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试炼

　　夜深人静，就连鸟兽都熟睡的深山中，一座隐在阵法之内的小院灯火通明。
　　院子很简单，只有一间大屋子，是现代式的大会议室，一张红棕色大会议桌周围围坐着十三个人，都是用弯月面具遮住上半张脸。
　　主位上的是个小娃娃，躺坐在特制的高高的椅子上，双脚搭在会议桌上，穿着米色风衣，内配白色毛衣，黑色紧身羽绒裤，脚上是齐膝的黑色长靴。虽然年纪小，但是周身俨然一派霸道总裁的气势。其余十二人均身穿夜行衣，一副聆听教导的恭敬模样。
　　就听稚嫩但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自从沈家那场大火之后，咱们皓月阁就再没有任何行动了。我当初取名皓月阁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做什么惩恶扬善的大壮举，只是希望我们的人能为所到之处带去光亮，但是，仅仅是这样小的行为都要我们厚积薄发才能做到，所以我们要为皓月当空提前做准备。
　　今日这个会议有两项内容：第一，给你们讲解一下咱们皓月阁的规制。首先，入皓月阁必须血契，谁的属下由谁来完成血契。其次，是级别的划分：我作为阁主面具是白玉的，玄长老和蕊长老作为大长老面具是金的，你们其余人是银的，以后你们有了直接下属的主事，他们的面具是铜的，剩下的其余皓月阁普通成员都用带着皓月标志的黑色面巾。最后，就是每人手上戴着的皓月立于云端形状的银戒指，这枚戒指是区分是否为本阁成员的唯一信物，人可以死，但信物不能丢，死前可以选择将信物吞食等办法进行处理。另外，戒指中暗藏的特殊材质的金丝线也是杀人保命的秘密武器。”
　　小阁主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拉出一条金线之后又收回去，就听她继续说道，“第二，你们的清闲日子结束了，我今日就要给你们安排任务，让你们各展所长，成立皓月阁下面的六个分部。
　　分别是：书楼，名“墨居”，由墨护法负责；打探消息的“千语千寻”，由荀护法负责；云天镖局，由海护法、杨护法和斐护法分别负责水路押镖、陆陆押镖和探索水、陆、空上面的新路线；这三部分平时事务跟玄长老汇报；青楼“百花楼”，一半晚间营业接待男客，另一半白日营业，是以文会友的场地，茶水免费，不拘男女客人，可以另取个文雅的名字，嗯……就叫“清风居”，这两部分由梅护法负责；卖香料的“香昙阁”，由香护法负责；卖点心的“百味斋”，由雨护法、霜护法和雪护法分别负责奶茶、蛋糕和新式小点心，这部分，你们来找我教你们基础的，之后你们再自行发展；这三个分部的日常事务跟蕊长老汇报。你们遇到重大事项再来找我，也可以跳过两大长老直接向我禀报。切记一点，不要对外人显露我们的数字和简体字，那只能用于你们执行任务和暗中联络！”
　　众人坚定地看着云念，脸上有一丝终于可以出去放风的喜悦，“是，主子！”
　　小阁主给他们送了一股冷风，让他们冷静，“不要急！这是我的想法，但是，要实施，你们需要先各自找到合适的属下，并培养起来，之后才能开疆扩土。所以，你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找人，我的要求是要从善堂中寻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要十岁以下的，容易控制和塑造，而且要挑有潜质的，另外，未来的生意不拘于大凉一国，还要考虑拓展到南召、西祁、东周和北漠，所以，你们选人的范围挺大的！”
　　斐护法没忍住，嘴角一抽，那表情泄露了他内心的苦，分明就是说，“主子，您能不开玩笑么！选人的范围大！嗯，是大，但是，现在不还得在大凉境内选择么！你以为我叫斐护法就真的能嗖一下子飞那么远把孩子给抓来入伙呀！”
　　梅护法也嘴角一抽，心想，抓来孩子，培养成妓女！主子，您是认真的吗！？一个小宝宝这么心狠手辣真的好么！
　　看到两人的反应，小阁主先结束了梅护法的腹诽，“梅护法，百花楼的人不用挑小孩子，你看着选一些沦落风尘的女子就可以，不过要选择和培养自己的人安插进去，选些小孩子培养，是为了可以做丫鬟小厮之类的，负责传递消息，风尘女子可以赚钱，但是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皓月阁的存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生活所迫之人自己都可以卖，出卖身外之事和其他人那只是早晚的问题，绝对不能信她们！”，
　　小阁主转眼看向两大长老，“云天镖局和百味斋可以比照这样的做法，可以找外人打杂，但是一定要有皓月阁自己培养的人，不过，墨居、千寻和香昙阁一定要自己选人从小培养，宁愿晚一点行动也不要用半点外人！另外，所有店铺的选址和装修，还有你们选好的第一批人，以及以后每月的账目，我都要亲自过目！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们十二人也将是我生意上的伙伴，虽然没有决策权，但是你们每人每半年都可以拿到一成的店铺分红！两位长老你们管理的事务多，所以你们每人每半年可以拿到三成分红！生意做得好你们就跟我一起多赚钱。如果亏了，我就按照比例从你们即将得到的分红中扣除！”
　　就听小阁主突然又道，“除了你们常规的分红之外，每次完成我交代的其他任务还有奖励。比如这些面具和戒指，还有你们的精钢打造的武器都出自杨护法之手。同你们比，他这是做了额外贡献，所以有单独奖励。”
　　玄长老拉了一把旁边有些害羞的杨护法，“臭小子，还不上前领赏，谢过主子！”
　　杨护法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单膝跪在小阁主面前，“谢过主子！”
　　“起来吧！”，说完，小阁主将奖励递给杨护法。是一朵用红色丝带编织的红色玫瑰花，花瓣上面点缀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两片花叶上面是两颗樱桃大小的润白色珍珠。
　　在大凉，珍珠虽易得，可夜明珠还是很难得的。所以，杨护法那叫一个感激涕零。他是死士，之前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只是个工具，现在不仅过上了正常生活，还能得到这样的宝贝，他真是上辈子拯救过华夏才能修来这样的福分。
　　小阁主示意两位护法又每人发了一颗樱桃大小的珍珠，上面刻了一个小小是阿拉伯数字“1”，“这是你们上次完成任务的奖励。现在东西归你们了，你们可以随便处置，卖掉换钱或者留着做聘礼嫁妆都成，不过，它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等你们攒足一条项链的数量六十颗，就可以拿着跟我兑换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可以是娶妻，嫁人，还可以是换取自由身，总之，东西，你们自己处理，愿望，你们自己想。”
　　在别人欢呼雀跃喊“主子万岁”的时候，杨护法看见珍珠上的数字，迫不及待地赶紧确认了一下玫瑰花上的珍珠，果然，那上面分别刻着“2、3！”。
　　杨护法心想，主子虽年龄小，可是真的比一般的而立之年的家主都还要懂得的多，还更精明，看这玫瑰花肯定就是主子做的，别人肯定都没见过。夜明珠嘛，通过之前跟主子学到的，主子肯定希望自己献出夜明珠给大家用的，就是拉拢关系么，主子言传身教过的，同时还能打消其他人不平衡的心理，降低自己在别人眼中被看成恃宠而骄的几率。
　　另外，主子那肯定有账目记着每个人的表现。
　　以后一定好好干，至于拿奖励换什么……嗯……肯定不换，现在主子已经给了大家新生，试想，自由闯江湖都没现在的生活惬意，时不时地出去执行任务顺便游山玩水，回来有人欢迎，好吃好喝，还有奖励，简直就是过年嘛！以后还能有自己的生意和……嗯……什么来着？对，用主子形容他们的话，那就是“小弟”！
　　自己已经没有家人，主子就是他的家人，这些伙伴就是兄弟姐妹！这辈子一直跟着主子就是心愿！
　　小团伙开完会后，斗志满满地下山。
　　在山脚处，意外地看见一个小和尚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敲着木鱼。
　　微薄的星月之光下，小少年的僧袍被微风吹起，和着有节奏的木鱼声，云念竟然想起四个字“仙风道骨”。
　　很快，云念便确定，这个背影是万福寺的玄十的。
　　她当机立断，用手势下令众人施展轻功悄悄离开。
　　就在玄天带着云念从玄十身旁飞快经过时，云念诡异地看见玄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云念觉得冷飕飕的。
　　翌日，云念上山去跟玄十翻译佛经的时候，玄十注视着云念，仔细打量。
　　“念儿，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云念心下一跳。该不会这么快掉马甲吧！这才是第一次夜里出去暗戳戳搞事情啊！
　　玄十勾勾唇角自嘲一笑，“我昨日在山林间入定，竟然看见了一个仙子。穿着很奇怪，戴着面具，但是眼神跟你很像。你说我是不是还是没有放下凡心啊？”
　　云念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拍拍头，以示安慰。
　　还好还好，马甲还在。
　　她看着眼前这个鼻梁高挺，眼窝深深，褐色眼眸的俊朗少年。可以确定，这人是古代埃及人的相貌。
　　她开始套话，“说不定你真的看见仙子呢？你父亲让你在这研读这么多经书，肯定也是知道你与佛有缘的。话说，你家很远吗？怎么都不见你父亲来看你？”
　　玄十眸光暗淡了些，似乎又带着些神往，“我家在大西洲，我父亲是那里的王。他让我在这一则是学习佛法，二来是借着陪同师父给君王讲法的时机学习治国之道，方便我以后将大西洲治理的更加繁荣。”
　　云念有点小懵圈，这里不是华夏大陆么，怎么又整出来一个大西洲。
　　算了，慢慢了解吧。
　　午饭的时候，是玄十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云念会亲自指导丫鬟给寺里的众人做很好吃的素斋，有素鸡、素丸子等等，很好看，都不忍心吃的那种。云念还会让人给他带很多的新鲜瓜果。
　　说起来，玄十并不算真正的出家人，但是他喜欢万福寺的氛围，所以很多时候就从众，成了和尚了。
　　吃过午饭，玄十带云念去后山消食。
　　云念第一次来，她眼尖地发现这里有很多榆树，树上还有很多榆树钱。她兴奋地跳起。
　　赶紧对着身边的蕊儿吩咐，“蕊儿，你等下拿篮子摘些榆树钱，我要吃。稍后我再教你给寺里的众人蒸几锅榆树钱窝窝头。”
　　玄十问，“念儿，你喜欢吃那个？你可是大家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喜欢那个？”
　　云念依旧是兴奋的小眼神儿，“山珍海味吃多了不一定好，要时常吃这些野菜野果和粗粮，而且，这榆白皮可是一味中药，可以利水消肿，还能治疥癣和丹毒呢。”
　　玄十张大嘴巴，“你，你还懂医！”，玄十眼中的崇拜之情满溢。
　　又走了一会儿，云念还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株芦荟。
　　她二话不说，当即就指挥着身旁的玄天用佩剑挖了。
　　玄天也是无语，他的佩剑可是江湖闻名的……。哎，算了，主子的吩咐，干就完了。
　　离开的时候，云念不仅给寺里做了三大锅榆树钱窝窝头，还留了一株芦荟给玄十，“玄十，这个芦荟很好的，不过对你们来说只能做药用，它可以促进愈合，尤其是万一被烫伤，马上取一个叶子捣烂敷在伤处，两日就好。对了，它不用浇水太多，半个月一次就好。”
　　了尘大师看看锅里的窝窝头，又抬头看看远处的榆树，似乎还穿透院墙看了看后山，“等这丫头翻译完佛经，后山上的草木鱼虫怕是都要被她吃遍了。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玄十就见自家师父感慨完，端了一盘子的窝窝头，边吃边走回他的院子，表情里全是对美食的享受。
　　玄十就很迷。师父，你这样口不对心，真的好么！
　　玄十也赶紧趁人不备多顺走了几个窝窝头。
　　云念下山后并没有直接回姬府，而是悄咪咪地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将三株芦荟种在院子，还自言自语着“明年就有一院子的芦荟了，嘻嘻。”，然后，才一蹦一跳地回家。
　　到家已经是晚饭时候，姬夫人看着云念拿来的满满一食盒的窝窝头，就很懵。
　　食盒里的窝窝头还是温的，刚好入口的温度。
　　姬衡和姬夫人各自试探着吃了一口，然后，二人眼睛齐齐亮了。
　　食材的原味还在，很鲜。
　　蕊儿看着自己的主子眼神一闪，就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主子不会是要在院中栽榆树吧！
　　然后，云念肉肉的小手就递给姬夫人一个芦荟叶子，“母亲，晚上您沐浴后将这个叶子里面的白色果肉和汁水涂在脸上，半个时辰后洗去，可以让你皮肤变得很嫩的。”
　　姬夫人稍微害羞了一下，“真的？”
　　云念点点头，“是的。不过要经常用。我今日带回来一株，栽种的好的话，明年就可以种满我的小院了。足够母亲用。我以后会把芦荟制成更方便使用的面膜，那样母亲就很省时省力了。”
　　姬夫人拉过云念的小手，“怎么能占用你的院子，咱们家后院内不是有一个小山嘛，那个小后山给你了，随便你种。”
　　蕊儿暗暗给自家主子竖起大拇指，主子真高，这就把五亩地的后山搞到手了。
　　云念盘算着，自己后年就可以靠面膜小赚一笔了。在哪里摆摊，她都想好了，就在清风居。
　　她的皓月清风呀！虽然跟自己一样还是个宝宝，但是不妨碍它们在成长过程中赚钱呀！
　　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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