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被时间淡忘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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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被时间淡忘的情感
(第一更~~)
孤魂不语,缓缓的走到书桌前,拿了一只茶杯,独自斟满,吹着热气,抿了一小口,“恩!不错,这茶很香!”孤魂赞了一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完颜洪文双目浑圆,惊愕的目光流露着心底的恐惧。
“放心,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来,过来坐着,咱们好好谈谈!”孤魂笑着伸手指向书桌前的椅子。
“救命啊!”完颜洪文拼命大喊,这个时候,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了。
孤魂丝毫不惊慌,早在之前他就在这周围施加了一个隔音结界,当然他是不会施展这样的魔法,可是这样的魔法卷轴倒有的是,只要用手捏碎即可,孤魂轻声说道,“不要喊了,我可能没有准备就来吗?”。
缓缓的走上前,孤魂的笑容在完颜洪文看来像是死神来索命一般的恐怖,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完颜洪文歇斯底里,“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孤魂暗自摇头,没想到这个完颜老爷如此的胆小,右手轻推,一道柔和的白光直奔完颜洪文,水系里有这样的魔法,可以稳定人的心神。
果然,完颜洪文清醒了一些,并不像开始那么惊慌害怕,可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孤魂。
孤魂一笑,伸手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我说过,我不是来杀你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有那么可怕吗?”
完颜洪文不说话,孤魂拉着他,机械的朝着书桌走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孤魂随即给他倒了杯茶放在身前。
孤魂和他面对面坐着,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惑,“怎么和你开口呢?”
看了眼完颜洪文,孤魂眉头舒展,身子向前一探,“其实,我是为你女儿来的!”
“我女儿?”完颜洪文总算说话了,眼中依然充满着不解。
“是你失散的女儿!”孤魂补充道。
“什么?你说的是双儿?”完颜洪文腾然而起,恐惧感全无,倒是吓了孤魂一跳。
不过孤魂倒迷茫了,双儿?难道这是夏梓灵以前的名字?随即问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叫夏梓灵,我们买下的那出旧宅便是她曾经的家,双儿,是她以前的名字吗?”
“夏梓灵?”完颜洪文陷入沉思,这个名字好熟悉,猛然间,他想起了儿子被废其中就有夏梓灵这么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嘭!”完颜洪文一下子瘫软到椅子上,面容颓然苍老了几分,喃喃的自语道,“天意啊,都是报应,我完颜洪文对不起我的双儿,更对不起她的母亲,真是遭了天谴啊!”情绪再次失控,掩面而泣,完颜洪文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许多事情,他儿子调戏的是自己曾经的女儿,当儿子说他是完颜洪文的儿子时,夏梓灵一定会心生恨意,对儿子下手都是情理之中了,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命运,如此的折磨人。
这次换做孤魂愕然了,一直等到完颜洪文哭声渐止,孤魂才缓缓地开口,“您没事吧?”这次孤魂显得很礼貌,既然完颜洪文能哭,就说明他还是个有良知的人,虽然他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甚至没有尽到一丝父亲应有的责任,但一码归一码,他始终都是夏梓灵的父亲。
“双儿……哦,不,她现在改名字了,她还好吗?”完颜洪文泪眼婆娑的问着,满脸的泪水让人看着揪心。
“她很好,只是童年的阴影她始终无法释怀!”
完颜洪文使劲的点头,“我知道,我欠她们母女的太多了,当年,我迷恋赌博,贪恋美色,一个娇妻不要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也被我抛弃了,何况双儿那是才五岁,当我落魄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思念她们,后来,我离开了雪菲,到了玄武重新开始,五年之后,我顺利的回来了,我又一次有钱了,可是,当初双儿他娘被我卖给了一个富商,我回来的时候,富商早已不见了,听说他也落魄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甚至老宅我都没卖,可是,就在去年,我无意间了解到,双儿他娘早在我离开前就自杀了……”完颜洪文述说着,这么多年,他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说到痛处,那悲伤的情绪让他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过了几分钟,他抽泣着继续说道,“双儿也不知了去向,有的时候,我梦里梦见双儿一个人站在老宅里哭,抱着那个木娃娃,我都会惊醒,立刻跑去老宅,可毕竟那都是梦,直到你们出现,我才放弃了老宅,倒不是你们出钱多少,而是我要善待自己如今的家庭了,何况,我也不再年轻,如今的子女一样是我的骨肉,我没理由不去疼爱!”
孤魂不知不觉也流下了眼泪,这是一个父亲自责的独白,任时间流逝,有种心底珍存的情感始终是那样的深刻,无法抹去,却只会随着时光的推移愈加深刻,这便是愧疚。
“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的,而我也遭到了本该有的报应了,也许你不知道,康儿是我的一脉单传,他这……哎,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能见见双儿吗?”完颜洪文一脸渴望的神色,充满了希冀。
孤魂对上完颜洪文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不能骗眼前这个忏悔过的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孤魂声音压得很低,“恐怕不能!”
完颜洪文眼神黯然,不过却笑了,“我能理解,从小她的脾气就倔!对了,你等一下。”说完,完颜洪文起身,来到书架上,在最顶层取下了一个盒子,拿出了一个玉手镯,看上去并不贵重。
“这是我送给双儿她娘的第一件礼物。”完颜洪文面色柔和的抚摸着,“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走遍了当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正是因为它不起眼,所以根本卖不出去,但是,这却是我用挣的第一笔钱买的,她也一直带着,后来不论我买多么贵重的礼物送她,她都不舍得这个手镯。这也成了我唯一的念想。现在,你把它给双儿,你告诉她,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就算是想要我这条老命,我眼也不眨一下。”
看着突然变得刚毅的完颜洪文,孤魂不由地愣神,没错,亲情,可以让一个胆小鬼变成无所不能的存在,点了点头,孤魂伸手接过,“您放心!”
“小伙子!”完颜洪文笑呵呵的朝着孤魂走来,到身边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双儿拜托你了,有机会让她回来看看,她始终都是我的骨肉,我一直没有忘记她,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我不求谅解,只愿她能快乐一些,好好的活着。”
孤魂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整个人似乎也随之陷入了那种悲恸的境遇里,唯有点头,用最坚定的目光来回敬这个老人的嘱托。
“我为之前的事感到十分的抱歉,我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以吗?”
“伯父,您言重了,我们年少不懂事而且还……”
完颜洪文一摆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没错,孤魂也总是把命运的安排挂在嘴边,无可否认,两世为人的他对于生活的认知总有着独到的看法,既然能够活着,就不能去计较得到了多少,而是要看开。
夜晚的街道,漆黑一片,孤魂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一份特殊的父爱牵扯了太多太多,错综复杂的情感无形间化成了一堵墙,阻隔着,哀怨着,时间流过,却不知是否会冲塌。
回到驻地,孤魂站在夏梓灵的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夏梓灵一袭白色长裙裙,朦胧的睡眼,看上去娇艳欲滴,孤魂沉重的心情哪有心思去欣赏这些,夏梓灵脸色微红,半低着头,不敢直视孤魂,心跳加速,大半夜,她不明白孤魂找自己所为何事。
孤魂叹了口气,进了屋,将自己刚才的所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梓灵,然后将玉镯放在了桌子上,悄悄的离开。
孤魂走后,夏梓灵目光呆滞,却没有一滴泪水涌出,拿起手镯,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不由地紧握,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也许时间淡忘了一份情感,可是,在人的一生中,漫漫无期的遇见里,总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感动,触碰着心灵最为脆弱的角落,早已被泪水打湿的画面,一如往昔,未曾变过,真正的伤痛不是伤的有多深,而是痛的有多久。
这一夜,孤魂一直没有合眼,也没有修炼,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天棚,夏梓灵何尝不是,不过,她哭了,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玉镯贴在脸侧,早已浸泡在了泪水中,却愈发的明亮,记忆开始了裂痕,不堪回首的往昔一幕幕的重现,夏梓灵犹豫了,他相信孤魂,更坚信孤魂不会说一句谎话,似乎,有些东西没必要那么的执着。
夜,过去,带走了晶莹的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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