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檀府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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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大吉,宜嫁娶。
铁、檀两家喜结连理。
女方是大沥首富,男方刑狱世家,往来宾客足将檀家不小的庭院挤得水泄不通。
除了趁此机会奉承嫁娶两家,更有许多人是冲着传闻中的龙凤建盏而来。
整个婚宴上,最忙的要属宁亲王。
他不仅要代天子为新人主婚,还要时刻提防国宝被盗。
最轻松的,大抵要属孟庸。
檀府专门辟出紫檀苑给宁亲王使用,宁亲王贵人事忙,便宜了他独享。
沈清秋跟着主子也沾光,不到晌午撑得一口水也喝不下。
至黄昏吉时到,前头传来唱礼声,不多时便有小丫头来请,说是新娘子请阿愁姑娘去说话。
沈清秋随之前去。
新房无旁人。
铁淑云一身大红嫁衣端坐红床,盖头已被掀起,露出描画了精致妆容的面庞,与凤冠上的明珠相互映衬。
见到沈清秋,她敛去新嫁娘的娇羞,开门见山地问:“雪阁的事,你做的?”
沈清秋也没想能瞒住她,“当权者不仁,人人得而诛之。”
铁淑云倒也没追着不放,“那件东西你如何处置?”
知道她问的是兵器的事,“已埋在一处无人在意的地方,待风声过后,会设法将其融掉。”
铁淑云稍松一口气,“若将来事出,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沈清秋笑了笑,“自铁小姐离开孟府后,奴便再也不曾见过你。”
铁淑云明白她的意思,“你下去吧。”
出门前,沈清秋低语道:“檀太夫人上了年岁,稍受点惊吓便会心绞痛,该提前服药。”
从新房出来,沈清秋未立刻回紫檀苑。
看过四处无人,她闪到房后,将身上鹅黄短衣翻过来,米灰色的那一面穿在外头。取一方灰帕子将头发包起来。
在她用泥灰将脸擦黑时,铁淑云从房中出来,往檀太夫人的院子去。
沈清秋笑了笑,随手抄了把扫帚,往厨房去。
整个厨房忙得不可开交。
没人会在意一个扫地的妇人。
她挤到露天灶台前,挨近正指挥厨娘的红衣妇人。
“红大娘,客人说紫檀苑的糕点不新鲜,让你去看看呢。“
红大娘闻言瞪眼道:“胡说,你领我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纨绔来这儿挑刺了!”
沈清秋应声,让红大娘走在前头。
那红大娘一边走,一边念叨:“我鸿庆楼出的菜品,在建宁城中数一……”
话还没说完,后腰上一麻,嘴已被人捂住。
下意识地,她反手去拔大腿上的匕首,才触碰到把柄,喉咙里钻进一阵凉意。
耳边传来凉凉的声音。
“红金芳,代号饕餮,擅长以美食伪装毒杀。”
她想问身后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可惜,她发不出声了。
绕指柔足够锋利,沈清秋没怎么用力便割开她颈部的皮肤,一直嵌入到骨头才停止。
她将失去生命体征的人拖入房后,倒上化尸粉,恶臭味迅速散开。
待妇人完全化作一滩血水,用土掩上,前往戏班,如法炮制地将女伶佟嘉请了出来。
杀人,化尸,干净利落。
等她换过衣服再回紫檀苑时,天色已黑尽。
孟庸像是小憩才起,双眼半睁不睁的。
“平时瞧你在我跟前没多少话,和旁人就聊得如此开心?”
沈清秋心道:还不是你喜怒无常,不知哪句话就触到你的怒气点。
她嘴里回:“铁小姐让奴多陪她一会儿。”
孟庸抬步出门,“走吧,天色暗下来,那位狐盗也应该粉墨登场了。”
檀府前院,灯火通明。
宴席已经撤下,只留中间一张高案,案上供着金黄九龙宝箱。
万棣棠领着御珍阁弟子,全副武装地守在高案旁。
众人自觉退避三舍,却又忍不住好奇,不时抻长脖子往宝箱里头望去。
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沈清秋的注意力却不在宝箱上。
她一直盯着门口的檀府管家——檀诲。
应该说,是天蛟卫的人,代号龍蛭,擅伪装易容。
真正的檀诲,早已不知躺尸何处。
见无人注意,她悄声往后退,朝‘檀诲’所在的地方行去。
才行出两步,一声鸦啼,紧接着狂风大作,庭院四面的屋顶涌起大片黑雾,黑压压地扑了下来。
人群慌乱成一锅粥。
嘈杂中,沈清秋衣领一紧,被人按着后脖子,被迫蹲了下去。
出于本能反应,她抬起手肘往后重重一撞。
耳边传来熟悉的闷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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