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辞旧迎新

　　云念用过早饭，在书桌前坐下，翻看这几日的账簿。
　　小白试探着问，“主子，您想不想知道公子的事，比如为何他如今功夫很高……”
　　云念很理解那种孤身奋战的感觉，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路，拼尽全力，因为身后空无一人。
　　云念继续翻着账簿，淡淡地回应，“那么小就离家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变强是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尤其他还想抗争，还想护全家周全。”
　　小白瞬间懂了，为什么公子对身边那么多女人都不屑一顾，唯独主子成了他心头的朱砂，因为主子懂他。主子不问，但很关心，很理解，没有其他小女儿的无理取闹，只选择默默相信。
　　若是云念知道小白的想入非非，一定会不留情地回答，“你想多了，我要忙事业，没时间矫揉造作。”
　　另外云念应该还会给小白一个意味深长看不懂的眼神。
　　笑话，他从十四岁开始，人就住在我家百花楼的后院，他什么情况，都在八卦新闻里了，我还需要问？
　　这时响起玄天的敲门声，“主子，玄天有事禀报。”
　　云念抬抬下巴示意蕊儿和小白下去。
　　看见玄天难得的焦急之色，云念问，“玄天，怎么，出了什么大事吗？”
　　玄天看了看云念，先给了云念一个“你懂”的眼神，“主子放心，咱们都是百毒不侵的，昨晚公子的药没有作用，我们都在暗处默默守护着，我们保证没人会知道公子回来过。”
　　玄天的满脸凝重冻结了云念刚刚泛起的娇羞，“主子，寻天那边的消息，皇贵妃要举办中州四大佳人的评选，您也在应邀的名单中。”
　　云念疑惑，“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童养媳？！皇贵妃意欲何为？”
　　玄天交上一张名单，指着上面用红色圈住的三个名字，“司马书意、韩媛梦、李轶男，司马皇后的侄女、韩丞相的嫡长女、大将军李钰的嫡长孙女。虽然其他人也都是名门贵女，但这三人代表着现在朝中的三足鼎立，太子、辰王和保皇势力。请主子的目的，说是皇太后对姬夫人这个郡主的偏爱，但是属下分析，他们是为了姬家的财，毕竟皇家也是知道您婚姻由自己做主的，夫人还承诺过给您半个姬家做嫁妆，想来皇贵妃是有意给辰王和各位贵女制造机会。”
　　云念轻疑了一声，“哦？三足鼎立我知道，政治新闻上看过，可是，之前千语千寻送来的经济新闻不是说这几年中州兴起了另外一家堪比姬家的皇商，背后的主子不就是辰王么？他应该很有钱才是，怎么还看上了我那八字没一撇的嫁妆！”
　　玄天细细分析，“主子，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您还未及笄呢，他们这样迫不及待，怕是动乱之日不远了！”
　　云念点点头，“嗯。玄天，之前的军事新闻上说李老将军很厉害，不仅一人可敌千军，还制作出了攻城用的投石机，打得东周闻风丧胆。可是现在他已经功成身退了，儿子又都已战死，现在的军权不是在大将军陈亮的手上么，皇贵妃盯着他做什么？”
　　玄天小心地递上一份邸报一样的东西，“主子，这是最新的八卦新闻，上面说，陈亮其实是李老将军的义子，是他已故一位副将的儿子，所以，现在军权其实还在李家人手中。李家大小姐虽然蛮横了些，但是武艺得老将军真传，想扶持她十岁的幼弟接管李家，未来李家继续掌管军权也是有可能的。消息还说，这位李小姐心悦辰王，所以属下分析，皇贵妃再制造个机会，顺水推舟将李家纳入自己的阵营指日可待。”
　　云念放下手上的八卦新闻，站起身，负手而立，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前方，“结合前几日的社会新闻，南部水患，太子将亲身前往治水，所以皇贵妃就借机在中州暗度陈仓。手掌天下权无非兵与钱，李家、姬家和韩家都归顺辰王，到时候司马家孤掌难鸣，太子回来也无济于事了，若是手段再狠点儿，太子在治水途中出了“意外”，那辰王将顺理成章继承大统稳坐皇位。这些还是最低级的算计。这次邀请我倒是要参加，去亲自会一会这些心如蛇蝎的人。说了地点在哪了吗？”
　　玄天凝眉，“主子，这个是更奇怪的一点。”
　　看到云念眼睛一亮，兴趣满满的样子，玄天继续说，“按理说这种声势浩大的比试，应该在皇宫，可是，皇宫并没有任何动作，倒是茂山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辰王在那里的别庄最近正在整修，那里是个温泉庄子，虽然环境清幽，但还是偏远了些，还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势。”
　　云念轻笑，“易守难攻，你打仗呢！就是偏僻，不便消息传递罢了。想来这母子是要分开两边有所行动。但皇上还在，应该也不会太大张旗鼓闹出太大乱子。到时候你安排百味斋的人去送点心，在让云天镖局“恰好”在山下路过，女子的比赛你不能跟着我，蕊儿一人怕是应付不来，其余暗卫我不想让他们暴露。我又没有内力，我还是很惜命的，到时候如果有意外就全靠你们这些外援了，回头，我再交代一下蕊儿。你下去准备吧！”
　　玄天拱手施礼，“主子，还有一事。您让千语千寻的人跟着飞天探查新路线，千语千寻不负您的期待，已经完成了大凉的所有山川动植物的探查，墨居的人已经在赶制大凉的山川地理志了，墨天预估再有一个月就能把书送到您手上。通过这几年的训练，飞天言传身教，他手下那些人已经可以胜任，而且还不断地在培养新人。目前飞天带着新人在东周，还有三路老人分别在北漠、西祁和南召，他们已经探查了两年。飞天请示，问您，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他说他几年漂泊在外，他想您了！”
　　玄天的声音由开始的底气满满，到最后的声如蚊蝇，尤其“想您”那两个字，说完，玄天一直低头掩饰尴尬，可是云念还是看到了他耳根泛红。
　　云念拿起桌上的熊猫玩偶，唇角扬起弯弯的弧度，“把这个送给他，这是我制作出的第一只，现在起叫盼盼，盼他归家的意思。带话给他，如果新人可以胜任，他就可以回来了。”
　　晚上，皓月阁总部。
　　戴着白玉面具的阁主扎着简单的长马尾，一身黑色紧身套装搭配黑色皮质短款外套，脚上一双黑色短靴，真是好一个帅气的女神枪手模样。
　　就见阁主放下手中的账本，转头看向旁边的带着金面具的蕊长老，“我看账目上百花楼卖出的脂粉钱比主营业务还多，看来要转行了！”
　　蕊长老解释，“梅护法跟我说了这事。现在客人晚间走的时候几乎每人都要买一盒胭脂。说是只有带着百花楼专卖的西域胭脂回家，才好解释说是为了给家中女眷求胭脂才进烟花之地的！白天清风居那边以文会友的人也会买，现在还有大家小姐专门派丫鬟去百花楼买胭脂的，前几日还有宫中的人也去过。所以，梅护法想着，是不是把胭脂的买卖从百花楼拿出来，她担心那地方会影响了胭脂的销量，毕竟还有人忌讳烟花之地。”
　　阁主微微勾唇，“这还真是百花楼集体从良的好机会呢！拿不拿出来倒是没关系，本来这胭脂的方子就是我给姑娘们的福利。只是，我担心有些人买不到会惹出事端。这样吧，把生意放到香昙阁去，就说香昙阁的老板为了方便女人们买断了百花楼的货源。告诉梅护法，以后百花楼的胭脂只自用，清风居转成卖玩偶。另外，你找时间整理下这几年的账目，只留最近一年的，其余的全部焚烧掉！”
　　阁主又转而看着玄长老说道，“咱们这几年收集的各类新闻的底稿已经太多了，你吩咐一下墨护法和荀护法，让他们找个时间来焚烧了，以后只留最近一年的，另外让他们再留意一下各地的分部，在分部中不要留下一片纸！最重要的还要确保不会有一个字外传！七年了，是时候到各地稽核一番了！对了，你再关注一下大凉和南召的边界处，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把咱们总部迁过去。大凉这里越来越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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