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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鼠与死神(1)


景嘉欣穿越了,穿越到了异世界。就在她意识到这点的不久后,她的额头就已经被抵上了冰冷枪口。

        二十分钟前。

        景嘉欣睁开眼,却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低下脑袋。

        她发现自己手里拽着一条绳子,绳子挂在吊灯上,脚下踩着木椅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要上□吊。

        “果然应该配合医嘱好好吃药的。”她嘀嘀咕咕着,然后歪了歪头,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掌心,做出果然如此的动作。

        再加上空洞且无机质的蓝色眼睛,看上去呆愣愣的。

        她随时抓了抓蓬松杂乱的卷发,眼底是一片乌青,然后懒懒散散地伸出手从口袋里找药。

        奇怪,什么都没有。她昨晚应该是抓了一瓶放进去的。

        不可能吧,她眯起冰蓝色的眼睛。

        情况好像不太对。

        景嘉欣走下了椅子,坐在沙发上,观察四周,发现布局和她家完全相同。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脑子有点发晕,景嘉欣揉了揉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长至大腿的卷曲黑发如杂草般干枯泛滥,眉毛略微上挑锋利带着攻击性。

        眼睛不算大,蓝色的瞳孔深邃,如金属般不会让人滋生什么好感。像是十二月的暴风雪。

        她带着黑框眼镜,遮蔽了一些非人的恐怖感,景嘉欣张开嘴巴,露出了熟悉的可怖鲨鱼牙。

        她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白到病态,充满伤疤的肩头,上面纹着一只淡蓝色的飞鸟。她深处舌头,居然也有纹□身,三朵似乎是雏菊的黑色花下有一只黑色老鼠。花很长,很大,老鼠靠着花的茎,似乎在睡觉。

        并不难看。但并不符合一些人的审美,这种锋利的尖锐的长相,比起漂亮,更多的是被评价为吓人。

        和她一模一样。不过也有稍微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项圈上挂着的铃铛。

        她戳了铃铛几下,发现不会响,那她也懒得拆了。

        她晃了晃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梦游吗……

        不太可能,她没这个毛病,就算有也不会轻生。

        她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又掐了自己一把,痛觉有点迟钝。但是很真实。皮肤发红也很自然。

        所以不是做梦。

        麻烦死了。她皱了皱眉,走出浴室坐在了客厅地板上,打了个哈欠,然后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胸针,一把美工刀,红色的发圈,小发卡,口罩,兴奋剂,止痛药,安眠药,身份证,学生卡。

        东西全被她粗暴地丢到了地上,她没去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眯着眼睛,拿出身份证,看到上面“景嘉欣……十六岁……十九区居民”,的字样。

        姓名一样,外貌一样,年龄倒是缩水了。

        十九区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又去看学生卡,上面写着“三十一区……明日私立高中……a班。”

        又来了。似乎是什么区域划分。

        她把东西装回去,起身看向茶几,全是门钥匙,烟之类的东西,拉开抽屉,里面有把手木仓。

        她拿出来木仓,右手拇指摁住弹匣卡扣,左手取下弹匣。还有子弹。

        景嘉欣左手再将弹匣推回弹仓,居然一次就推回去了,她挑了挑眉,要知道这弹匣结合程度一般都不靠谱。

        看起来自己力气蛮大的。她想着,又用拇指使劲拨开击锤。

        保险起见她还是把木仓拿在了手里。

        虽然自己也没开过几次木仓吧。

        景嘉欣曾经是一名警校生,枪械课次次不及格,但也比普通人强一点,应该不会被反杀……吧。

        她干脆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她已经确信自己是穿越了。穿越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人生轨迹完全不同的人身上。

        嗯……她是不是应该惊讶一下?景嘉欣叹叹气。

        她感情波动天生比别人微弱。所以追求刺激似乎是她的本能,也因此明明警校都没毕业,就浑身是伤。

        倒不如说,她进入警校就是为了作死。越大,越离奇,越血腥的案子她就参与的越多。

        话说自己上回遇到这种状况是在什么时候?

        四五岁吧。

        景嘉欣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她的母亲是米国人,父亲是夏国人,她从小没见过父亲。

        母亲把她一个人丢在贫民窟里,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她为了活下去甚至生吃过老鼠。

        毒□品和木仓支,妓□女和烟,疼痛和血液。

        这些是她童年的全部。

        景嘉欣笑了一声,停止了发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无聊的毫无价值的过往。

        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

        她还漏了什么信息吗?景嘉欣思考了一下,对了,手机。

        她瞥了一眼卧室,起身走向那里,在床上杂七杂八的玩偶之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摁开手机,输入熟悉的密码,然后开始翻通讯录,出乎她的意料,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于是景嘉欣关了它,准备去看看聊天软件。结果手机发出了清脆的“叮”的声响,她浑身一抖,被吓了一跳。

        是一条信息。

        “下楼。——r”

        谁?他们很熟吗?这种命令的语气,好不爽。景嘉欣挑了挑眉,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了。

        要下去吗?看起来在家里得到的信息不多,要搞清楚自己的状况有些困难。

        所以……还是下去吧。

        她啧了一声。头疼。

        景嘉欣拿起客厅桌上的钥匙塞到口袋里,走到门口,从衣架上拿出黑色外套穿上,又拿出发圈把长到大腿的黑色卷发扎成低马尾。

        她开了门,一步一步下楼。

        没有灯,好在现在是中午,不至于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这里是秋天吗?怎么气温这么低。

        景嘉欣嘟囔着,拉了拉外套,脚踩上台阶发出吱呀声响。

        “彭——”

        声音和痛楚突兀的传入大脑。

        她闷哼了一声,瞳孔猛地收缩,心脏跳的很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重重的摔在了身后的台阶上,背部估计已经发青了。

        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和兴奋感从内心,一直蔓延上了她的全身,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都冒了起来,一阵又一阵。

        她却下意识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一个戴面具的黑发男人扑倒了她。

        他带着兔子形状的面具,面具露出嘴和眼睛,红色的瞳孔让她想到干涸的血。

        眼白布满血丝,他身形高大,衣服上嘴角上灰尘混着血,似乎还有水,变成了污浊的液体滴到地面上。

        她试图起身,却被对方摁的更死,双手被擒住,枪掉在了地上。

        景嘉欣想起自己几分钟前的她还担心会不会被反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几乎全是无用功。所以她放弃了挣扎。

        脑袋硌的疼。她微微动了动试图让自己舒服点。

        “下手轻点,我有点怕疼。”她歪了歪头,冰蓝的眼睛依旧没什么情绪。

        她的声音尖锐而锋利,沙哑的像是声带受过什么伤,乌鸦般让人讨厌。

        男人没有理会她,猛地咬到了她的左胳膊上,胳膊发出清脆的声音。

        “牙口不错。不过真可惜,这是假肢。”景嘉欣露出鲨鱼牙,笑了几声。

        同时趁着对方愣住的几秒狠狠踹向男人,手用力一挣,向前伸抓到了自己的木仓,她飞快的上膛,摁动扳机,木仓管有些发烫,她的右手因为后坐力而上扬。

        景嘉欣转了转手腕,想着如果自己的老师在场一定会感动的当场落泪,自己居然能开木仓打中人。

        对方似乎很惊讶她会开木仓,但又意外的完全没有阻止或者防备。

        她喘的很厉害,似乎刚才那一下就耗尽了她的体力。景嘉欣后知后觉的感到奇怪。不过下一秒她就知道原因了。

        近距离开木仓,子弹击中了对方,但是却被弹回来了。

        这合理吗……景嘉欣有些无语。

        下一秒她的右腿又被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清脆声响。

        “不好意思……这也是假肢。”景嘉欣垂眸,他也真会挑,精准啃到假肢上。要杀就给个痛快,为什么要一次接一次的啃自己?

        “如果要吃的话,我建议吃腹部和眼球哦。那里软一点。”她语气轻松,就像是再说中午吃什么一样,还能露出笑容。但是手却在微微发抖。

        男人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感到了不耐,景嘉欣放下了枪,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

        甚至男人去咬她的脖子时她也毫无反应,只是扬起脑袋把脖子全露了出来。

        “噗呲。”血四处飞溅。

        楼梯间黑暗幽深,阴影笼罩了交叠的两人,周围的气温很低,寂静又冷漠。温热的血迹沾到了墙壁上,沾到了景嘉欣脸上。

        那些血全部出自男人。一把刀贯穿了他的头颅,尖锐的刀锋和她的脖子只相差几厘米,好快……什么时候?

        她摸了摸脸上的血,却不是熟悉的红色。

        蓝色。诡异的蓝色。大片大片的蓝占据了她的视野。

        她躺在楼梯间,脑袋摔到了最后一个台阶,黑色的卷发如杂草般干枯,毫无生命力,铺盖了地面。

        她的四肢发出咯咯的清脆声响,身旁是已经死去了的男人和沾满血迹的木仓。

        景嘉欣歪了歪头,铁锈味充斥鼻腔,她有点想吐。

        景嘉欣推开身上的男人,兔子面具掉到了地''上。假肢被破坏,她无法起身。

        在大片蓝色之中突兀的出现了白色。

        是一个男人,黑色的宽大帽檐和高领风衣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他银白色的长发成了唯一亮眼的色彩。

        他走向了躺在楼梯上的景嘉欣。

        “被这种垃圾搞得如此狼狈,夜行者?你的暴食呢?”

        男人低头,流金般的眼眸和她对视。

        景嘉欣感到冰冷木仓口抵上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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