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聚餐

　　陆正回老家了，发起了同学聚会，老友久别重逢，秋裤哪有不去的道理。

　　这不，他骑着小电摩，兴冲冲的去了。

　　马路上，一辆玫瑰金的保时捷全新电动跑车在另一旁反向的马路上，全新Taycon，沿袭MissionE概念车设计，犹如悬浮于进气口的大灯极具未来感，配合宽阔而鲜明的前行李箱盖凹槽及翼子板，最大限度保留概念车设计，传达保时捷纯电车型的独特身份。这款官网起售价为888000的新车，拥有量变速器以及两台同步电机，搭配起步控制的超级增压最大功率可达761PS，配合创新的两速变速器，百公里加速只需2.8秒，并可持续的高功率的输出，体验不受限的畅快加速。

　　不论是谁的车，那一定是位多金的主。

　　秋裤来到酒店，把小电摩停在了一众小车的间隙里，去了雅间。

　　早来的同学围成一个圈，离秋裤最近的那个戴着闪瞎眼的金表，顺时针旋转，挨着的那位戴着一枚钻戒，接着是一位拿着折叠屏手机的男人正在玩手机，然后是一位戴着翠绿玉镯子的女士，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镯子有些勒手。

　　这时候，陆正的大学女友兼班花，美九来了。只见她穿着一身玫粉色的香奈儿套装，平常人压不住的死亡芭比粉，由于她皮肤洁白如上好的瓷器，配上这身衣服丝毫不显俗气。头发高高梳起马尾，黑色金边的夸张圆墨镜把她的脸显得很小，锁骨链清秀的点缀着脖颈，玫粉色白边的针织外套潇洒敞开，里面是一个白色抹胸，露出马甲线和肚脐眼，下面的高腰拖地玫红色地阔腿裤让她腿长两米八，还要贪心的脚蹬一双白色恨天高，背一个深紫色小方包，那包包太过于小巧，以至于连个手机也装不下，同样装不下的，还有她的保时捷的钥匙。她还是那么美，像朵罂粟花，张扬，热烈，不藏私。

　　陆正的眼睛都看呆了，秋裤推了他一把，提醒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陆正手上的戒指从来没有这么紧过，让他忍不住去挠，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他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到了裤兜里。

　　美九美目流转，滴溜溜望向陆正。旧情人见面，此处无声胜有声，秋裤这个一百八十瓦电灯泡，坐在原地不动，稳如磐石。好在陆正旁边的女人还算识相，让开去了别处。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到齐了，黑哥戴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嘴里吹着B-BOX：“噗呲噗呲，哥哥我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

　　当年喜欢偷东西的宿舍老三，如今成了亿万富翁。靠着修路发家致富，成为了众女士追捧的对象。女生瑶瑶，思思，甜甜像三个泡泡糖，从不同方位粘着他，一口一个好哥哥，让老三的肉脸红光满面，连肉同脖子上的凹痕都熠熠生光，老三连说了好几遍“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

　　老三走到美九前面，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亲爱的，烧退了吗？”秋裤听到了这一段话，无花果呛到了肺叶里面，咳嗽的喘不过气来，下巴因为突然的用力脱了臼。

　　英雄救英雄的时刻到来了，陆正一脸不悦，冲众人大吼一声，扫掉了餐桌上的盆盆碗碗，把秋裤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扶起秋裤，从背后猛击他的肺部，没过几下，那一小块无花果就喷了出来。此刻，病娇美人秋裤的七魂六魄还没有归位，陆正男友力继续爆棚，他一手放在秋裤前额，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秋裤的鼻孔，另一手握住颏部使头尽量后仰，保持气道开放状态，然后深吸一口气，张开口以封闭秋裤的嘴周围，向口内连续吹气2次，每次吹气时间为1～1.5秒，吹气量1000毫升左右，直到秋裤胸廓抬起，才停止吹气。

　　陆正松开贴紧秋裤的嘴，并放松捏住鼻孔的手，将脸转向一旁，用耳听有否气流呼出，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为第二次吹气做准备，当秋裤呼气完毕，即开始下一次同样的吹气。

　　终于，秋裤一口长气呼了出来，悠悠转醒，口齿含糊的说：“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咋一股口臭味。”

　　看着秋裤又开始皮了，陆正推了他一把，让他下桌，又一使劲，把他的下颚归位。

　　所以，老三结婚了，老婆是美九，陆正结婚了，新娘不是美九，秋裤最庆幸的是他自己没结婚，结婚什么的，最讨厌了。

　　老三看着碎掉的碗碟，挥了挥手：“别担心，我请了，去旁边雅间，服务员，收拾收拾，账算在我头上。”

　　同学们带头鼓掌：“谢谢三哥，三哥英明，三哥大方，以后就靠三哥提携了。”

　　到了旁边雅间，大家重新落座，陆正直接又坐在了美九的旁边，一眼望去，一对璧人，很是相配。老三绕到两人旁边，搬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中间。瑶瑶给思思使了个眼色，思思又同甜甜咬耳朵，眼睛闪烁着笑意。

　　老三同美九说：“咱们家的孩子都三岁了，今天上幼儿园谁接送啊？”

　　美九没好气地回答：“刚结婚，哪里有什么孩子。”

　　陆正的眼像是被点亮的灯塔，为了掩饰，他望向了另一边。

　　老三全程的嘴都没有停下来过，一会儿说：“新给美九买的5克拉钻戒，那光泽度，那体积，就是个鸽子蛋嘛，价钱也贵，但是保值，值得买，比那些不足一克拉的碎钻值得。我是这方面的行家，懂得看行情，颜色，纯净度。那些大腕儿明星，看起来戴的戒指钻石很大，像我这样的专家一看就知道是些皓石，撑门面的，瞎骗人。你给你老婆买的钻戒是什么牌子的？这样吧，下次买，找我。每次美九戴上它，回头率百分百，可偏偏她这次不戴过来，你说气人不？”

　　一会儿说：“家里面买了市中心的高层，3500万，可不好的是一层250平太小，这不，狠狠心，买俩层打通了，凑合住着，其他不怕，就是怕委屈了美九。”说着他拿起美九的纤纤玉手，在嘴上吻了吻。状如猪蹄色泽黝黑的老三的手和白嫩细长骨肉均匀的美九的手，黑褐色厚厚的嘴唇和美九抹着藕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秋裤情愿自戳双目，也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一会儿说：“我追美九的时候呀，最舍得花的就是钱。香奈儿的新款不喜欢，那行，不还有GUCCI，PARADA，Louis  Vuitton，Dior，Gianni  Versace，Burberry这些嘛，不喜欢去国外或者柜台选，我可以让这些地区的销售坐着私人飞机拿着衣服特意为她服务。爱马仕的鳄鱼皮包包买不到，我可以多花几十万买点杂七杂八的东西凑数配货。我追美九的时候就告诉她，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比以前和她谈恋爱的穷小子们舍得花钱。看看她从头到脚，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花费赶得上一辆进口车了。”老三骄傲的拍拍胸脯。

　　一会儿又说：“看到门口的保时捷了吧，我买给她的新车，不图别的，让她开着玩儿玩儿。我不爱让美九去工作，这不，我让她把高中老师的工作辞了，咱家还差这点钱吗？女人应该好好在家带孩子，连续生他三个四个，这是个小目标啊，争取在最近三年完成。”老三得意的抱住美九。

　　秋裤肉眼可见陆正攥紧的拳头，赶忙一把拉住他，让他一起出去透透气。

　　陆正拿出烟，分给秋裤一只，两人就像从前那样在黑暗里抽着烟，吞云吐雾，只是不像当年那样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一声叹息，陆正说：“当年那么相爱，就像闹着玩儿似的，说分手。年轻的时候谁都不懂爱情的珍贵，要是有谁坚持一下——”秋裤感叹就像辛弃疾的那首诗里写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回去，这场同学聚会也就接近尾声了，现场一片闹哄哄的景象，这和秋裤陆正没什么关系，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老三这个焦点人物。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当年低微到泥土里，来上学的时候拿着十几颗鸡蛋充饥的贫困生老三，靠着吃苦耐劳成为了人上人，而班里面众人簇拥的风云人物班长陆正，此刻站在圈外，与心爱的女人遥遥相望。

　　人活一世大概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平常心，懂得高处不是高高在上永远高贵，低处也不是卑微贫贱永不出头，命运波折起伏，任何相信命运的人都是肤浅的。

　　秋裤准备拿小电摩载着陆正去他们家看看，没想到聚会结束，愣是没找到。他有些懊恼，一个大活人还能弄丢，八成是心情不好回家了，发了条“你在哪儿？”的微信，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没办法，秋裤只能独自回家了。

　　凌晨四点钟左右，手机响了起来：“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秋裤睡眼朦胧，听到那头说：“快来，陆正和美九开房被捉奸，正打架呢。哎，冷静一下！”

　　秋裤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穿好了衣服，骑着小电摩，赶往案发地。只见陆正和美九穿着酒店的睡衣，不知道谁通知的老三和陆正老婆，俩人正在男女单挑。陆正老婆冲上去扯开美九的衣领，尖利的指甲抓破了美九的皮肤。老三给了陆正一拳，陆正也不示弱，把老三按在地上一顿打。秋裤拉都拉不开。不知道是谁打了报警电话，才让这场闹剧平息。

　　陆正因为恶意斗殴，在派出所呆了三天。老三和美九离婚了，因为婚前财产公正，美九只分到很少量的现金，孩子跟了老三，那辆簇新的保时捷上面很快又坐上了新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比美九更年轻，更漂亮，也更爱老三，抑或者是，老三的钱，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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