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秋梨搞不懂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为什么秋天也会有蚊子，还有她的香蕉树和七里香为什么还没长成。

        送杜新枝来录《一天一夜》第一期时，她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秋梨真的懊悔为什么自己早上不能化点妆，就算她化妆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她就想在李景深面前，不争馒头争口气。

        秋梨用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笑眯眯地和导演制片等人打好关系，远远看到李景深坐在离导演不远处的地方，接过制片递过来的烟，悠悠呼出一口烟气。

        学神还学会抽烟了。

        秋梨早知道他非池中之鱼，落草的凤凰绝不会甘心成为野鸡。

        可作为老同学，怎么差距能那么大，秋梨愤愤地订着咖啡点心，李景深身旁竟然还有两个助理，想当初这人秋梨闭上眼面前就是一副高冷的学霸形象，她用拳头狠狠击碎。

        “这位就是新枝姐吧？”

        秋梨睁开眼，尴尬地收起自己幼稚的动作，端正地戳了戳在闭目养神的杜新枝，杜新枝摘了墨镜，“你哪位？”

        ok，节目效果有了。

        那位小明星涨红了脸，“新枝姐，我是九之里娱乐的艺人，出演了《xxx》里的xx，那部剧姐你是女主角。”

        杜新枝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有你这个角色，不好意思啊记性不太好，记不住事儿，你叫什么来着？”

        秋梨靠近提醒道：“叫萧诺诺。”

        “啊对，我记得你诺诺。”杜新枝略带感激地看了看秋梨，就听见萧诺诺激动地快语无伦次，“新枝姐，我我、我特别喜欢你在《北边的河》里船女的角色，一直想向你学习，我们老板知道我很喜欢你，所以让我也来参加这次节目。”

        北边的河？

        “只可惜我本人对这部电影并不喜欢。”杜新枝快速地说完又戴上墨镜，表示抗拒。

        “杜小姐，北边的河，怎么了？”

        秋梨一个回身，陆嘉檀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俊逸的眉毛拧起，穿着整洁的高定西装，如果忽略他眼神里透出的晦暗气息，秋梨会更愿意和他搭话。

        “我我我我、我我我去”萧诺诺张大了嘴，看了看远处还在和制片谈天说地的李景深，老板，您怎么没和我说我男神也在这儿，一下子给我整不会了。

        秋梨虽然不至于是萧诺诺这个反应，但也被吓到了，谨慎地问：“嘉檀哥，你不是从不参加综艺，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闲的，找点乐子。”

        秋梨小声对陆嘉檀说：“你不会是来这个综艺物色你的新电影角色吧，要不要这样拼事业。”

        “嗯？你说对了一半。”陆嘉檀冷冽的眼睛划过杜新枝，“为防止某些人诋毁我名声。”杜新枝脸色臭得站起来，转身就走，一分钟都和这人待不下去。

        “靠，陆嘉檀，春生，我是不是眼花了，他这个身份用得着参加综艺吗？”

        盛银河跟在傅春生后面，探头看坐在秋梨身边的陆嘉檀。

        “谁知道呢。”傅春生神色逐渐阴沉，看到远处的秋梨后，他往左边看了眼李景深，两人一个对视，眼里带着笑意。

        付陵慢吞吞地拿了自己的行李，满脸不舒服，却没有一个人帮忙，后头又上来一个女生，也拿得些许吃力，声音虚弱地跟着。

        薛腾眼尖地发现了，立马跑了过去，“乔乔，把行李给我拿。”

        薛腾跑过去，没注意到付陵，直直地撞上了付陵的左肩，付陵低声喊痛，薛腾回头看他，嘴唇抿得死紧，对不起这三个字像要他命一般说不出口，但看到付陵这个模样，他有种不知为何的怜惜，平常他最会和他抬杠，今天却反常的一句话没说。但在触及付陵怨恨的目光，他反射性地选择逃避。

        “小薛你带了两个行李箱，怎么拿啊，还是把乔乔的行李给我吧，我带的东西少。”李降顺势把乔莺的行李带到了自己旁边。

        乔莺也不抗拒，点头致谢，盛银河看到这个场面，吐了吐舌头，“刚想帮忙的，一个两个抢的比谁都快！”

        “害，这还不是因为乔乔是女生。”薛腾看了眼没有任何行动的傅春生，最后目光才落到满脸苍白的付陵身上。

        “都是朋友，必定要多照顾。”盛银河笑嘻嘻地露出白牙齿。

        盛银河咧着嘴勾住薛腾的脖子，却发现他的脖子有些僵硬，奇怪地看了两眼，“小薛，你怎么了？难道我偷喝你冰箱里可乐的事情春生告诉你了？！”

        薛腾一脸黑线，咬牙说没怎么，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忽略了付陵，付陵头上冒了一层白汗，嘴唇发白，咬着牙坚持，但没几步路就要蹲下来。

        “陵哥，给我拿吧，别逞强了。”

        付陵眼前有些模糊，他只能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接过了他的行李，傅春生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付陵心里冒着咕嘟嘟的水，是感动。

        “春生，麻烦你帮我提一会儿，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没事，你那东西都带齐了吧，再去买会很麻烦。”

        付陵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突然手里被塞了一包纸巾，他错愕，“银河哥？”他不是在前面和薛腾、李降走，什么时候过来的

        盛银河歉意地摸了摸付陵的头，走在前面的薛腾冷不丁地转过头去，觉得画面更刺眼了。

        “银河哥既然来了，就帮我分担一点吧。”傅春生眨了眨自己无辜干净的眼眸。

        “你小子就会剥削哥哥们，唉行，谁让小陵今天身体不好。”

        走在前面的乔莺听到后面的交谈声，蓦然转过头去，付陵被她看得心里一抖，后脊背颤抖，但很快乔莺只是走过来，轻声询问她身体怎么了。

        “我前几天发烧了，烧了好几天，昨天夜里才退下去。”

        “原来是这样，节目里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问我。”乔莺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加重了语气道：“薛腾给我带了我喜欢吃的饼干，待会儿我们一起吃吧。”

        付陵想到刚才薛腾的行为，嘲讽出声，泛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张开，“谢谢你，不过薛腾和我不对付，还是你自己吃吧。”

        “欸欸！开拍了！场务清场！”

        因为正式开拍，所以秋梨退到了摄影机后面，和李景深只有几人之隔，但无论她怎么缩，都没人能挡住她硕壮的身影。

        令秋梨意外的是乔莺竟然也在，而且和crown的成员已经打成了一片，但令她奇怪的是小昏这么个温柔的人，怎么唯独对乔莺置之不理，不过应该很快也会熟悉起来，毕竟都是善良的人。

        分组时，傅春生和付陵、乔莺和盛银河分在了一组，杜新枝和陆嘉檀、薛腾和李降分在了一组，然后分开寻找居住的地方，因为这其中两组都只有一个女生，非常自然地又组成了一个大组，让两个女生住一个房间。

        而付陵要和谁住时，傅春生主动提出和付陵住一间，这让薛腾极为气愤，在摄像机看不到的地方，耍脾气。

        “春生，事先不是说好的我和你住，降哥和银河哥住，让付陵和其他人，你这让我和陆导住？他气场太强了，我压力好大。”

        “那或者你跟陵哥住，我和陆导住。”

        “你、算了！”薛腾只比傅春生大了一岁，十九岁的男孩拖着自己的行李闷头走向房间。

        今晚的住宿问题算是解决了，晚上的晚饭自然也是几个人自己出的，几个会做饭的把饭做了，一群人凑在一起吃饭，也挺温馨热闹，特别是里头这么多年轻人，聊天的话题也很跳跃幽默。

        直到彻底睡觉后，摄影机才关。

        因为杜新枝认床，一直睡不着，作为室友的乔莺陪着杜新枝聊天聊到很晚，等杜新枝睡着后，摄影机一关，她竟然丝毫睡意没有，只能起来去院子里走两圈。

        秋梨还不知道杜新枝这个习惯，临时买了点助眠的小玩意儿想趁着大家睡觉这个点儿，放在他们宿舍的桌子上，然后再给杜新枝发个消息。

        好巧不巧的是，碰到了刚好从房间出来的付陵，两人面对面站着，场面极为尴尬，秋梨自从上次事件，也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放完了转身就走。

        付陵手里拎了个黑色的袋子，隐隐抖动，他喘了口气，好像有什么要被抓获般的劫后余生。

        秋梨见他跟了上来，有些奇怪地蹙眉，还没等她说话，付陵率先回答：“我也走这条路，去扔个垃圾。”

        “哦哦，注意安全。”

        秋梨说完快速地回到了导演组安排的房车里。

        付陵看陆秋梨离开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出一口凉气，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扔进了垃圾箱里，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缓步往回走。

        乔莺躲在角落的身影慢慢显露，她停下手里的猫粮，脚边的小花猫吃饱了就到处跑，东跳跳西咬咬，乔莺想把猫抱下来，防止它摔伤，可那猫越来越离谱，直接跳上了垃圾桶，乔莺不敢去接近味道难闻的垃圾桶，只好站在离垃圾桶一米远处，招呼着猫咪过来。

        “喂你这猫咪，刚才不是喂了你吃的，怎么还翻垃圾吃！”乔莺不解猫咪的行为，但对方才付陵鬼鬼祟祟的样子耿耿于怀，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大半夜来丢的。

        猫咪没有了乔莺的牵制，灵活地在垃圾桶之间跳来跳去，找到适合磨牙的东西就咬，一个大力，把黑色的塑料袋撕拉开，里头的东西没出来，但透过月光和路灯，乔莺已经看到里面是什么了。

        一片染血的卫生巾。

        -

        crown的专辑主打歌在综艺播出的后几天，火速登上各大音乐软件的新歌榜单，不少网友诧异这个糊穿地心的团，歌倒制作的像模像样。

        因为有了实力加持加上专业人士的认可，网上对crown的议论声，从有个天降皇族的团到歌曲质量不错的组合。

        粉丝量刷刷刷地就飙了上去。

        不少老粉抹泪：孩子们终于被发现了，以后的前途一片大好。

        时间也到了十一月底，转眼就要进入冬季，应桢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杀青，杜新枝的电影还没有着落，但最近陆嘉檀过来跟她商量个事儿，让她有些压力山大。

        秋梨换上了毛茸茸的摇粒绒外套，把包斜挎在肩上，天气一冷就不想起床，但幸好地铁不会堵车。

        秋梨塞着耳机听crown的新歌，边小声哼着曲儿推门进办公室，边搓了搓冰冷的手低头一哈气，那团气体变成了白雾团聚在手心里。这刚一坐下，就听到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请进。”

        “小陆总，我是来向您请示个事儿的。”

        秋梨尴尬地把手机里的歌关了，拿下白色耳机，“冰姐，什么事儿你说。”

        来的女人一脸为难，思忖了一番说：“晓怜的合同也快到期了，她在纠结要不要续签。”

        “我记得这件事上周开会有提到过，晓怜还是没考虑好是吗，晓怜一直是我们公司的头部艺人，但你也知道时尚总监对于她的看法一直是人设混乱，整体形象定位不够清晰，导致时尚资源和综艺资源跟不上，但影视方面我们陆氏从未愧欠过她，除去新枝姐和其他几个老演员就剩下她了。”

        望着女人一如冷硬的神情，秋梨不确定地问：“是我做的不好吗，我知道我刚上任，很多事情没有办法立刻上手，如果因为这样，我很抱歉没能成长得如你们所愿。”

        女人一咬牙，又说道：“不是小陆总的原因，你很负责是晓怜觉得自己在陆氏没有发展的空间，工作的见效也慢，比她头部的艺人都在往下抢活，她没能在这里找到存在感。”

        秋梨领会地点了点头，认真道：“近几年娱乐行业的发展你也是知道的，竖店原本有一千多家要开拍的戏，各种情况的压力之下，可能只剩下几十家了，我从商务部那儿也了解过晓怜的相关情况，在谈的客户已经在力保了，我们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但如若确实要走，冰姐，你会跟着晓怜走吗？”

        从沉默的几秒钟里，秋梨读出了她的意思，经纪人和艺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很少有艺人在火了之后会换经纪人，一是信赖，二还是信赖，信任感对艺人是很关键的。

        “我知道了冰姐，我尊重晓怜的选择，如有需要欢迎你们随时回来。”

        女人抬眼看这个才二十多岁的执行总裁，心里说不出的煎熬，原本她是想着陆秋梨至少能嘲讽两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把艺人带火了就忘了老东家，如果是这样，她们大可用不受这口恶气的态度绝然离去。可陆秋梨全然没有这种情绪，她只是安静地拖着脸听她说完诉求，然后遗憾地握住她的手，说了最后一句祝愿。

        “冰姐，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毕竟晓怜也是在陆氏成长起来的嘛。”

        “小陆总，谢谢你。”

        -

        秋梨处理完上午的一堆事情，磨磨唧唧地订了午饭，还在等外卖的时间，她的手机疯狂跳出一堆消息。

        【小糊团也有骚操作，为什么要抱团欺负薛腾，公司能让傅春生和付陵出来解释一下吗？】

        【傅春生和付陵是失散多年亲兄弟吗，竟然搞团内霸凌，傅春生可真让小薛寒心。】

        秋梨的心脏漏跳一拍，她以为出道后，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出现在小昏身上，她快速地了解了全貌，哪来的小道消息，这个拍摄角度也太刁钻了。

        一段私密视频，薛腾让傅春生帮忙拿充电器，傅春生没听见，然后叫住了准备帮薛腾拿充电器的盛银河，然后和付陵三人讨论中午吃什么。还有几张非常微妙的照片，薛腾和傅春生、付陵对面站着，眼神冷漠。

        她翻了下傅春生的微博，微博已经沦陷了，官方微博应该是公司在管理，所以关闭了评论区，但看网上的评论，对小昏的恶意快溢出屏幕。

        但秋梨知道傅春生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珍惜团体，团永远排在他个人的前面，但粉丝的力量太小了，有大部分的粉丝转化成了路人甚至黑粉，脱粉后回踩。

        秋梨抿紧唇，打了个电话，“小杨，帮我查个事情。”

        “关于傅先生的？”

        “看来你消息很灵通，对，帮我调查一下他的事情，麻烦你了。”

        秋梨一直忙到很晚才下班，晚上八点多她还等在办公室，八点半小杨递上来一份资料。

        她翻阅着文件，快震惊到不行，“你说爆料人是他们公司？！你确定没查错？”

        “小陆总，我入行以来很少犯错，我敢保证就是他们公司。”

        秋梨用手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好像事情就可以解释了，会有第一手视频的怎么可能是粉丝，但他们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crown是很有发展潜能的，抹黑自家的摇钱树，倒底想干嘛。

        不过这其中，谁受益了，薛腾吗？可除去付陵外，四人皆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兄弟，占据了彼此人生的三分之一的人怎么会背刺，这根本不成立。

        小杨又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份有趣的东西。”

        “这是他们近几年的投资商？山风集团、三每集团、还有苏亚集团，有什么关联吗？”秋梨仔细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但她突然想到三年前那次见面会，以及每次舞台演出和这次出道会的投资商，都有这三家公司。

        “这三家公司赞助投资了很多年”

        “对，不过近期倒有撤资的想法，有些奇怪。”

        秋梨整理好资料，心情复杂，站起来把资料压到柜子最里层，“辛苦你了小杨，赶快回家吧，家里人等着你吃饭吧。”

        “谢谢小陆总关心，其实倒还好，毕竟我工作性质就是这样，他们也习惯了。”

        -

        秋梨回家后，原本准备洗洗睡了，但手机突然跳出一个好友申请。

        她点进去一看，【dusk：姐姐？睡了吗？】

        秋梨几乎是瞬间判断出这是傅春生。

        “”小昏是怎么知道她微信号的！但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秋梨突然开始坐立不安，她是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她的意思是一旦有了联系随之就会产生牵绊，而一旦有了牵绊他们之间就不是单纯的偶像和粉丝的关系了，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毕竟相交线虽然美好但平行线才是他们最好的距离。

        秋梨从十点纠结到十一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是喜欢他的，以前看到点儿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就分享在他的评论区里，如果一旦有了他的联系方式，她怎么控制地住自己不去联系他，不可能就让他白白躺在自己的联系人里，秋梨做不到这样。可她想靠近的心理万一处理不好会让小昏很为难，这更不是她最初的想法。

        她翻了一圈联系人，竟没找到一个可以在深夜陪她聊天的人。

        可悲啊可悲！

        秋梨想去问陆嘉檀，但陆嘉檀最近在忙他电影的事情；手指又点到应桢，应桢拍戏是最忙的；眼神接着停留在杜新枝，呸呸呸，陆秋梨你哪来的这个胆去打扰影后，她们的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

        秋梨睁着眼看天花板，好像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能说话的朋友，长那么大却没有真心朋友，陆秋梨你做人好失败啊。

        可是陆秋梨，你真的不想接近他吗

        秋梨抱着枕头反问自己，她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个有着普通欲|望的平凡人，她花了那么多的努力进娱乐圈，只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希望，现在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摆在自己面前，她渐渐不再满足于那百分之一，就算只是看看他的朋友圈，了解他的真实生活。

        秋梨不知道这个想法在以后会不会发生变化，但此刻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

        秋梨在十一点四十分点了前往验证。

        【姐姐还没睡？】

        秋梨的心又提起来到了嗓子眼，怎么这就开始聊了？可她一点儿都没有做好准备！

        她慢慢地组织自己的语言，【嗯，我工作挺晚的你呢？怎么还不睡？】

        对面过了三分钟，发来了一条消息【我刚从公司回来，训练的也挺晚。】

        【那要早点休息啊，不要熬夜。】

        【应该吃过晚饭了吧，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训练完很累，应该要洗个澡，看回复消息的速度可能在换衣服吗？秋梨看这天就要被自己聊死，疯狂地转动脑子想话题，没等她打好下一句话，傅春生又发来一条消息。

        【姐姐有空可以来看我吗？】

        【看什么？】秋梨表面淡定，内心激动地无法描述。

        【下星期日|我会有个活动，活动完后想请姐姐吃个饭，感谢姐姐上次帮我找戒指送我回宿舍，姐姐能来的话我会很开心。】

        【这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我自愿帮你的，你还小用钱的地方很多，别浪费钱在我身上。】

        对面过了五分钟，发过来【因为姐姐是对我很特别的人，我愿意给你花钱。】

        然而这句话里，秋梨读出了乞求、渴望怜悯和害怕失去。

        秋梨看着这句话沉思了很久。

        美好从不会降临在她身上，运气路过她也总打弯，她已经过了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人的年纪，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四年多里，她认清了自己的人生是挤出来没有款式的白色牙膏。

        秋梨没有天真地认为自己真就是特别的那个，她只是突然想到小昏这几天的处境，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如果再拒绝会让他更受打击。

        【嗯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去，不管再忙我都会抽空去看你。但春生，你要知道爱你的人千千万，不是只有我。】

        【这些话都是我真心想对姐姐说的，姐姐要是不信，就算了。】

        秋梨会心一笑，【嗯，我当然信，我们春生是好孩子。】

        还耍小孩子脾气了。

        不过他还真就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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