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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君与民


“儿臣参见父皇。”

        太极殿内,头戴交角幞头,身穿紫色绣暗花圆领袍,腰系玉带的宋巢和向老皇帝行礼。

        老皇帝斜卧在在龙椅上,宋明池名义上的母亲德妃靠在他身前,她抬起纤纤玉手,从宫女手捧的金盘里捏出几颗晶莹剔透如红玉子一般的石榴,轻轻地送到老皇帝嘴里。

        他咀嚼几下,跪在龙椅前的另一名宫女立刻捧上画胡人奏乐纹样的三彩痰盂,接住老皇帝吐出的残渣。

        皇帝自顾自地吃着石榴,仿佛下方跪着的是一团空气,他故意晾着宋巢和,宋巢和也不会巴巴地凑到他面前,她脊背笔直,低头不语,大殿内安静的有些压抑。

        宋巢和跪得气定神闲,龙椅上的老皇帝倒有些坐不住了,他本想以此来逼迫这个女儿主动向他服软,没想到却碰到个软钉子,这让皇帝心里很是不虞。

        他隐晦地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暗示,她从宫女手里接过白色软帕,擦了擦皇帝的嘴角,娇笑一声说道:“陛下,楚国殿下向您行礼呢。”

        老皇帝顺势瞥了一眼宋巢和,冷哼道:“爱妃别为这逆女说话,她不是行礼,是在跟朕示|威!”

        宋巢和依旧安静地跪着,不言不语,就像皇帝嘴里的这个人不是她一样。

        老皇帝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后恼怒之色爬满了脸颊,他直接坐起身,在德妃的惊呼声中,抓住宫女手里的金盘就砸了下去:“逆女!”

        宋巢和抬眼看着老皇帝,脑袋轻轻一偏躲了过去。

        老皇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现在你倒是有反应了,啊?”

        衣衫半露的德妃扑在皇帝身上,安抚地拍着他早已不再挺拔的后背:“陛下息怒,楚国殿下定不是有意忤逆您。”

        老皇帝尤不解气,又将三彩痰盂摔了下去,他指着宋巢和骂道:“带头违抗朕的命令,欺辱打压自己的亲弟弟,还做出了扣留自己弟媳这种荒唐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你怕是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朕死吧?!”

        殿内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宋巢和拱拱手,也跟着说道:“陛下息怒。”

        她对自己这位血缘上的父亲早就无话可讲,一个父亲能做出暗杀女儿的事来,他还希望自己对他有何态度呢?

        心早就冷了,如一潭冰冷幽深的池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她这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点燃了皇帝心中的怒火,老皇帝不顾形象地大步跨下高台,直奔到宋巢和面前,他揪着宋巢和的衣领,暴跳如雷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宋巢和抬头与他对视,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暗褐色的老人斑,常年沉迷与酒色让他浑身散发着名贵香料也压不下的恶臭气息,像腐朽的木,又像溃烂的肉。

        幼年的时候宋巢和是惧怕她的父皇的,那时的他身材健壮高大,目光如鹰视狼顾,哪怕是将她抱在怀里逗弄,也像一匹凶狠的恶豺。

        什么时候自己不再怕他了呢?大概是在离开昌宁镇守鹭方的那段时间,在帝国的南部战场,宋巢和见了太多太多的敌人,有穷凶极恶的山匪,有人面兽心的官员,也有穷凶极恶的叛贼。

        她那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的父皇只是个盘绕在龙椅上的毒蛇,而这世间多得是虎狼,与狮虎搏杀过的人,自然不会再畏惧只敢躲藏在暗处的蛇。

        她世界很大很大,远大于那座压抑的皇城,同时,那个在她幼年像山一样高大的身影,也变得很小很小。

        “父皇若是累了,便回后宫歇息吧。”宋巢和慢慢地,用力地掰开老皇帝的手,她冷淡地看了一眼德妃:“还有,后宫嫔妃无权来到前殿,德妃娘娘今日所作所为有违礼制。”

        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承认自己老了累了,也没有一个皇帝能忍受被儿女指责,老皇帝也不例外,宋巢和话音刚落他便脱口而出道:“这是朕的家事,与你何干?!”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皇帝的权来自于血统,来自于朝中大臣的支持,更来自于将士们手里的刀剑。大周朝四方边将,除了北部边将与她没有明面上的关系,其余三方边将是她的人,宋巢和一人掌握了王朝近七成的兵力!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他忧虑,怨愤,乃至于痛恨,他尝试过许多方法去削这个女儿的兵权,但都成效甚微,眼看着她权势一日胜过一日,他再也坐不住了,既然削不了你的权,那我就做掉你这个人。

        死人是不会对他的皇位产生任何威胁的。

        他默许儿子韩王豢养刺客,对他暗杀宋巢和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就像老天都与他作对一样,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刺客都在宋巢和面前铩羽而归。

        在儿子向他禀报宋巢和可能已经知晓刺客一事的内幕后,老皇帝终于慌了,如果宋明池所言不假,那这个此时就像是横在他脖子上的剑,谁知道她会选择哪天报复。

        必须想个法子,必须想个法子老皇帝辗转反侧的一夜,决定暂时像女儿服软,先安抚好宋巢和再另做打算,所以他今日才会召宋巢和入宫,但无奈他当惯了上位者,非但没有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是情况变得更糟糕。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这句话将他排斥宋巢和的心理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宋巢和低头笑笑,她早就知晓自己在老皇帝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听到这句话竟然也没有感到有多无法接受,她说道:“父皇歇息吧,请您宽恕儿的失礼。”

        她主动服软,无论如何,面前这人都占有孝道上和身份上的制高点,在宋明池还没有被打倒之前,有必要与皇帝维持表面上的亲善。

        老皇帝默了半晌,底气不足地说道:“罚你回府闭门思过。”

        这是个不痛不痒的惩罚,也是个不痛不痒的和解。

        宋巢和俯身行礼:“诺。”

        ——————

        楚国公主府。

        裴漱与宋巢和并排坐在水榭里,她怀里抱着个不起眼的四方形木盘,木盘内撑着一小堆馒头碎屑,她时不时丢下去些许喂鱼。

        待宋巢和说完后,裴漱说道:“殿下是如何想的呢?”

        宋巢和轻轻靠在裴漱身上:“实话说孤并没有什么想法,父皇会包庇宋明池早就在你我的预料之中。”

        裴漱单手拿着盘子,另一只手轻抚宋巢和纤细的脊背:“难过吗?”

        宋巢和蹭了蹭裴漱的下巴:“有点。”

        其实并没有,她只是想让爱人安慰安慰自己。

        没想到裴漱语出惊人,她看向宋巢和,认真地说道:“我自幼没体会过什么是父爱,但我可以为你学学怎么当个好父亲。”

        “”

        宋巢和表情冻住了:“你想当我爹?”

        妻妻关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吗?

        裴漱思索片刻,答道:“也不是不行。”

        宋巢和抓起一把馒头碎屑塞进裴漱嘴里:“谢谢谢谢,我不需要。”

        她瞟了一眼裴漱的腹部,坏笑着说道:“不过我挺想让你当我孩儿的娘的。”

        “咳咳咳咳!”在宋巢和的大笑声中,裴漱差点没被呛死:“你清醒一点,你是个女人!”

        “想想还不行吗,万一呢。”

        裴漱翻了个白眼,故意逗她:“没有万一,除非床上你想让我喊你娘,我也不是不可以为爱献身。”

        宋巢和的脸又一次冻住了,这个世界里她毕竟是个古人,父子cp母女cp什么的实在是过于刺|激公主殿下的脑神经了。

        宋巢和的脸渐渐红了,绯色越来越深,最后整张脸都像燃起了红霞。

        “哈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原来这么纯情啊,裴漱笑得肚子痛。

        宋巢和默默和裴漱拉开距离,坐在另一边靠着柱子怀疑人生。裴漱挪到她身边,戳戳,不动,再戳戳,还不动,又戳戳,宋巢和推着她:“你烦死了!”

        裴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知道错了。”

        她伸出手,摊开手掌,做出随你处置的姿态,宋巢和在她手上拍了一巴掌,十分正经地说道:“原谅你了,但刚才那些话下次不要再讲,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裴漱憋着笑点头:“好。”

        两人重新坐在一起,裴漱言归正传:“陛下包庇韩王,殿下打算忍了吗?”

        宋巢和嗤笑道:“孤可是忍气吞声之人?我忍了宋明池一次两次,但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殿下想如何?”

        宋巢和躺在了裴漱的大腿上,目光望着苍白色的天,许久过后轻声说道:“既然君不给我公道,那就让民给我吧。”

        裴漱轻柔地为她按|摩太阳穴,她总是能理解宋巢和:“殿下的意思是,将这件事传到民间?”

        宋巢和拉过裴漱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宋明池是匹虎视眈眈的狼,这回打不断他的牙,下回他会咬得更狠,陛下能在庙堂上包庇他,但不能在江湖上包庇他。”

        “我要他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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