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芙儿的父亲

阿婆很骄傲她当年貌美如花，却也不曾得到过齐牧荣最后的留恋，这次容颜尽失更加，只怕他还会嘲笑自己活该。

        阿婆羡慕周娆妹妹，她疯了还能让齐牧荣不离不弃，相比自己，父亲知道齐牧荣这个人就把他们两个分开，阿婆一直觉得齐牧荣很痴情。

        在他娶周娆妹妹那刻，她死了一半心。

        成了阿婆还拿什么跟周娆妹妹争？她有时候也会自卑，以为喊着喊着阿婆的称呼会习惯，其实都是假的，她才三十多岁，若非因为意外还是风韵犹存美人。

        可惜没有如果，是孩子夺走她的青春。

        不愿和芙儿多说让她回去休息，先一步离开。

        芙儿看着阿婆的背影，她真的想去看一眼父亲，就算他已成家也无所谓，见一眼就好，她很满足。

        芙儿和周娆一起生活老被人说她没父亲，是野孩子，杂种，周娆告诉她没有父亲就没有她，所以不是杂种。

        “姜楚？”刚想离开看见从芙蓉花后走出来的姜楚大吃一惊，“最近怎么没见你出门，每次想找你玩牌都不见。”

        芙儿不想聊刚刚的话题，把话岔开。

        姜楚感兴趣的也只有刚才她和阿婆聊的东西。

        “你是不是很想去见父亲？不如我们明天到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父亲的画像，到时候去看他一眼？”

        姜楚想出去，在这里总有一种不安感，若是无大事阿婆不会把她关着，里外守护，还好姜楚最近比较懒又不闹，让这些人放松警惕。

        芙儿点头，言之有理，她该去看看，万一找到有关父亲的画呢。

        于是和姜楚约好。

        等阿婆一离开，芙儿过来找姜楚，她这个大小姐无人敢阻拦，更何况有大小姐在，姜楚没时间逃跑。

        阿婆的书房很感慨整洁，一眼可看完，“这么空不可能有什么东西。”

        芙儿失落道，随便翻翻桌面，“你说阿婆和我爹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认识？”

        这不是你自己想的问题吗？只是普通朋友谁留画像。

        芙儿显然有想到，当时她脑子抽了才会觉得阿婆和爹有关系。

        姜楚很想告诉她，不是错觉，他们两个真的有关系，只是这话不好说，没有证据芙儿不会相信。

        “我们去书架翻翻看？”姜楚提议，于是都爬上书架找画像，姜楚翻开一本书画纸从里面掉出来，已经泛黄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翻开是两个画像一个姑娘年轻俏丽和芙儿有几分相似，不，是芙儿和她相似，另一边是分开的画，男子很儒雅，五官看不出清，姜楚看到旁边的水痕，更像是泪水滴落的痕迹。

        阿婆这么骄傲的人也会哭，姜楚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咦～画中人怎么有点像我？”芙儿只见过周娆毁容的模样，所以不知自己像谁。

        她把画纸从姜楚手里抽走，姑娘眉眼弯弯，画功细致，可想到作画人的认真温柔，往后居然还有一张画纸，是同一个姑娘，只是和那个温柔带笑的表情很不一样，和画中姑娘相比，芙儿少了她眉眼的高傲还有清冷。

        “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情吧？”芙儿一眼看出不对劲，这个姑娘只有对待公子才会笑。

        姜楚拿来对比一下，赞同点头：“因为姑娘用了真心所以她在笑。”

        “是我娘么？”芙儿想不出周娆没被毁容前的样子所以不知道，可画中人与她相似这是真的。

        男子居然和她一样有一个眉心痣，这是她的父亲？

        “确实是你娘，但又不是那个娘。”芙儿被姜楚绕晕，什么是又不是。

        “她是生你的母亲，但不是周娆。”

        芙儿不听，姜楚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难不成还是假的？这明明就是娘亲，是周娆！除了她没别人。

        “你不相信？”姜楚问得很淡，其实姜楚也不相信，阿婆老了，她五官找不到年轻的风华，这都是因为孩子，这损失太惨重了。

        芙儿怎么也相信：“若果她是我生母为何不养我，不找我？”

        有限的记忆只有周娆和阿婆，不得不说阿婆待她真的好，唯独不是亲生母亲，芙儿无法接受她的全部好。

        “你相信她迫不得已吗？”姜楚说着说着觉得自己都搞笑，阿婆囚禁她，可她居然还给阿婆讲好话。

        芙儿沉默一下，把书合上：“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抛弃我是事实，比不上母亲更比不上阿婆。”

        说完把书塞进书架走出去，姜楚看了一眼书本跟着走。

        让芙儿冷静一下，她对自己复杂的身世有些烦躁，每次觉得真相很近，可等仔细了解才发现一无所知。

        为了周娆一句话，她费尽心思走进苏家，为了得到苏家和外人搭伙，心机不够遭欺骗，真相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苏老爷不是她父亲。

        可以接受苏老爷不是父亲，却如何也无法接受从小养大的母亲也是假的。

        回头抓住姜楚的手：“你是不是知道所有事，我的娘是谁？父亲在哪儿？”

        姜楚慢慢把芙儿的手解开，这抓得可真疼。

        “这你得问阿婆，她知道的更多。”姜楚想让阿婆把真相告诉芙儿，这何尝不是为难阿婆。

        她没有透露是不想芙儿认出她，知道她是个老太婆，才三十出头容貌接近五十，和年轻的芙儿站在一起，她真的只配当阿婆。

        是怕失望还是难过？

        此时阿婆带着两个侍女走来，她知道芙儿闯书房慌了一下，立即赶过来。

        在门前芙儿脸色不明站在门口，见阿婆过来红着眼眶询问：“周娆是不是我的母亲？”

        这句话让阿婆知道大事不妙，让身后的侍女先一步离开。

        走到芙儿面前：“莫要听人胡说，你觉得是便是，这不重要。”

        “不，很重要！我不想被人说野种，不想被人欺负不想孤独无助还无人陪我，过年别人都有母亲亲自缝的新鞋子衣服，摔倒可以大声哭泣，娘亲会哄，而我不敢哭，怕人厌倦，怕无人怜我……”

        阿婆从来不知芙儿想要这么简单，曾以为她只是比较早熟，懂事，不会哭，不会讨要，其实不是的，她害怕阿婆生气，害怕阿婆恼怒，她不想无家可归，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她一直有距离感，才不敢接受阿婆贵重的物品。

        泪满面：“不是的，我不会嫌弃你永远都不会，你可撒娇可发脾气”

        “你不懂。”不懂寄人篱下的痛苦，不懂无依无靠的害怕。

        阿婆摇头，她什么都懂，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以为可以给芙儿最好的生活，到头来只有她一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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