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见端倪

墨不良每次挥刀的力度都极大，而且击中部位也控制精妙。凡是被她刀鞘击飞的混混，不在地上躺个几分钟呻吟一会是起不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光头男人不同，被击飞后的他虽然也面露痛苦之色，但是再度站起来的速度却比其他混混要快得多。

        “砍死你……”男人的眼里已经开始有猩红聚集，周身也冒出黑色物质，如同毒蛇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他冲了过来，如同疯子一般大叫。黑色物质覆盖在他的皮肤上，开始往光头男人的四肢百骸渗透。

        太刀攀附上深紫色的能量流，令人胆寒的恶鬼气息隐隐散发。

        少女迈步，眼里闪过刀刃般的锐利。

        “铛——”

        金属交击的声音清脆响亮，墨不良微微吃惊，对方竟然挡下了自己的进攻。

        林有道从侧面偷袭，趁光头男与少女对峙之际，一棍猛敲在那颗程亮的光头上。

        受此重击的他两眼一白，直挺挺倒下，身上的黑色物质迅速向后背收缩，眼里的猩红也快速退散。

        “做的不错。”墨不良长呼一口气，收刀回鞘。

        两人来到两眼翻白、不省人事的光头男跟前，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把他翻了个面。

        林有道变出小刀，割开光头男背部的布料，一把撕开，两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脑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咦~，这是什么啊，看起来有点恶心。”白色圆环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小片猩红色的扁状组织，但是形状酷似一个巨型神经元，而中间部分像是腐烂许久的肉皮一般发黑发皱。

        阳光照耀之下，这片组织仿佛被炙烤般滋滋作响，同时能看见一缕黑烟如同工厂废气一般升起。

        “吾主，眼前之物给我一种很排斥的感觉。”一向沉默寡言的无良也忍不住开口，而白心已经变回人形态，站在离光头男一米远的地方。

        墨不良虚眯起眼，似乎要看穿猩红组织之下的秘密。

        能够让契灵产生排斥感；能够寄宿在人的身上并增强宿主的身体机能，同时让宿主的情绪极易边缘化；不能接触阳光。这种异灵，闻所未闻。

        墨不良在脑袋里翻尽自己所了解的所有的异灵档案，也没有找到与之类似的异灵。

        突然，一种不寻常的想法在脑海诞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如同寄生虫一般的组织，压根不是异灵，而是某种产物？

        一般来说，异灵最主要的特征，便是具有异核。

        换言之，只要检验这片组织是否有异核，那么便能验证心中想法。

        “白心，帮我变把小刀出来。”墨不良考虑到无良对猩红组织的排斥，决定还是利用其他刀具进行测试。

        “不良姐，你打算干啥？”白心的手里有白色粒子涌动，眨眼间便出现一把黑色握柄小刀。

        “验证一个想法。”墨不良过去接过小刀，把无良放到林有道手上，示意他先拿着。随后走回，小刀对准猩红组织的中心扎了下去。

        小刀没入约莫一公分，没有破坏异核的手感。少女左右移动小刀，勉强看清组织内部结构，也没有发现类似异核的东西。

        “难道还真被我猜中了？”墨不良思考之际，却发现这块猩红组织开始收缩，向内聚合，同时剧烈颤抖起来。

        “吾主！”太刀赶忙提醒，“离开那里！”

        少女一惊，立马起身，正准备一脚踢飞光头男，却已经来不及了。

        猩红组织猛然炸开，其构成物溅到了少女身上，而距离稍远的林有道等人没有被波及。

        “嘶……”墨不良低头看着身上如同碎肉块一般恶心的猩红组织碎渣，一股腐臭味飘入鼻腔，胃里顿时有些翻江倒海。

        突然，这些碎渣如同虫子一般蠕动起来，并且都开始朝着少女的背部移动。

        “见鬼！”

        少女暗骂一声，开始清理身上的碎渣。

        无良见状，也变回人形态，忍着发自内心的抵触感，去帮自己的主子清理碎渣。林有道当然也不闲着，拉着白心一起过去帮忙。

        还没等他们清理完，这些碎渣突然发了疯般的抽搐起来，仿佛在遭受巨大的痛苦。几人还尚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少女身上的碎渣便化作一缕缕黑烟消失了。

        “what？”白心一头雾水，其他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人帮了我们？”墨不良最先缓过来，猜测道。

        “你们来自‘现实’吧。”不知从哪走出来一个男子，身高六尺，剑眉星宇，长得十分帅气，有天然自成的英气外放。

        而男子手中，有着一柄三尺银白长剑，剑上刻有晦涩难懂的暗金符文，看起来十分古老。

        几人看着持剑而立的男子，不禁又提起警惕，毕竟谁也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白心看着这柄长剑，感觉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刚才的幻想泡“设定”中见过这把剑。

        “是……耀阳剑？”白心不太确定地念出那把剑的名字。

        “噢？没想到姑娘还认得这把剑。”男子看着手中长剑，伸指轻抚，“此乃纪元宝器，内蕴一丝混沌耀阳之力，是亲历过纪元替换的上古之物。”

        “你刚才说我们来自‘现实’？”墨不良让无良再次变回太刀，紧紧握在手里，这才感到一丝安心。

        “是的。”男子点头，放下长剑，长剑掉入一个虚空小洞，“感谢各位救了家妹，本帝如今隐居人间，身无珍贵物什，只好鞠躬道谢。”

        说罢，男子轻鞠一躬，天地仿佛都在向林有道几人臣服。

        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冲击着脑海心灵，这让几人大为震撼。

        “刚才你说……我们来自‘现实’，为何这么说？”几人好一会才从这种强烈的冲击感里缓过来。想起来之前男子说的话，墨不良率先问道。

        “你们听闻过‘终焉’吗？”男子反问。

        “终焉？”墨不良皱起眉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你指幻想神域里面的终焉大帝，那我可听说过。这boss可牛逼了，技能花里胡哨，伤害还贼高。但是这个boss……”一听到这两个字，游戏迷白心自然联想到自己常玩的那款大型多人网游，顿时滔滔不绝。

        “正经点，人家说的跟你游戏里的boss根本不是一个生物。”林有道对准少女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货在某些时候脑袋是真的不好使。

        “别有事没事老拍我头！”白心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对准青年大吼。

        “既然没听说过‘终焉’，那看来几位还没有接触它的资格。”男子微微叹气，“几位请回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话音一落，几人周身凭空冒出无数金色气流将他们包裹，失重感从脚下传来。

        金色气流消失之时，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而他们也回到了安华市。

        “我去，咱们这就回来了？！”少女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确实是熟悉的死胡同，只是眼前的传送门已经关闭，不留丝毫痕迹。

        “终焉……”墨不良还在咀嚼这个词，她总感觉有些她未曾了解过的事情，已经开始初见端倪了。

        到底……何为终焉呢？

        为何现在的自己，还没有知道其相关信息的资格？

        那到底怎样才算是有资格了解终焉呢？

        目光一转，回到幻想泡内。

        男子依然站在原地，目光停留在几人离开的地方。

        忽然，他伸出右手，五指微曲，掌间幻化出高山流水，一方小天地就这样成型。

        五指成掌，天地如珠！

        “终焉的走狗，想要杀掉我的客人，可还差了些手段。”男子看着掌间，自言自语道。

        在这方小天地，一缕细小的黑色气流正横冲直撞，似乎想要挣脱出来。

        男子盯着黑色气流，微微眯起双眼，随即五指猛曲，掌中天地赫然破碎！

        裤兜里响起电话铃，男子接通，手机另一头传来少女的声音。

        “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宋雪语的语气里有些担忧。他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了六岁的哥哥宋明昊武艺高强，但是出去帮忙帮了这么久，她也不禁担心起来。

        “放心，你哥我已经全部解决了。我刚才是去带着救你的那些人买礼物去了。”宋明昊的语气一瞬间恢复正常，听起来是个青春向上的大哥哥形象。

        “没事就好。哥，记得帮我带点吃的回来，我饿了。”宋雪语一听这话，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想要吃什么？”

        “嗯……买点米锅巴，还有青椒锅巴，还有龟苓膏，还有……”

        男子微笑着听着自己可爱妹妹的诉求，这大概是他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幸事……

        ————

        安华市内。

        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体在接触那些碎渣后出现什么异样，墨不良还是打算立即去医疗部门做个检查，至于甜品……迟点再拿什么的，灵也会理解她的。

        林有道和白心则是决定先回到公寓休息。对于刚才在幻想中遇到的这种情况，他也想好好问问p君。

        嘟——嘟——

        “林有道，有什么事吗？”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p君，你知道什么是‘终焉’吗？”青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终焉’？”电话那头传来一抹疑惑，“抱歉，我也不知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刚才和墨不良去攻略幻想时从一个男子口中得知，特地过来问问罢了。如果p君也不知道，那就算了吧。”林有道的语气很平静，可能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p君只是安华市东段契约部门的负责人，在他职位之上的大官还有很多。而涉及“终焉”两个字的相关消息，可能已经是组织的s级档案了。

        说起档案，林有道不禁看向坐在客厅电脑桌前对准键盘疯狂输出的白心，这货的档案居然也是a级档案，保密程度极高。到目前为止，林有道对她的所有了解都基于和她在一起工作的这些日子，其他方面一无所知。

        相比之下，自己的档案只有e级，属于是个组织人员都能知道的保密程度。

        这莫名其妙的保密程度对比，真是让青年内心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林有道，这什么‘终焉’，我虽然不了解，但是这东西应该和组织的高保密档案有关。你可不要随意透露，小心被组织判定为泄露重大机密然后暗中处理。”p君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可惜青年看不到。

        “嗯，我知道了。”林有道应声道。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里，男孩长呼一口气，放下手机，看起来心事重重。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稚嫩脸蛋，五官精巧，如同一个小仙女。她扎着两个丸子头，可爱与天真一同绽放。

        “林有道也打电话来问有关‘终焉’的事情了？”女孩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看着旁边的男孩，眉头一挑，问道。

        “是啊，也不知道这群孩子怎么知道这个词的。”p君叹了一口气，先是墨不良喋喋不休的追问，后是林有道的梅开二度。想要装作一问三不知可真有些难度。

        “终焉……真让人头大。”

        男孩喃喃自语，转头看向窗外。天空如海，浮云如烟；艳阳高挂，有些刺眼。

        要是这片天空被血色染红，这片大地被污秽吞没，高楼大厦变成残垣断壁，车水马龙变成了无生机，一切存在的事物都将彻底覆灭，一切辉煌的文明都将彻底除名，那该是多么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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