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只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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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男生寝室这边也在讨论放假的去处。

        不同的是这边除了南怀，其他人都要回家。

        梁慕阳本身就是安市人，平时也会定期回家，更别提这几天放假了。而另外两个室友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离得不远都要回去，有一个甚至打算明天下午翘课早走。

        只有南怀留寝。

        “不是吧，南怀。寒假你就没回去了，这清明节也不回去？”一个室友听完，有些讶异，“你们北方不用上坟吗？”

        大学三年，除了第一年，每次放假就没见他回过家，更离谱的是上学期整个寒假竟然都住在寝室。

        “没有。”南怀眸微垂，面色淡淡，“我们家扫墓不需要我。”

        “这样啊？那你可真幸福，你不知道我每年清明有多惨，我爷爷奶奶他们的墓都在老家的山上，远就算了路还不好走，每年上完坟我都要躺三天……”

        他像是打开话匣子吐槽个不停，其他两个人也时不时地搭两句。

        听着耳边三个人的家长里短，南怀有点烦躁。

        他转眼，拿过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两口压压郁气，刚想旋好盖子就见手机震了震，微信提示音连着响了几声。

        他扫了眼亮起的屏幕，看着闪进来的备注，放好水捡起手机解锁点开，看完，回了句：【不回去，怎么了？】

        下一秒，消息就如掉线的珍珠不停歇地涌了进来。

        想想要暴富：【这位同学，你还在因为假期没有地方可去而感到失落吗？你还在因为景区太多无法抉择而烦恼吗？你还在因为没有伙伴同行而感到孤独吗？】

        想想要暴富：【如果有，不要失落！不要烦恼！不要孤独！】

        想想要暴富：【来，加入我们，爬山去吧！[心心眼][心心眼][心心眼]】

        连片的文字还带着表情包，各种眼花缭乱。

        南怀看得眼皮一跳，回了个省略号。

        倪想立马就回复：【怎么样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去？！[期待][期待]】

        南怀：【考虑什么？】

        “去爬山啊！”

        倪想直接回了语音，有些小激动地把自己这个清明节不回家和赵书玉约他们去玩的事快速说了遍，“去嘛去嘛，我都还没去过安山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或许是真的想去，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软了些，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她在撒娇。

        “而且一个人在寝室多可怜啊，冷冷清清的，你不心疼自己我都心疼。”

        可怜吗？

        猛得，眼前浮现出一个七八岁男孩的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画面。

        南怀低垂的眼睫微动，低头笑了声，自言自语，“他也觉得。”

        “啊？你说什么？”

        边上的室友见他说了话但是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停下话，问道。

        “没什么。”

        他抓起手机往阳台而去。

        天气并不算好，乌云密集成布笼罩着天空，灰蒙蒙的，遮得太阳透不出来。

        南怀重新点亮屏幕，就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她又发了十几条消息，全是安山景区的标语。

        什么“此生不得不爬的十座名山你不能不知道”“不上一次安山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爬过山”“人生短暂总要带着你的爱人去趟安山吧”……搞得好像她才是景区负责人一样。

        他不由失笑，再抬头，原本灰暗无际的天空不知道怎么的被划开了个口子，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蓝色，正在往边上扩散。

        南怀收回视线，动手回她：【什么时候？】

        “哦哦哦！”收到回复倪想高兴地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耶耶耶！！！！”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倪想捧着手机蹿到赵书玉身边，嘿嘿，“圈圈同意了。”

        “就因为这啊？”

        “对啊，我还以为要磨好久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她开心的两只眼睛弯弯的，咧开的唇线都要拉到耳后去了。

        她低头给南怀发了好几个“点赞”的表情，说道：“我去网上看看去安山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赵书玉笑道：“去吧。”

        翌日晚上，南怀刚从卫生间出来，室友抽空回头说了声，“你手机刚刚响了。”

        “嗯。”南怀擦了擦头发，说，“知道了，谢谢。”

        “小事。”室友说完又回去打游戏了，“上上上，能上能上别怂！”

        他的队友也开了语音，几个男生暴躁的骂咧和粗话混在一起，又吵又闹。

        南怀皱了下眉，随意擦了两下头，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未接来电显示怔了下。

        接着像是知道他已经得空一般，电话又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南怀等了会儿还是接了。

        “大哥，你老人家终于可接我电话了？”通话键一划开，随着一声轻微的“嘟”电话那头的陆挽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南怀没理会她话里的埋怨，问：“什么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陆挽音白眼，和室友打了声招呼让她们先走，才再度和南怀对话，“好吧好吧，我就是问问你清明回不回来。”

        “没空。”

        “屁！”陆挽音才不信他的话，“这种话你骗骗别人就算了，还想骗我？”

        “……”

        “南怀，你不是真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回北市了吧，这里好歹是你……”

        后面的字她还是没说出来，南怀却接了过去。

        “家吗？”他单手搁在栏杆上，垂眸看着楼下勾肩搭背嬉笑走过的学生，唇角勾起嘲讽的笑，“陆挽音我不是你，那个家有我没我没什么差别的。”

        “只要我哥回去就够了。”

        “可是……”

        陆挽音还想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也找不到话，只好作罢。

        “那你一个人无聊不？不要我过去找你？”她故作轻松地换了话题，“正好我还没去过安市，你陪我玩两天。”

        “别！”南怀说道，“我有事。”

        “？”

        “这假期我要陪女朋友去爬山。”

        “what？！”陆挽音震惊了，“你什么谈恋爱了？”

        南怀勾唇：“去年。”

        “去年？这么久？！好啊南怀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有女朋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了，太不仗义了吧！”

        陆挽音愤怒地骂了他半天了，骂到嘴都干了才停下买了瓶水，喝了口，叫他，“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犹记得一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坐在院子里抽烟，见她路过，难得主动叫她。

        院子和路边的树叶大都都已经掉完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两片还悬在空气中。

        一阵穿堂风吹过，把仅剩的绿叶也卷了下来。

        他掐灭烧到烟屁股的火，起身，隔着栅栏门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回来了。”

        眼神深远冷漠，看不清任何情绪，就像高考结束那天下午一样，“陆挽音，我报了安财。”

        他还是毅然离开了生活十几年，却没有收过一丝关注的地方。

        通话沉默，许久，才终于有声音传来。

        “挺好的。”不同记忆里无谓的平淡，语气里带了些玩笑，“怎么，你也想逃？”

        清明节的假期从周四下午就开始放了。

        赵书玉的男朋友是中午到的安市，还是倪想陪着她去接的人，他们仨回来的时候恰好在校门口遇到了刚下课的南怀。

        毫无意外，三人行又添一人。

        他们找了家店吃饭吃饭，互相认识。

        赵书玉的男朋友叫林科，是她的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目前在北大读研究生。

        说起这两天的安排，林科提议下午就去安山。

        “假期容易堵车，我怕明天估计也堵，不如等你们下课了我们就先过去，找个旅馆住一晚，明早直接上山，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书玉看着他温柔地说没问题。

        倪想也说ok，说完又指了指南怀，“他也没问题。”

        南怀回视，却没说什么，点了下头，“嗯。”

        林科：“那我先买票。”

        “好，我把钱转给玉玉。”

        上完课，他们就前去车站坐大巴了，路程总共两个半小时，到安县汽车站时已经五点过了。

        在半路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毛毛雨，这会儿安县已是乌云密布，下起了不小的雨。

        路上行人稀少，路灯被雨幕笼着，朦朦胧胧，昏黄晦昧。

        “唉……”酒店的大厅里，倪想靠着赵书玉的肩膀望着门外愈下愈大的雨，惆怅地长叹了口气，“难得出来玩一趟怎么就下雨了呢，不要明天也下哦。”

        赵书玉摸摸她的脑袋，“别担心，小科哥哥查过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是大太阳。”

        “但愿天气预告能准一次吧。”

        倪想祈祷道。

        “身份证。”南怀走了过来，看到她趴在赵书玉肩上，微皱了下眉。

        “什么身份证？”她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外头的大雨什么时候停上面，闻言，脑子懵懵的。

        “不拿身份证登记，你怎么睡酒店？”

        现在稍微正规点的酒店或者旅馆都要求一人一登，没有证件是没法办理住宿的。

        “哦，等一下。”倪想回神，解下包拿出身份证递过去，身份证刚碰到他指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等会儿！”

        她立即把身份证收回来，握在手心，捂严实，“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登记。”

        ？

        南怀眉尾一挑，审视着她，不懂突然的变换是又闹哪样。

        倪想才不管他的疑惑，捂着身份证快步走到前台把证件递了过去，往后看了眼还在原地的南怀暗暗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差点让他看到那丑到她自己都嫌弃的证件照了。

        前台小姐姐的速度很快，几下就弄好了，倪想赶忙把自己的收进上衣兜里放好，又拿起南怀的。

        一看证件照。

        靠，不科学！为什么她的证件照又胖又丑像非洲来的难民，而他的就像开了美颜一样又白又帅？！

        窒息。

        太窒息了。

        倪想快被自己酸死了，她磨着牙，愤愤地把证件塞回他手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违心地切了声，“原来你证件照也就这样。”

        “我以为能有多好看呢。”

        “都还没我杀生丸帅。”

        南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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