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大小姐

薛宝蘅眼眶红红地来到了甄太太和甄宝所在的隔间，隔间里还有其他几位贵妇人，大家正谈笑宴宴，看到薛宝蘅这个样子，都停了口看着她。

        “宝蘅，出什么事了？跟珍姨说，珍姨替你做主。”甄太太心疼地问道。

        “珍姨，没什么，就是林小姐……她…”薛宝蘅吞吞吐吐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旁边的甄宝一听跟黛玉有关，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她又整什么幺蛾子了？真是一点都不省心。”甄太太一听到黛玉就满脸鄙弃。

        “其实也不怪她，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把酒洒在了她的衣服上，但是我立马就道歉了，她还……还……”薛宝蘅满脸难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怎么了？这么点事儿还要不依不挠吗？”

        “不止这样……她还把她跟水村先生的事扣到我的头上！”薛宝蘅说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该说的事情一样，目光闪烁地看着甄宝。

        “小黛跟水村先生有什么事？”甄宝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问道。

        “大概……大概也没什么事吧！那个……古溶先生来了，林小姐看起来跟古溶先生关系也很不一般呢！”薛宝蘅说完立刻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一副看起来在给黛玉打掩护，却又不小心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的样子。

        “古溶先生？”甄宝看着薛宝蘅，心里的疑团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这个林黛……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安分的。”甄太太不屑地撇撇嘴道，“偏偏老太太还觉得她是个好的。真的是全家上下都被他蒙蔽了。”

        “母亲，您别这么说小黛，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小黛不是那种女孩。”甄宝忍不住帮黛玉辩解道。

        “好了，看看宝蘅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还帮她说话！”甄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你可别想着从小一起长大她就不会骗你，有些人从小就心思深，你要不是甄家的继承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好呢！找伴侣，还是得门当户对的好。”

        甄太太说完拉着薛宝蘅的手道：“宝蘅，你别担心，阿宝也就是念及他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一时看不清而已。”

        看不看得清关我屁事！薛宝蘅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若是说之前薛宝蘅心里的天平还倾向于甄宝一些，现在看到了更具实力的古溶，尤其是看到他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一件劳伦斯这样的顶级设计师设计的礼服之后，对古家的财力和人脉更是充满了向往，所以在甄太太这样几乎明晃晃地把自己当甄家未来儿媳妇说话，而旁边还坐着另外几位贵妇的情况下，她心里反而不乐意了。

        不过也没必要撇的太清。甄家毕竟是有用的。薛宝蘅在这中事情上可是得心应手。

        “珍姨说的是哪里话！甄宝和林小姐有青梅之谊，愿意多维护她一些是正常的。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薛宝蘅温婉大方地笑道，几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甄宝和黛玉身上。

        甄太太以为薛宝蘅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宽容谅解，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有个这么识大体的儿媳妇，可不能被林黛那小丫头片子给挤走了。

        旁边的几位妇人听了半天，有一位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眉目间又有几分犀利的妇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林小姐，不知是哪家贵女？”

        “林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个林黛，就是甄家老太太去长白山游玩的时候捡回来的一个孤女罢了，哪里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小姐呢！这些年托庇在甄家，经营一个杂志，也算经营的有点眉目。可惜呀！往常也不晓得，如今看起来倒是有点儿心术不正了。”旁边一个看起来颇为富态的圆盘脸妇人咂着嘴摇头说道。

        甄宝听到有人说黛玉“心术不正”，张口就想辩解，结果甄太太一个眼神就把他刚要出口的话给瞪回来了。

        林黛、长白山、孤女……被称为“林大小姐”的妇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会这么巧吧？

        “不知这个林黛小姐，名字里是哪个dai字？”

        “是‘远山如黛’的‘黛’。我看过她写的文章，倒是有几分才气的。”一个年轻点儿的妇人道。

        “哼！什么才气，还不是靠的甄家给她包装。”圆盘脸妇人不屑地撇撇嘴道，“就像我儿子旗下的好几个知名艺人，不都是让别人写好了词曲，冠上他们的名字，然后跟别人说是他们自己创作的。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们真的有才华，实际上呢？不过就是公司的包装手段罢了。不过公司这样做也是不亏的，包装好了他们知名度高了，给公司挣的钱就更多了。双赢！”

        年轻妇人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林大小姐道：“阿云，前些年不是听说你大哥丢了个姑娘吗？是不是真的？这个林黛会不会是……”

        “不是！我大哥根本就没有子嗣留下，哪里有丢什么姑娘？”林大小姐不听那人说完话就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也不知是谁传的这个谣言，安的什么心？要是我大哥真的有子嗣留下，不拘男女，我何至于天天在外面跑公司的事？早就在家享清福了。”

        林大小姐这么说，别人自然也不敢再问了，不然可不就成了她口中“不安好心”的人了吗？

        “那倒是！那个林黛要是真的有苏州林家的血统，又怎么会眼皮子那么浅做出那些事情呢？”圆盘脸妇人鄙夷地说道。她也是薛家的人，自然是按照自家人的口径说话了。

        “咦，阿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人看到林大小姐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了细碎的汗珠，关心地问道。

        “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又是才来这边，有些水土不服吧！”林大小姐正如坐针毡，听到这话赶紧就坡下驴告辞道，“看来不能再陪诸位了，我们改日再聚。”

        林云既然这么说了，一圈人自然都说着“不碍事”“身体要紧”的话，把她送走了。

        薛宝蘅陪着薛太太把林云送到了门口坐上车，看着她的背影思忖了片刻，就暂且放到了一边。眼前还有事儿呢！

        回到隔间里，薛宝蘅把话题又拉到了黛玉身上，大力渲染她跟水溶的亲近关系。因着这儿坐的大部分都是跟薛家比较亲近的人，所以说到黛玉的口气都是不善贬义居多，在他们嘴里古溶就是来参加宝蘅生辰，结果就被这个不知廉耻的孤女厚着脸皮缠上了。中间不乏各种臆想和加油添醋的语言。

        甄宝坐立不安，想说又不好说什么，一杯一杯地喝着香槟。薛宝蘅斜着眼看了下他，晓得他按捺不住了，只不过甄太太在旁边看着，他不敢擅自出去罢了。就用手机在桌子底下偷偷给他发信息。

        “你要是想出去看看的话，就借口上洗手间出去吧！珍姨这儿我帮你顶一会儿。”

        甄宝如蒙大赦一般，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发了个“谢谢”过来。

        五六分钟后，薛宝蘅估摸着时间，怕古溶和黛玉提前走了，就没戏唱了，装作不经意地嘀咕道：“咦，甄宝呢？该不会是不放心，出去看林小姐怎么回事了吧？”

        薛宝蘅就坐在甄太太旁边，虽然嘀咕的声音比较小，但是甄太太听得一清二楚。她再了解自己儿子不过了，知道这事儿是他肯定干的出来的，一时也坐不住了，说要出去转转，跟了出去。

        薛宝蘅垂眸微笑着抿了口酒，放下杯子也跟了出去。

        外面大厅里，黛玉换好衣服后迎着大家的注目礼从二楼拾级而下，古溶在台阶下面温雅有礼地等着她。

        “你真美！”古溶看向黛玉的温柔眼神中似乎揉进了细碎的星光。

        “今天谢谢你！”少女微微低头，举止间是无尽的娇羞美好。

        “真的感谢的话，不如跟我共舞一曲，以作谢礼如何？”

        “好！”黛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点头应允。

        音乐声起，一对璧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男的潇洒俊逸，女的身姿曼妙，其他人纷纷给他们让开了空间，看到的人无不驻足想要多欣赏片刻。

        一曲终了，黛玉香汗淋漓。古溶扶她走向了她之前呆的那个角落里，又帮她拿了杯果汁。

        “古少，来这里也不跟兄弟打声招呼，果然是见色忘友了吗？”一名年轻男子嬉皮笑脸跟古溶打招呼道。

        黛玉听到“见色忘友”几个字，脸颊立刻泛起红霞。

        “去，一边儿去！”古溶投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

        那名男子吐了吐舌头，乖乖缩在一边不说话了。

        “呆会儿还跳吗？”古溶转头对黛玉温柔地道。

        “不跳了。”黛玉摇了摇头，她不太喜欢被众人瞩目的样子。

        “那你回去吗？我随时可以送你回去。”古溶感觉到黛玉并不想在这里多呆。

        “我来找个人，还没找到。”黛玉蹙眉道。

        “找谁？我帮你找。”古溶殷勤问道。

        “听奶奶说苏州林家大小姐林女士今天要来这里，我有东西需要交给她。”

        “苏州林家大小姐？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古溶说罢转身离开了。看到不远处站着候命的下属手里还拿着他刚才披在黛玉肩膀上的外套，拿起来在鼻子尖嗅了一下，满意地跟下属说道：“把这衣服收好了，放到我的卧室去。不许洗，要是洗了你们都扣三个月工资。”

        “是！”下属唯唯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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