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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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的别墅在半山腰上,独栋的,周围连着的一片土地都是甄家的下人在侍弄。
古溶正在努力挖甄家小少爷的墙角,所以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出现在甄家人面前,就把车停在了离甄家大门最近的一个转弯处。虽然大红色的玛莎拉蒂一般情况下比较引人瞩目,但在旁边繁紫绚丽的紫茉莉花墙的映衬下也不那么打眼了。
黛玉觉得自己应该邀请对方进去做会儿客,可是如今的甄家对她自己来说都很生疏,哪里能理直气壮发出这种邀请?只好叹了口气,对古溶说道,“真的很抱歉,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赔礼!”
“如果真的抱歉,那就收下我的礼物吧!”古溶朗然一笑,递过来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黛玉打开一看,是一朵清新淡雅的香槟玫瑰。
“这是每天采摘的最新鲜的玫瑰,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在它最鲜艳的时刻做成了永生花,送给你!”古溶看着黛玉眸色幽深,黛玉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是很吸引人的。
“你……你知道它的花语吧?”本来这是他被狐朋狗友谆谆教导要含情脉脉亲口说出的情话,古溶觉得实在肉麻得说不出口,只好这么尴尬地提示道。
“嗯!”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这是恋人之间最美的告白。所以,不合适收。
“你送我这个,不合适。”黛玉直白说道。
“看在我今天开车送你的份上,你就收一次嘛!我都送了两个月了,你一次都不收,我朋友还不得笑死我?给点面子嘛!”古溶秒变成一只会撒娇的大金毛。
“额……那好吧,不过下不为例!”今天确实挺对不住对方的,黛玉也不好拒绝太过。
“好!别忘了请我吃饭,你答应了的!”愿意收礼就是很大的进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古溶心情大好,也不忘了乘胜追击,敲定下次的联络。
“不会忘的。我明后天都有空,看你的时间了。”黛玉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本着早还完早了事的态度客气地说道。
古溶虽然追女孩的经验不足,但他也不是象牙塔中的傻帽儿,看对方客气的样子,心想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个需要解决掉的麻烦了啊!如果就这样吃顿饭结束了,自己以后可找什么借口约她呢?不行,得放长线钓大鱼,好不容易得来的共餐机会要用得更有意义才行。
“我明天要出差,回来再约吧!”
“也好!”黛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再见!”
“再见!”古溶看着黛玉进了甄家的铁栏雕花大门,才发动车子离开。
甄老太太虽然八十多岁高龄了,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黛玉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着窗外远处的紫茉莉出神。
“奶奶!”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甄老太太看到自己一手当孙女儿养大的姑娘清瘦的脸颊,心下一软。
“你这丫头,还知道我是你奶奶?这都多久没回来看我这孤老婆子了?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甄老太太斜瞪着黛玉故意佯怒道。
“奶奶~”黛玉口气里满是委屈。不是她不想回来,实在是怕和甄太太起了冲突啊!
“好了,不用说了,奶奶都知道。你放宽心!张妈,上菜!”甄老太太一看到黛玉撒娇,就心软地一塌糊涂。她也就假装嗔怪一下,哪里忍心真的苛责她呢!自己亲自养大的女孩儿,模样儿品性儿都是一等一的,也难怪招人待见。
甄老太太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紫茉莉花墙边上的那辆车。现在小黛儿也就是年纪小,等翻过了年也才二十,如果再过几年,追她的人更盛。若不是家世上差一些,被家里人约束着,追她的那些公子哥儿早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不等少爷和太太他们了吗?老太太,今儿可是周五。”张妈提醒甄老太太道。她口中的“少爷”和“太太”,就是指甄宝的父母、老太太的儿子媳妇——甄政和王珍。
“不等了,他们一个个忙着呢,那有空回来陪我这孤老婆子!往常也没见过有几个周五回来陪我吃饭的。”
老太太提起这事就不高兴。晓得这些儿孙辈都有自己的事情,她就只让他们每周五回来陪自己用个晚饭,连周末都没占用他们时间,给足了他们空间,结果就连这个每周五的家庭聚餐都往往来齐不了。
“往日里少爷他们不回来都要提前打招呼的,今儿到现在还没来电话,说不定会回来呢!”张妈犹豫着说道。
“不管他们!明知道是周五还给小宝安排事情在外面,我才不管他们回不回来!”老太太负气般道。
“原来老太太是想孙子了呀!得,您说不管他们,那咱就不管他们!我去给咱布菜去!”张妈说着就向厨房走去,转身前悄悄瞥了黛玉一眼,这孩子安静地呆在一旁,倒是从小就矜持端庄。虽是孤女,浑身却透出一股骄矜的贵气来,也不枉老太太无视那些达官贵女,反而这么看重她。
“小黛晚上陪奶奶多唠会儿嗑,就别走了,在奶奶这儿住一晚上。”甄老太太看着黛玉安静玉白的侧颜开口道。
这孩子成年后不久就搬了出去买了房子,但也三不五时常回来住住的,只是最近儿媳妇折腾得太厉害,她才比较少回来的。
甄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不宜操劳,所以惯常是不插手儿孙辈之间的事情的。本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做长辈的插手多管并不适宜。是以这些年来虽然自己很看好小宝和小黛两人,但也没有挑明了来说什么,只是暗暗做了些引导,给他们创造了一些便利条件。但是王珍素来有些霸道偏执,发现了两个孩子间的情谊不同寻常之后,竟直接出手干涉了。搞得这俩孩子都很苦恼。
这次自己叫小黛回家吃饭,就是做给这家里其他人看的。不管怎样这是自己亲自养大的姑娘,自己给她撑着腰呢!就算谁有什么想法,凡事也别做太过头。
“嗯!”黛玉乖巧温顺地点点头,扶着老太太坐到了餐桌边上。
张妈做的松鼠鳜鱼可是一绝,刀工精致,形如松鼠、外脆里嫩、色泽橘黄,酸甜适口,并有一股子松红香味。更兼营养价值丰富,极易消化,有美容功能,非常适合女性食用。虽然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次,黛玉每次尝到还是觉得鲜美无比。
菜一上桌,黛玉就很自然地用公筷夹了一大块鳜鱼到了老太太的碗里。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了,只要是自己极喜欢的东西,都要让老太太先吃。毕竟如果不是老太太,自己不晓得会不会再被人贩子抓回去呢!很难说能不能平安长大,更何况又被养了这么多年。
老太太满意地尝了一口,心下快慰无比。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从细节上最容易看出来。这孩子难得啊!
黛玉看老太太吃高兴了,才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小口小口地吃。刚吃了没几口,就听到张妈喊道:“少爷回来啦!”
甄政把外套递给下人,净了手面才来到餐桌旁,看到已经开餐了的饭菜,面色略有些尴尬。
张妈已经手快地把甄政的餐具摆了出来。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她也不好继续下面的动作了。
黛玉站起身喊了声“伯父”,甄政冲她很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转头跟老太太说话。黛玉晓得他一向如此,打完招呼就坐下安安静静在旁边用餐。
“母亲,我今儿回来晚了!阿珍有事情,今天就不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都知道回来,怎么把小宝安排到外面去了?一周就让你们陪我吃一顿饭,就这么难?”老太太看到儿子就没好气地道。
“母亲,我……”甄政木讷于言。他虽然和妻子感情一般,但在家人和外人面前都是很给她体面的。这事媳妇做的不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得了,我也知道这事不怪你,是你媳妇儿做的事。算了,张妈,把龙凤烩和水晶肴蹄端上来吧!”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老太太虽然有点生气,还是心疼他的,让张妈把他最喜欢吃的饭菜都留着呢!
“谢谢母亲!”
甄政看到母亲不生气了,就高兴了起来。看得老太太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儿子,在家事上着实是木讷不敏感的。
黛玉默默瞧着这一切,暗暗地将眼前的甄政和上一世的贾政做对比,感觉俩人真的很像,都是那种没有大的才干,却也算得上勤奋努力,生活得一板一眼的人。
饭后老太太却没有拉着黛玉闲话,而是用自己老了、走不动了、不拖累年轻人的借口,把她打发到院子里自己散步消食去,把自己儿子叫到了书房悄悄问话。
“我之前叮咛你的那件事情,可查的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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