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涯任鸟飞

　　此时莫征内心是十分愧疚与自责的。
罗凡躺在病床上，还得分心主持大局，而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这让小莫十分难受。
其实，小莫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而已，这种层面的斗争，根本就不是他能掌控的。
病房内。
罗凡与高坤通话结束后，再次点了一根香烟，沉默数秒后，打开电话本，看着上面备注“闯哥”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一根烟抽完，罗凡叹了一口气，打了过去。
港省广市，是最南边的城市，因为靠近大海的原因，所以那边的经济贸易比较发达，经济也十分繁华。
那边的房地产行业，金融行业，娱乐行业等等根本不是内地城市可以相比的，特别是这几年的发展，堪称坐着火箭。
而那边的江湖，也与内地城市北方的江湖不同。
北方这边主要是拉帮结派，称兄道弟，而南方主要是家族式。
总之，南方的江湖，更加具有规模，玩的更大，踩的更深！
此刻，广市，红星国际娱乐会所，八楼0008房间。
五六名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轻声交谈着，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水以及果盘。
角落处，一个大概二十八九岁的中年，低头玩着手机，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如果来过这家会所的，粗略一看桌子上的酒水，就知道这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光酒水，最起码价值一两万！
“华哥，度假区的项目，我杜家已经竞标成功了。”一名中年端起酒杯言语客气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早知道你华哥参与，我们肯定不会竞争的。”
“呵呵！”被称作华哥的中年冷笑一声，低头扣着指甲，根本不抬头。
此人叫何帅华，今年四十二岁，江湖人称华哥，广市二把手的女婿，手眼通天，黑白通吃。
说话的这人叫杜成凯，今年四十九岁，杜家镇的镇长，江湖人称杜瘸子。
“华哥，这样吧，我老杜也不是不懂规矩。”杜瘸子思考了一下道：“我给你拿两百，你让让路，后续项目干好了，我在给你补点，你看成吗？”
“杜瘸子，我踏马差你那两百万花吗？”华哥斜眼看着杜瘸子异常猖狂的说道：“两百万你拿着送送礼，看看你项目能不能干起来吧，哈哈。”
“那你想怎么样？划个道吧！”
“竞标钱我给你，你退出，项目我来干。”华哥低头点了一根香烟道：“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有事你找我，好使！”
“谈不了了，是吗？”杜瘸子再问。
“你配跟我谈吗？”华哥指着杜瘸子道：“我一个电话，你的项目拖都得被拖黄，你信吗？”
“我信，谁不知道你华哥的能量啊，呵呵！”杜瘸子起身道：“钱我有的是，项目我拖十年再干，十年后，我看看你老丈人还踏马是不是二把手！”
“凭啥不干？”
突然间，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闻声扭头看去，只见角落处那名青年缓缓起身，迈步走到华哥面前开口问道：“华哥，是吧？”
“你踏马谁啊？”
“我一个无名小卒，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指着华哥道：“杜哥的项目，能不能干？我只问你一句！”
“杜瘸子，你踏马啥意思？”华哥看向杜瘸子。
“我没啥意思啊，这人我踏马也不认识。”杜瘸子单手插兜，站在原地。
“我踏马问你话呢！”青年指着华哥骂了一句。
“干不了，咋的？你要杀我啊！”华哥斜眼看着青年回了一句。
“你说对了！”青年咧嘴笑了笑，猛然从后腰处掏出一把仿五四，枪口对着华哥道：“艹泥马，我就想问问你，在牛逼的能量他防弹吗？”
“你记住了，崩你的人叫任闯！”
话音落，人闯迈步上前，一把抓住华哥的脑袋，枪口贴着华哥的膝盖，直接扣动扳机。
“砰！”
枪响，子弹打在华哥的膝盖之上，膝盖骨瞬间粉碎。
“啊！！！”
华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膝盖在地上疯狂的打滚。
“我就在广市待着，项目干不了，我踏马还找你！”任闯扔下一句话，拎着枪不慌不忙的走出包厢，乘坐电梯离开。
“呵呵，赶紧报警抓他吧。”
杜瘸子重新坐在沙发上道：“前几天他还敲诈了我五百万，抓住他了，正好替我要回来！”
……………
楼下，任闯宛如没事人一样，低头点了一根烟，掏出车钥匙，迈步上了旁边停着的一台路虎车，启动发动机，直接离开。
车内，任闯正准备放音乐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咧嘴笑了笑，随后接通电话，开口道：“小凡子，大半夜给你大爷打电话干啥？”
“滚你大爷的！”罗凡笑着骂了一句道：“想你了呗，还能干啥。”
“艹，你声音咋了？”任闯皱眉问了一句道：“给快死了一样。”
罗凡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闯哥，你得帮帮我！”
“……………”
湘城，医院内。
罗凡挂断电话，疲惫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拨通了莫征的电话。
医院楼下，车内。
莫征看着罗凡的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道：“哥，你怎么醒了？”
“事情我知道了，阿豹他们三个你不用担心。”罗凡话语简洁的说道：“来医院陪着我，别乱动，一切有哥在。”
小莫听着凡的话，眼圈瞬间被泪水充满。
“好的，哥。”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我处理一下伤口，明天过去陪你。”
“你别扯淡啊！”罗凡皱眉说道：“你在哪里呢？我让人过去找你。”
“我踏马床都下不了，你别让我担心，听见没？”
“放心吧，哥，我不会乱来的，真的。”小莫开口道：“你好好歇着，我一会就过去。”
“快点昂！”
“好！”
话音落，两人挂断电话。
小莫坐在车内抽了两根烟，思考了一下，驱车离开。
……
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五点钟左右，南关牛肉汤店。
蝎子中年宋洪和王斌两人刚打开店门，一直等待在店门口的小莫就迈步走了进来。
“嚯！这么早啊！”中年宋洪扫了一眼小莫开口道：“汤还没有出锅，最起码还得半个小时，要不你等会再来？”
“我来不是喝汤的。”他低头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强行压下内心的情绪开口道：“我来是找你谈事的。”
“谈事儿？”宋洪笑了笑道：“我踏马一个卖牛肉汤的，你找我谈啥事？咋的，准备盘我的店面啊？”
小莫再次抽了一口烟，抬头盯着宋洪，声音低沉的说道：“银行抢劫案，是你们做的吧？”
这一刻，小莫内心是害怕的。
这一群人连踏马银行都敢抢，会怕他一个小屁孩的威胁吗？
但是，他必须压制住情绪，因为他真的想帮帮罗凡。
宋洪闻声，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他表面仍然没有任何破绽。
“小孩，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宋洪坐在凳子上，低头点了一根烟道：“我踏马好好的做我的生意，小日子过的挺好的，我疯啦，去抢银行。”
“别装了。”小莫一屁股坐在蝎子中间的对面，压着声音道：“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也听出来了你的声音，要不是我跑的快，那天晚上估计就没命了。”
“呵呵，你在给我讲故事吗？”宋洪盯着小莫，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不承认，是吧？”小莫起身道：“行，那我举报，让警察判断吧。”
话音落转身就走。
宋洪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粗暴的把他按在桌子上，眼中杀意无穷。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宋洪压着声音道：“老子手上最起码十条人命，多你一条我也不在乎，明白吗？”
“明白啊！”小莫根本没有挣扎，看着宋洪咧嘴笑了笑道：“我踏马也不是疯子，没事我也不愿意招惹你们啊，要不然我早报警了！”
“这不是遇见过不去的坎了，就想着来求各位帮帮忙。”
宋洪盯着小莫看了一会，松开他的手臂，重新坐在凳子上。
小莫起身，揉了揉脑袋，坐在宋洪对面，从兜中掏出香烟，给宋洪扔了一根，随后自己点燃，狠狠抽了一口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宋洪皱眉看着他，大脑快速运转在思考解决他的办法。
“我不要钱。”小莫顿了一下道：“我要你们帮我个忙。”
“帮忙？”宋洪思考了一下道：“说说看。”
“帮我杀个人！”
“江湖上的事儿啊？”宋洪看着他道：“你踏马年纪不大，胆挺大的，张嘴就要杀人。”
“不帮我，我就举报你们。”小莫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可以选择把我干死，但是相信我，我来找你们之前，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或者说，同归于尽的准备。”
“有意思，有点意思，你这小孩。”宋洪起身道：“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带你见见我大哥，你们谈，敢吗？”
“艹，有啥不敢的。”小莫跟着起身道：“你大哥也不是阎王，我怕个锤子。”
“有种！是个爷们！”宋洪起身道：“二哥，我带着这小子去办点事昂。”
“去吧。”王斌一直靠在厨房的门旁边，目睹事情的经过。
“你叫啥，小子？”
“莫征。”
“好，我记住了。”宋洪摆手道：“跟我走一趟。”
“行。”小莫掐灭烟头，跟着宋洪离开。
距离南关牛肉汤三公里左右的位置，有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叫南关社区。
小区10号楼，三楼，302房间，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格局，大匪王志远等人就住在这里。
小莫开车带着宋洪进入小区，把车停好之后，跟着宋洪去了他们的住处。
室内。
王志远，王志峰，陈凯三人正在呼呼大睡，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瓶子以及剩菜剩饭。
“吱嘎！”
房间门打开，宋洪两人迈步进入。
“随便坐！”宋洪招呼了一句道：“我去叫我大哥。”
“行，”小莫内心无比紧张，但是体态装的很轻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三五分钟后，王志远，王志峰，陈凯，宋洪四人从房间内迈步而出。
“刷！”
小莫闻声扭头看向众人，脸色如常。
“小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王志远手中拎着仿五四手枪，斜眼看着他。
“当然知道！”
“彭！”
小莫话音刚落，陈凯猛然拎起桌子上啤酒瓶直接干在了他脑袋上。
“哗啦！”
啤酒瓶应声而碎，鲜血顺着他的脑袋流下。
“小崽子真踏马不懂天高地厚！”陈凯皱眉骂了一句道：“直接干死他，处理了！”
小莫晃了晃脑袋，伸手擦了一下眼前的鲜血，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王志远的枪口顶在了他脑袋上。
他抬头，看着王志远，咧嘴笑了笑。
“我这人呐，从来不接受任何威胁，也从来不会留任何隐患。”王志远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你得死啊！”
“呵呵，同归于尽呗！”小莫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死了，你们最好快点跑，要不然警察一定会找你们的。”
“不劳你操心了！”王志远手指搭在扳机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子套在枪口，开口道：“闭眼，我送你走！”
“呵呵！”小莫再次咧嘴笑了笑，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平静。
死就死吧！
江湖这条路，果然不是这么好走的！
他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不甘和遗憾。
希望父亲能好好的。
希望罗凡能越来越好！
希望阿豹，王龙，二熊三人能安然无恙！
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下一秒，王志远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小莫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但是，出乎意外的是，枪体中并没有子弹打出，而是传出了“啷当”一声的空枪之声。
“刷！”
“没放子弹，吓唬你的。”王志远咧嘴笑了笑，低头点了一根烟，弯腰坐在桌子上道：“害怕吗？”
“要不你看看我尿裤子了没有？”小莫回了一句，从兜中掏出香烟，连续打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没有打着。
死亡降临的瞬间，谁不害怕？
说不害怕是踏马吹牛逼！
“啪！”
王志远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之后伸了过去。
“不用！”小莫一口气把王志远手中打火机的火焰吹灭，自己把火机打着火，点燃香烟狠狠抽了一口，缓解心中的情绪。“小孩，你不会以为凭借着莫须有的证据，就可以威胁我吧？”王志远斜眼看着他说道：“说话要有事实根据，不是吗？”
“之前你们可以不承认，现在不是也承认了吗？”声音坚定的重复道：“不帮我，我就举报你们。”
“呵呵，有意思。”王志远顿了一下道：“我帮你可以，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有来有往，这才是交朋友的方式，不是吗？”
“你说，什么忙？”
“银行的钱我拿出来了，但是我带不走啊。”王志远笑了笑道：“我帮你把事情办完，你得帮我把钱拿出来，让我安全带走。”
小莫闻声沉默。
放在前几个月他可能不知道王志远这样做的目的，现在他跟着罗凡这么长时间，在有意教导之下，他已经猜出来了王志远的目的。
无非就是想把自己和他们绑在一起帮忙运钱，这样双方就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如此一来，也不能再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们。
“行。思考了两三秒后，直接点头同意。
他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只想帮罗凡一把，弥补自己的错误。
“说说吧，要杀谁？”王志远开口问道。
“韩毅。”解释道：“三鑫集团的老大，手中有人有枪，他抓了我哥和我的兄弟，并且还雇人杀我哥，我得报这个仇。”
“仔细说说。”
“他想要我们手中的地皮，抓了我们的人，威胁我们今天晚上凌晨十二点在黄河大呗开发区交换。”小莫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今天晚上你们和我一起。”
“对方是社会大哥呗！”王志远思考了一下道：“行，我们跟着你走一趟，但是事情结束后，你得办答应我的事，要不然我保证你会死，甚至还包括你的家人。”
“你踏马不用威胁我！”小莫瞪着眼睛道：“我敢让你们杀人，就代表着给你们在一条绳上了，所以肯定不会食言的。”
“小家伙脑袋不空啊，有点意思。”王志远笑了笑道：“今天晚上，是吧？”
“对。”
“行，记一下我的电话，出发的时候告诉我。”王志远打了个哈欠道：“我得睡个回笼觉。”
“你说。”
存上之后，直接打了过去，“那是我的电话，你也存一下。”
“呵呵，行。”王志远摆了摆手道：“去吧，洗洗脸，找地方把脑袋包扎一下。”
“好。”小莫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众人让开道路。
突然间，小莫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照着旁边陈凯的脑袋直接砸了上去。
这一举动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彭！”
“哗啦！”
一声闷响，啤酒瓶瞬间碎裂，陈凯的脑袋直接被爆开了花，成股的鲜血顺着头皮流下。
陈凯的身体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
“艹泥马，老子说了谈事的，你用酒瓶子砸老子干泥马！”小莫瞪着眼睛吼道：“都几把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给我装泥马拉b，谁踏马还不是跑社会的了！”
王志远看着小莫，咧嘴笑了笑，眼神出现了些许变化。
“小崽子，我看你是想死！”陈凯反应过来后，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要捅他。
“别动！”王志远伸手拦了一下道：“让他走。”
“大哥！”
“我说让他走！”王志远皱了皱眉头。
“艹！”陈凯骂了一句。
“等我电话，大哥。”小莫顿了一下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事情结束后，除了咱们说好的，我还可以再给你办一件事，就当还这次人情了。”
“呵呵，行。”
“走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开口道：“替我准备一把枪，我弄不来那玩意。”
话音落，小莫推门离开。
“大哥，你不怕留着隐患吗？”陈凯开口问了一句。
“不会的。”王志远摆了摆手道：“这小子有点意思，性格我挺喜欢的，明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威胁我们办事，并且还是杀人的事。”
“就冲这一点，他都不会举报我们。”
“最令我意外的是，还他敢还你一酒瓶，哈哈。”
“这小子啊，有勇有谋，有胆有魄，半路不折的话，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
…………
门外。
小莫刚下楼，心中的惧怕终于压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的喘着气。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如果有可能，谁踏马愿意跟这群悍匪打交道啊！
三分钟后，他重新起身，快速离开小区，驱车离开，赶往医院。
他得让罗凡放心！
…………
下午四点钟左右。
三湘娱乐会所门口，一台箱货车缓缓停止，随后两名工人下车开始往会所内搬运酒水以及酒店用品，同时也会把会所内已经用过的酒瓶子之类的东西打包带走。
会所外，不远处，一名中年人目光时不时的往会所位置扫了一眼。
这是曾鸿运安排的便衣。
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箱货车离开。
不远处的便衣，拿起手机给曾鸿运发送了一条短信汇报。
与此同时，箱货车内部，被特意加固过的箱子打开，大鬼，三鬼，小鬼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踏马是要送我们走了？”小鬼开口问道。
“狗屁。”大鬼撇嘴骂道：“是让我们去卖命！”
与此同时，三湘集团的李鸣，二辉，阿庆等人全都动了起来，韩毅本人也乘坐自己的奔驰车离开湘城。
另外一边，警局内。
曾鸿运看着手机上手下一天天汇报过来的短信，皱眉嘀咕道：“这踏马的是要干啥啊？送人没必要全部出动吧？”
……
曾鸿运思考了一下，立马起身，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手下人的电话。
“曾队？”
“让我们的人跟上韩毅。”曾鸿运快速说道：“事情不太对，今天肯定有事发生！”
“好。”
“一定小心，千万不要让对方发现，明白吗？”
“明白！”
“我马上过去！”
……………
下午，四点二十分左右。
罗凡，莫征以及两名扎枪队的兄弟正在病房中聊天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众人扭头看去，见从成和他的秘书迈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水果，鲜花之类的东西。
“哎呦，林总！”罗凡招呼道：“来了来了，带什么东西啊。”
“前几天有事回上海了，才听说你出事，要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到场。”林从坐在罗凡旁边，握着他手道：“刚下飞机我就赶过来了。”
“小伤，不碍事！”
“这件事你受苦了，我心里有数。”林从冲秘书摆了摆手，秘书急忙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林从将文件递给罗凡道：“这是咱们说好的，事你帮我办，我给你一块地皮，这是那块地皮的手续和地契，你只需要签字，地皮就可以到你名下。”
罗凡闻声，舔了舔嘴唇道：“地皮先不急，稍微等两天吧。”
“怎么了？”林从笑了笑道：“显少？”
“没有那个意思。”罗凡顿了一下道：“林总，我有话直说了昂！”
“说呗，没事！”林成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我兄弟唐俊被对方抓了，对方威胁我今天晚上十二点用地皮换人。”罗凡组织了一下需要道：“所以，地皮我暂时得用一下。”
林从闻声，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陈凡道：“小罗啊，兄弟义气，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是不是要分时候啊！”
“你知道我为这些地皮费了多大努力吗？”
“这次回上海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说服那三位小老板签订了合同。”
“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你为什么不提前给我商量一下呢？”
“林总，你信我吗？”罗凡皱眉说道：“我说用两天就是两天，地皮绝对不会丢！”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万一丢了怎么办？”林从语气不满的说道：“谁负责？”
罗凡闻声，脸色也冷了下来。
“地皮丢了，我负责！”罗凡语气非常冷的说道：“砸锅卖铁，我也赔你的损失，行吗？”
“林总，你做的是生意，担心你的损失，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罗凡玩的是情义，钱我不在乎，我在乎我兄弟的命！”
“地皮，无论如何，我得用两天！”
话音落，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林从并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慢条斯理的削着苹果，他似乎在思考着，待苹果削完后，林从这才抬头，把苹果递给罗凡，轻声说道：“事，我可以理解，虽然我是个商人，但是有些话咱们得说清楚啊。”
“您说，林总！”
“在商言商昂，别多想。”林从顿了一下道：“五块地皮，连资金带我做出的承诺，差不多用了将近八百万资金！”
“当然，你也付出了！这是不可否认的！”
“现在地皮你要用，理由是为了兄弟的命，我也答应，我林从赔的起。”“但是，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最基本的保障啊。”
“林总，我明白了！”罗凡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拨通了自己公司财务的电话。
“喂，罗总。”片刻后电话接通。
“公司账户上现在有多少资金？”罗凡开口问道。
“六百五十万。”财务顿了一下道：“有四百万不能动，这是我们需要垫付的款。”
“垫付的拖两天。”罗凡直接命令道：“公司账户一分不留，我等会给你账号，把钱全部打过去。”
“罗总……”
“按我说的做！”罗凡直接打断财务的话。
“行，我知道了。”
话音落，罗凡挂断电话，随后冲小莫交代道：“我钱包的银行卡里，有差不多五十万，等会你去把这钱打到林总公司的账户。”
“好。”小莫点头。
交代了一句后，罗凡再次翻着通讯录，准备打电话。
“小罗，可以了！”林从拦了一下道：“六百万就可以，剩下的两百万，我给你出。”
罗凡思考了一下，放下电话道：“林总，谢谢！”
“除了合作之外，我们还是朋友。”拍了拍罗凡的肩膀道：“朋友就不该为难朋友。”
“两天，最多两天，地皮我一定给你！”
“好！”林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不留了，你好好休息，伤好了，我请你吃饭。”
“好。”罗凡应了一声看向林成的秘书道：“把公司账户给我。”
秘书闻声，给罗凡说了一行数字，罗凡用手机记了下来，直接发给了公司财务。
片刻后，林从等人离开，罗凡冲小莫交代道：“拿上我的银行卡，把钱给人林总打过去。”
“好。”小莫点头道：“哥，我身上也有二十万，一起打过去。”
“艹，我能用你的钱吗？”罗凡笑了笑，翻了一下通讯录，随后按下拨通键。
片刻后，一道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小凡，好久不见啊！”
“周总好啊。”顿了一下道：“我有困难了，你得帮帮我啊！”
“你说！”
“我要用一百万，两天还！”
“不说还的事，你给我账号吧。”
“霸气！我滴周哥！”
“你罗凡的信誉，在我这里，足够一百万了！”
“大恩不言谢，咱们事上见！”
三言两语，罗凡直接借了一百万，打到了林从的账户。
当着林成的面，罗凡之所以没有强给八百万，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让彼此尴尬。
但是林从走后，罗凡必须把这八百万拿过去。
这是为了让林从放心！
八百万，罗凡掏空了家底，甚至不惜得罪林从，他也必须保兄弟性命！
“哥，我今天晚上不过来了，我得去阿豹他们几个家一趟，他们父母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事情忙完，早点过来。”
“好嘞，哥！”
“去吧！”
“好，你早点休息，哥！别太担心了！”
“我心里有数！”
说着迈步走出病房。
十分钟后打了钱，站在银行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志远的手机号。
“哈喽啊，小莫！”王志远的声音传了出来。
“出发！我去哪里找你。”
“我小区门口。”
“好。”
…………
另外一边，高速公路上。
任闯嘴中叼着烟，不停的催促道：“快点！快点！”
…………
三湘集团，职业杀团伙，万盛集团，大匪王志远团伙，无法无天的任闯，还有罪恶克星曾鸿运，数伙人马，全都朝同一个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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