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雷家夜宴 十二》

那猪肉老板从江归燕注意到他时，他就遇到了江归燕，双方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对方，老板也朝他打了个招呼。

        “哟，客官，你是想切猪肉？还是切排骨呀？”

        江归燕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

        “老板。你的刀很快呀！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呀？”

        那老板见江归燕面怪声轻，颜色微变，有意的放下了手里的刀，“你问我啊？我以前是开面馆的，专门削面。”

        江归燕点了点头又问，“那今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们左右两边的店铺只离二十步远，你这做生意的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老板苦笑道：“怕？怕有什么用。你不出来摆摊儿，钱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到你兜里吧？”

        江归燕咧嘴一笑，“对，是的。祝你生意兴隆，”

        正当江归燕要走时，他手中那条黄狗突然脱绳而出，跑到那店老板的身边嗅了嗅，先摇了两下尾巴，再发出几声激烈的吼叫声，店老板朝他扔了两块碎肉，有意要打发黄狗。

        “去去去！别想打我肉的主意。”

        江归燕将狗绳子费力的牵回自己的手中，使力将它拽到了自己身边，“不好意思啊。”

        江归燕对店老板道别，并留意了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反复暗衬，“这条狗，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狂吠呢？”

        江归燕眼角撇向了猪肉店老板对面一个的粗汉子，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过来，令江归燕全身上下打了记冷颤，铁器店老板的眼神，就如同他卖的铁器，铁钩一样，让人感觉到不适。

        雷家新院终于到了，五个人的尸首，可把江归燕扬春柳，以及众管差手下累坏了，首次见到雷家豪宅的杨春柳委实被震惊到了，单是雷家的围墙就比普通人的房子高上那么几截，更别说那两扇涂满朱红漆的大门，看起来是那样的新，让人忍不住动手抚摸，门前左右两边摆放着两只石狮子是那样的精神，威武。

        长长的门前条梯，站着约两百名丫鬟下人，似乎早早盼等众人归来，雷英愤忿地站上前，看着这一排排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似乎很紧张，有的是从旧院里跑到这儿来的，她本想开口数落，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都是所谓的下人，当下人只是为了能生存下去。

        雷政悦雷碧死了，雷英就成了家里管事的人，她嘱咐着一众下人丫鬟，各自回归各自的岗位，并叫来几个丫鬟，备至秦寿衣，棺木，并打扫几间干净的客房出来，给白酿春江归燕，一行人住。

        白酿春吩咐手下管差，各守一院中角落，以防雷家有人再遭不测。

        雷家姐妹们都各自怀有心事的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而白酿春，杨春柳，张无颜，江归燕，开始坐于雷家楼台水榭间开始闲谈。

        江归燕屁股下的石凳，还没有坐热，就又站起来了。

        他伸了个大懒腰，面前一泓清澈见底的鱼池，鱼虾在畅游。

        “啊～等什么时候等我有钱了，也要盖一个这样的雷家这么大的池塘。”

        众人无话，江归燕继续讲道：“可惜，这些鱼儿都被困在了池塘里，它们本来是属于江河大海的，就像我们，被权势金钱囚禁在低欲望的牢笼里……。”

        白酿春品了一口石桌上的茶，娓娓道来：“人的能力有大小之分，所以各司其职，于于鱼儿本就是无辜的。这个世上根本不应该有池塘！”

        江归燕的情绪突然变得高涨起来。

        “白捕头！我觉得她们雷家姐妹都很古怪，她们好像知道她们的爹会死，也并不想让我们继续把案子查下去。”

        白酿春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富贵之家，本就世事无常，，充满阴谋诡计，雷鼎的死，就怪在他太有钱了。你怀疑雷家姐妹里面……”

        “不错！她们当晚在凶杀案发生的前一刻，雷政悦点亮家里所有的灯笼使雷家灯火如昼，雷英驱散武夫在大厅里点了散功香，而雷盈玉则是往他爹的茶里放了哑药，而个丫鬟被人点了哑穴，人也被吓傻，这一切好像都在为凶手铺路。种种迹象表明雷英最可能是凶手。”

        白酿春回道：“可是换个角度想，雷英如果是凶手，她也是所有姐妹里会武功的，她不就马上暴露了吗？为今之计，需要防止凶手再次作案，以及雷家剩下几个姐妹的安全。还有那个丫鬟，她如果好了，就可以当众指正凶手是谁。”

        江归燕懊恼地倚在楼旁柱上，叹声道：“这一切只会是雷家的人干的，至于是谁，我现在还想不出来。自己还差点被当做凶手……”

        张无颜也道：“我也怀疑是雷家姐妹的人做的，家里各个通道出入口，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清楚，而且管家雷盈玉死亡当晚，是从房外听到了里面传出了打斗声，才赶过来的管差。”

        江归燕补充道：“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跟杨春柳的身上，雷家后院，没有后庭，就算那黑衣人轻功再好，也要下房做案，他能极快的找到了管家与雷盈玉的房间，想来她必定熟悉雷家的环境，当时不在场的人都死了，除了雷霜。”

        张无言愤忿道：“一个虚弱到连走路都费劲的人，竟也能做出极快在凶手进门前钻入床地的反应，我反正不信，还有当时我与那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抓住过那黑衣人的脚踝处的昆仑穴太溪穴，常人受我这一抓，根本就不可能忍得住不叫出声音来，除非…除非他是个哑巴！”

        白酿春震惊道：“你是说，凶手会是那个小环？”

        张无颜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但他极有可能是杀死雷盈玉的凶手，因为凶手也扔过来同样一只飞镖。”

        “那凶手的样子，你可看清楚了？”

        “当时他披着件黑斗篷，其余的没有看清。”

        “你们的思路错了！”

        坐在角落里的杨春柳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起身道：“凶手并不是一个人，他们正引你们往死胡同走去，凶手根本就不是你们已知身边的每一个人，至少不是动手杀人的人。你们想想雷鼎死了对谁最有利？”

        白酿春立刻达道，当然是他的大女儿，雷政悦。”

        杨春柳道：“不错，雷鼎本来是要在当日宣布家令，但却死了。紧接着，当时在场的丫鬟管家也受到牵连，很显然，凶手是不想让雷鼎宣布家令，不想让雷政悦继承他的所有财产，所以雷政悦雷碧也死了，至于雷盈玉，她可是个不差钱的人，她也不在乎名利。为什么会死，也许就是你们当时从她嘴里套的那些话的原因。”

        江归燕与张无颜互相望了一眼。

        江归燕好奇的问：“这些都是你方才预见的？”

        杨春柳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刚才，我可不是在白发愣。这个案件恐怕要往前追溯，十年二十年才有可能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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