来，毛雨涵皮肤表面出现大面积的红斑，无数只细小的昆虫正从她体内爬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体内一定种了蛊虫。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传出周波生焦急的声音。

        “我现在在一家宾馆。”

        “我这就派人去接你。”

        “等等。”方山急忙说道，“你们没有派人来接我？”

        “现在科研院乱成一团，也就我还有这个闲心思管你。过会儿，你把你的坐标发给我。我派架直升机给你。”

        周波生匆匆挂掉电话。方山愣住了。想到大厅里等候他的那个飞行员，他不由得一阵后怕。这次出来，很匆忙。枪械道具，一概没带。这可如何是好。

        方山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发现了一罐牙签。他急忙扭开盖子，倒出一把牙签，装进兜里。此时，他的手背又开始瘙痒了起来。这股子瘙痒令他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他拔出房卡，离开了房间。站在电梯里，方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的表情到位了，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插进装牙签的兜里。电梯门缓缓朝两侧分开，方山的视线，落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平头青年身上。

        那个青年把头盔放在膝盖上。看到方山出现，他马上站起来，冲方山打了个敬礼。接着，他傻乎乎的乐了起来。

        那个青年的笑容，给了方山一种憨厚淳朴的感觉。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方山昧心自问，他真的不会对这个人，产生半点堤防。

        大厅里除了他之外，还站着几个深沉冰冷的西装男子。在他们身上，方山隐隐察觉到一股敌意。这些人，大概也是对方派来的杀手吧？

        方山把头低下来，一边朝飞行员小李走去，目光一边不着边际的在那些西装男的身上扫过。他在暗暗记下这些西装男的站位。

        “首长好。”当他走到飞行员小李面前时，小李又打了个敬礼，一声“首长好”，喊得中气十足。

        “是谁派你来的。”

        “报告首长，是院士周波生。”

        飞行员小李的话音刚落，方山在兜里抓起一根牙签，紧紧捏在手里。纵然心中杀机四起，表面上，方山还是一副睡眼惺忪，没精打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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